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隐!檀隐!”
无尘方丈抱着檀隐流下两道浊泪,不论他怎么输送灵力,檀隐的体内都如黑洞一般,怎么都填不满。
天空流过五颜六色的光,他来不及感怀,将倒在一旁的会心尸体吸到空中,浩瀚的灵力冲进他的中枢,由经脉流至天灵盖,再流往四肢百骸。奇的是,原本死亡很久的躯体重新散发了生机,并且通体流光,乃破阶之兆。
无尘割开檀隐的手指,将血滴在会心的灵台,极速念至:“以我之血,祭我之魂。忠我之人,生生世世!”
会心猛地张开了眼睛,砰的跪在了地上。
“听着!我已把地址和破阵之术印在了你的脑海深处,你务必把主人安全带到目的地!”
会心不发一言的抱起檀隐弹跳到了空中,几个起落便飞出了檀香山。
这时,破了七星阵的七人逼到了近前。
“疯道!交出天枢!且让你死的痛快些!”
无尘但笑不语,两手抽出两只大锤,砰的一击,竟引得天雷滚滚。
“雷属性法器!别告诉我他还有雷灵根!”
妙清欢花容失色,她最是知道雷的可怕,当即退到了最后,在接收众人鄙视的信号时理直气壮道:“全世界都知道我怕雷!”
“……”
无尘可不管他们想什么,他必须拖住他们,为檀隐争取时间!
“来吧!让我们看看,你还有多少实力!”太一门四人率先步出,成四象阵于东、南、西、北将无尘包围,以天、地、玄、黄之经同时以法器为中介向阵输送法力,而韩三义也义无反顾的跳到中间跟无尘对打,“让我也见识一下,名动天下的疯道渊海有什么本事吧!”说着,他便祭出了三个圈,在雷光涌动下绽放着金属的光泽,却在出招时千变万化,从实到虚,自需到实,时需时实,虚虚实实变幻无穷也,其变幻之术盖天下之至也,教身处后方的妙清欢的神情也不由凝重起来。
可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迷幻之术硬是没有对无尘起半点作用,两锤钝击,雷火倏然而至,竟透过体表的防护罩点燃了他的臀部,韩三义“咻”地像一只离弦的箭,腾然窜到云层消失没影儿了。
妙清欢咯咯直笑,心底却阵阵发寒,这次她们真的是出师未捷,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却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韩三义的实力虽然不是顶尖的,但叫她打也是难缠的很,四大长老个体的实力也跟他不相伯仲,若不是靠着多年的默契和阵法,恐怕早已节节败退,这场仗,不管怎么算,他们的赢面都小的可怜。
如今唯一能寄希望的,也就只有太乙真人了。
会心腾云驾雾而去,虽然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速度却丝毫不差,不消一会儿就飞出了世俗的地界。
他停住了脚步,因为前方有人挡住了去路。
黑色的衣袂飘飘荡荡,随风而舞。
转身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却媚意丛生,慕容琛。
“好久不见,小和尚。”
会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腾手攻了上去,慕容琛微微一笑,抽剑斩了上去,会心将檀隐转到背后,一个下腰躲过剑锋,紧跟着翻身跃过了慕容琛,风驰电掣的向前飞去。
慕容琛收回剑,摘下面罩向剑锋吹了口气,十来根碎发簌簌掉落,望着已变成黑点的会心意味深长的笑了。
穿越深长的峡谷,直入天王井三里方至井底,经传送阵来至一个水中岛,除了竹子就剩下草的荒岛。
以脑海中烙印的步法疾走,并默念道法深沉,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岛中央多了两间苍青色的竹屋,屋前火炉上煮着一壶什么,散发着滚烫的热气,篱笆浅浅围了一圈,用椽搭出个门的形状来,门上没有提字,凡是随处可见的嫩叶绿芽,似乎上天将春天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会心目力极佳,他一个纵跃就落到了院中,却被人一脚给踢飞了。
等他再次飞回来时,看到那人形容,却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苍白少年,怎么也不信刚才就是他一脚将他踢飞,却没想到自己刚落地,再次验证了自己的智商欠费。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会心飞走了,檀隐却落到了少年怀中,会心还想再飞回来,却听那少年冷冷道:“你要是不走正门就永远也别进来了!”
于是,他权衡利弊后识时务的走了正门。
少年抱着檀隐进了竹屋,他赶忙跟过去,却吃了一鼻子灰。
“想让她活就在外面呆着!”
会心揉了揉鼻子,蹲在了外头。
将檀隐放在打磨光滑的原木台上,他率先号了她的脉门,眉峰永蹙。
这样的病人简直古来稀有,与心脏一指之隔的经脉和肋骨断裂,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灵魂却如星星之火一样深扎灵台,不肯离去。
按理来说,普通人若是心脏停跳就应当宣布死亡了,可她的大脑却依旧在活动。
由此得出结论,她不是普通人。
“吱啦——”
门开了。
会心连忙凑上前去,却被少年一指弹出几步远,“我出去会儿,你看好她。”
会心眨了眨眼,点点头席地坐了下来,挡在了门口。
“脑子缺根筋唉……”
少年提了药篓,又指了指炉子上的水壶,“一会儿记得添水,要是壶烧干了,这人我就不救了!”
会心瞪大了眼睛,听见那水壶“滋滋”的响,赶紧凑上去要把壶拿下来,却发现不管他怎么扯怎么提,那水壶都像是被胶粘牢一般纹丝不动。
他揭开盖,却见里面的水烧的冒烟了,四处寻水,最后只看到院里两只桶,他赶紧拎着桶跑到了竹屋后头,他被踢飞时看到这儿有一口井来的。
打了两桶水倒进那壶里,却是杯水车薪,转眼又见底了。
会心忙不迭又去挑水……
一个时辰,跑了三千来回,水壶时刻都处于缺水状态。
等少年背着一篓草药回来时,会心正在往壶里倒水。
“是不是傻!”少年放下草药跑到炉子前,夺过了他手中水桶,“这水不能倒,要添!添你知道吗!”
会心愣了愣,为难的看了眼他,举起地上的桶便开始舔……
少年抽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是不是傻!”气的背手进门去了,“外面的草药都给我碾碎,泡大木桶里!”“啪”地闭门又“吱”地打开,加了一句:“用热水泡!”这才关了门。
会心愣愣的拎着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