应了王菲唱的那首歌,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入学报道那天周岚岚在无数的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杨峰,从此对他魂牵梦绕。
可他们之间,偏偏相差着一整个青春,不管周岚岚怎么追赶都无法赶上。
让周岚岚没想到的是,这个让她怦然心动的大男生竟然是他们的班主任。
杨峰年龄比周岚岚大不了几岁,大学毕业后就被调配到这里来教高中。杨峰教的是地理,这让地理考试从来都不及格的周岚岚,成绩突飞猛进,有一次竟然考了全班第一。
杨峰的第一堂课让大家记忆犹新。
他说:“山对海说,你是如此的宽广,如此的磅礴!那么海应该对山说什么?”
同学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海对山说,你是如此的雄伟,如此的壮丽。”
杨峰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你们说一遍,山对海说。”
大家一脸的疑惑,然后齐声说:“山对海说,你是如此的宽广,如此的磅礴!”
杨峰一脸深情地说:“谢谢!”
顿时,大家笑作一团。
新生与老师之间的隔阂,似乎在这个笑话之中瞬间化为乌有。
杨峰讲课不像一般的地理老师那么枯燥无味,只会让同学们背地名。他可能一上来就会打一个谜语给大家猜。总之他会找到一种轻松愉悦的方法让大家度过这四十分钟并且成功的记住他讲的要点。
可能是因为年轻的缘故,所以他跟学生之间没有什么距离。杨峰喜欢打球,经常跟大家一起打球。不仅是他们班的学生喜欢杨峰,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杨峰。
为了靠近杨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周岚岚成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并且在入学不久后就成为整个学校女生们敬仰崇拜的对象。
见过女汉子,但像周岚岚这么彪悍的女汉子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班上的女生是这么形容周岚岚的,上帝可能在创造周岚岚的时候把哈哈给安错了。这家伙,绝逼的纯爷们。
他们学校也不是没有女汉子,或者长相比较中性的女生,可人家也好歹有一些女性的特征。可放眼周岚岚,除了胸脯上的二两肉,不站着尿尿外,真无法辨认她还是个女人。
女生们羡慕崇拜她可不是因为这个。
主要原因是因为,周岚岚即便是跟男生们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也绝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她什么难听的话,因为最难听的之前都已经说过了。
久而久之,好像大家都忘记了周岚岚的性别,就连杨峰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有些男孩子气的女学生。
他经常会邀上周岚岚一起打球,也不知道是周岚岚有天赋还是这家伙够拼的,那球打得还真心不赖,放眼整个学校,女孩子里也就她能拿得出手了。
青春期的喜欢就是这样苦涩而美好,并不需要说出口,只要能够相互靠近,能够在一起玩耍,能够有一个理由在一起,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也是美好的。
三年来,竟然没有人发现周岚岚喜欢杨峰。不但如此,周岚岚还成为了整个学校标榜的榜样。入学成绩一般的她,三年里突飞猛进,已然是整个年级名列前茅。
高中毕业那天晚上,大家说要庆祝。几个男生约了杨峰还有周岚岚一起去唱K。
周岚岚点了一首《为爱痴狂》,不知道是周岚岚胆子大,还是喝多了的缘故,唱完她竟然跑去强吻了杨峰,顿时让在场的人想要对她跪地膜拜。
杨峰怔了怔,如同师父般摸了摸周岚岚的头:“你们这些孩子啊!都被我惯坏了。”
“杨峰,我喜欢你。”周岚岚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老师也喜欢你们啊!”
周岚岚眼神倔强地看着他:“是爱。”
“嗯,你喝醉了……”
“没醉,我很确定……”周岚岚不甘心地说。
说完,她又朝杨峰又扑去,KTV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周岚岚。
就在周岚岚的唇要靠近杨峰时,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杨峰一身。
周岚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伟大的事迹已传遍了整个学校。周岚岚不以为然,直逼杨峰教师宿舍楼,反正高考已经结束了,再不疯狂就没机会了。
杨峰打开门看到周岚岚时,依旧和往常一样,仿佛昨天的事从未发生。
“杨峰,你喜欢我吗?”
周岚岚很是生猛,直截了当。
“不喜欢,而且你是我的学生……”
“可是我马上就不是你的学生了……”她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灼灼。
“岚岚你还小,喜欢是什么你还不懂……”
说完这句,他没再给她任何的机会就把门关上了。
“不……我懂……”
她固执的想要告诉他,其实她是懂的,可他却再没给她任何机会。
从她第一眼看见他,她就莫名的心动,她也曾想过他是她的老师啊,也许,还未等到她成年,他就结婚了。
02
所幸,三年里,她从来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女老师传绯闻,也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她一直在庆幸,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那晚,她是故意喝醉酒的,大家一直都说她很勇敢,说她是个女汉子,可是跟自己的老师表白,她其实还是很忐忑的。
她纠结了好久,决定酒后壮胆,结局却是“你还小,喜欢是什么,你还不懂……”
……
那个暑假周岚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了杨峰在大学开始新的生活,不管怎样,她争取过,努力过了,即便是被杨峰拒绝,她已无悔青春。
可是,大一的下半学期,高中同学的微信群里忽然发出杨峰要结婚的消息。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周岚岚才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的忘记杨峰,这一年她不断的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每天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让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他。
杨峰的婚礼是在一月十八,那个时候周岚岚正好放假,她决定回去参加杨峰的婚礼。
周岚岚的出现杨峰一点都不诧异,毕业前的事情依旧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他是她的老师,他是她的学生。
杨峰结婚那天,周岚岚又喝多了。
她跑上台,抢过话筒,对着新娘说:“师娘,我叫你一声师娘没错吧!”
新娘微笑着点头,大家怕周岚岚闹事,要拉她下来,周岚岚却嘻嘻一笑:“放心,我只是来祝福未来师娘的……”
他们朝杨峰看去,杨峰默认地点了点头。
周岚岚感激地冲着他笑了笑,一把拉过新娘子:“师娘,恭喜你,真的很恭喜你……”
她一直在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婚礼结束后,周岚岚回到大学继续自己每天忙碌的生活,忙得她都没有时间去祭奠自己开都没开始就胎死腹中的爱情。
一直到大三,这两年都风平浪静。杨峰再也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杨峰。直到有一天,高中同学微信群里忽然有人发出一条信息,说杨峰离婚了,然后整个群就炸开了锅,大家都在讨论杨峰离婚的原因。最后,有人将话题就扯到了周岚岚身上。
有人@周岚岚,问她是不是还爱着杨峰。
也有人说,杨峰其实是爱她的。还有人说,周岚岚就是我们那一届的传奇,至今都还保持着这个传奇记录。
周岚岚确实是个传奇,并且在离校三年后继续续演这个传奇。得知杨峰离婚后,她以为她会马不停蹄的去找他。
可是,她自己也很吃惊,她没去,她的生活还像过去一般,平静的没有半分涟漪。
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再爱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她是终于懂得什么是近乡情怯了吧。终于,寒假到了,她还是忍不住去学校看他了。
柴门闻犬吠,风雨故人来。
那天下着小雪,杨峰一推开窗,正巧看见周岚岚。他还是像过去一样像个老师般,请她进来,喝茶,聊学校的生活。
她依旧会为他的谈吐为他的学识所着迷。
她想也许就被他的谈吐给晃了一下,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聊罢,他终于同意送她出学校大门,他们并肩走在学校的林**上,傍晚,雨雪纷飞,灯光柔和地罩着他们,她忽然转过身看着他,开口说:“杨峰,你看如今我已长大,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现在的我,已经配得上了你,这样的我,你敢爱吗?”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昏暗的灯光下就只剩下周岚岚和杨峰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她执着地看着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打破这一瞬间的美好。
她甚至想,没有答应也可以,那就让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吧!
杨峰停下脚步,抬头看他,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说罢,他为她拦了一辆车,她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推上了出租车。
她到底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又或者,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晰了,只是她从来不愿承认。
时间,又静悄悄的过去,仿佛一切过往都被抚平,周岚岚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其实从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她喜欢他只是一厢情愿的喜欢,他从未许诺过她什么。他又有什么错呢?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青春时期的爱情就像智齿,不管你准没准备好,想不想要,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冒出来,谁也不知道它会长成什么模样。待到发炎那天伤痛加剧,忍痛拔去,会忽然觉得空荡荡的,但终究伤痛会愈合,我们会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