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灵拉了一个抱着大灯笼的小厮：“慢着，我问你，这裴府谁要娶老婆了？”
小厮一脸喜滋滋的：“裴府现在上上下下都正在张罗大少爷的喜事呢！”
放了小厮走，看着小厮抱个大灯笼，依然蹦蹦跳跳的轻快背影，黎千灵也笑呵呵的：“这裴瑜看起来并不像个浪漫的人，竟然还为如婳准备了惊喜婚礼。”
夙彦在一旁只意味不明地一笑，并未搭话。
有人引了他们，转过几道回廊，离那些嘈杂渐渐远了，裴瑜正站在书房的窗边，有不知名的藤蔓挂在窗框，他站在那里，清清淡淡、玉树临风。
黎千灵敲了敲他的窗框，笑眯眯道：“如婳醒过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裴瑜微微一怔，抬起眸来，眼底闪过一道光，而后消逝。
“那就好。”
裴瑜所在的院落雅致至极，没有前方一点儿喜庆，倒是显得些微凉薄。
“我……明日便要成亲了。”裴瑜突然勾了勾唇角，微笑道。
黎千灵撑了撑窗框：“我知道，一进来就看裴府红红火火那么热闹。”她忽的勾起了一丝坏笑，“明日成亲，你也不怕如婳赶不及吗？”
“如婳会在凌波城，她不会过来，也不会知道的。”裴瑜偏过头，露出弧度完美的下颚，“我只要知道她完好如初，那就好了。”
黎千灵后退了两步，足足花了几分钟才承受住她刚刚的几句话间承受住的冲击：“裴瑜，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告诉我，你要成亲了，但对象不是如婳？”
“是。”
“你要抛弃如婳？！”
“不是。”
“你不爱如婳了？”
“不是。”
“你娶的是她吗？！”
“不是。”
“你会将她接进府里吗？”
“……不会。”
一问一答间，黎千灵觉得她似乎都透过这些苍白的语句，感受到了一丝绝望。
“裴瑜，我以前就觉得你是个混蛋，但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不过现在我确定我的确是错了，你不但是个混蛋，还是个渣男！”黎千灵怒极反笑，“对了，你还不知道渣男是什么意思吧？但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了，因为渣男是个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出现的东西！”
夙彦微挡了挡她：“千灵。”
黎千灵稍稍收了怒火，一时间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可一想到如婳在凌波城说起裴郎的小女儿模样、想起她说替她叫回裴瑜时如婳期待娇羞的表情，她觉得可能得将裴瑜揍一顿才够。
但是夙彦已经拖了她往前走了。
“夙彦！我去污丸还有的是，你再不放开我，我不介意往你的晚餐里多加几粒！”
夙彦停了下来，不过不是他被她威胁到了，而是裴瑜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书房，挡在了他的面前。
裴瑜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了黎千灵的脸上，温和冷淡：“不要告诉如婳。”
黎千灵目光渐渐沉静下来：“她只会暂时不知道，难道你还要瞒着她一辈子吗？”
裴瑜吸了一口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