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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解惑 自此异乡为异客(上)

“杨明听真,这便是我截教之主,通天道尊!我截教从来有教无类,你可上前叩拜师祖,做我天柱山通天一脉七代弟子!”听得此话,杨明纵然心有准备,也激动万分,从此洪荒有了依仗。先恭恭敬敬对通天师祖道像三跪九拜,又依次向合真、辟邪行了弟子大礼,起身时已双眼微红。

二人见此皆相视颔首,合真将手一抚,取出一物,交于杨明“此物名唤{风狸杖},有得之者,禽兽随指而毙;有所欲者,指之如意。你尚未修行入门,予你防身用。”杨明连忙拜谢,双手恭谨接过,细细查看。此物长有尺许,形似草茎,一面绿一面白。绿色朝天则隐身匿形,反之则显,端的神奇非凡。杨明大喜,双手把玩不停。

辟邪真君也有所赐,从袖中抛出一物,落入杨明手中。原来是颗墨色珠子,非石非玉,入手微凉。辟邪真君说道“这原本是你身上那道山阴之气,但品级太低无甚大用,昨日将它随手炼成此物,山水行走可避诸多毒物、瘴气。且可引一道阴风冻僵凶禽猛兽。你没有道行,太过珍贵之物对你有害无益,予你的皆是实用之物,可小心保管!”杨明称是,纳入怀中。

师长赐礼,入门即成,现在就该是受师尊教诲的时候了。合真面朝道像眼中沧桑不定,久久后方开口“昨日告知于你,今日为你所思疑惑说个分明。你且道来!”杨明本拟好了腹稿,但此时此景竟不知该问些什么,只觉尽是质疑,未免大不敬。但若说无疑,却本心不安,踌躇一会才躬身回答“师尊、师叔在上,弟子确实心中有惑。”

“弟子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从小到大所见所闻和这里大不相同。我之世界有文明记载不过万年,比之洪荒动辄十万、百万年,太过短暂。除了神话传说,我没有见过只凭本身能力就能挟山超海,翻天覆地之人。但仅仅万年,借助外力,普通人亦可上天入地,崩山裂海,进步不可谓不大。”

“正因人族本身羸弱,所以才以外力作为依仗,不断探索未知从而强大自身,各国传授的知识,其根本也是为了让世人更好的掌握这些器物。而弟子初入洪荒,举目无知,但明显感觉到此界追寻的道和弟子故乡大相径庭。弟子自认在故乡便不是过人之辈,何况洪荒?与洪荒各族比较,身体不强悍,思想不相通,教导起来必然事倍功半!”

“故而弟子心中颇多不解,但归根到底唯有一个,请师尊恕我大胆。弟子在洪荒,异族也,师叔口中的洪荒共敌,有何德行让师尊收入门下做那七代弟子?弟子昨夜本打定主意不提此惑,但日后旦夕相对,弟子不愿时刻如鲠在喉,反而不敬。望师尊教我!”言毕,杨明挺直身体,目光坚定地看向二位尊长。

合真听得杨明所问,神色间倒没有多大反应,辟邪真君却在一旁抚掌大笑“好,好,不明即问,少藏些弯弯拐拐的心思,这便对了。你若一直像昨日一般唯唯诺诺,虽礼数周全,我亦看轻你几分。”合真也嗯了一声“你之所惑,我本只需用南明离火为由解释你听,但不免掐头去尾,你仍然落个糊涂。也罢,你也拜过师祖,且疑问有理,有些事须讲给你听。”

“你对这鸿蒙宇宙,可有了解?”杨明回道“在故乡时,弟子也学习过一些皮毛,但都是世人共识的东西,比如宇宙是在一次大爆炸后形成的,比如人是猿猴几百万年进化的结果;还有洪荒所处星域在弟子故乡夜夜可见,称作银河星系等等。但距今为止,弟子没有听说过那颗星辰有生灵存在。或许各国有机密发现,却也不是弟子身份可以接触的。如今在洪荒耳听眼见,实在颠覆了弟子以往认知,还请师尊教我!”

合真微微点头“我今日所言,必然和你知晓的多有出入。等下,你心中有再多不解也莫要发问,我亦不会再答复与你。只需牢记于胸,不明处日后自行琢磨,慢慢寻找答案。”或许是这次言谈会耗时不少,合真示意杨明到就近的白玉石柱处坐下,他和辟邪真君各自祭出一朵莲花座,盘膝于上,不多时合真的声音就在殿内渐渐响起......

“鸿蒙宇宙生成至今已到底有多古老,无人知晓。因何而生,我等亦是不明;何时消亡,亦无从推算。鸿蒙内有别的生灵吗?有,但无数星域,仅二、三个和我等所在星域互通过联系,余下的皆不得半分消息。今日不说其它,只把这方天地讲予你听。”

“这鸿蒙宇宙时刻都有星辰在毁灭与重塑,我等所在星域亦不能逃脱,每六十亿年便会遭一量劫。待天地重塑之后,前世的一切痕迹都已被磨灭干净,因此我们也不会知道太久远的事情。却说这一世天地初开,那先天本源便分出一半,化作大小日月星辰定住乾坤,又有后天五行生发山水草木,为天地梳理元气,凝聚生机。余下的先天本源化作无数天材地宝,散入八方,纳天地灵气,服日月精华,以待显世。”

“也不知经历多少岁月,多少机缘,有极少的星辰渐渐出现了生灵的踪迹,只是不论强弱,皆未开灵智,但凭本能行事。这里你须知道一事,即鸿蒙是有它自己的意志的,虽不显,却存在。这般生灵,浑浑噩噩,不明天意,终于大劫临头。地水火风齐发,变通不过来的种族灭亡殆尽,生灵十去其九!”

“侥幸得活的虽然机灵了许多,但始终智慧不得开启,那灭族祸事便不断反复,直到三千万年前,一个重要的时刻降临。在鸿蒙意志的促使下,有先天本源陆续化形超脱,其中有二位出世即身负神通,智慧通透,自号鸿钧、盘古。这二位于无尽星空中寻觅,但凡发现生灵,无论根脚,或用神通慑服、或以强力镇压,取其强者,分别安置到这方天地最为广袤的二个世界中,各自用不同的方式教化万族,使之知晓天道、诞生文明、全了规矩。”

“这就是洪荒、九天十地的由来,而那盘古便是我等洪荒之尊主。盘古共收弟子三十六,合小周天之数,我截教通天师祖也在其中。与烛九阴、混沌金乌、昆仑王母、十魔神、涅槃凤凰、腾蛇女蜗、九爪皇龙等归于盘古门下,明了天地真意,修得无上神通,再于洪荒万族中传道。”

“众弟子多还亲近,也知道传道是大功德,无不相互帮衬,如此这般,万族自然长进。只是各自所修法门不尽相同,便生出了许多流派,万族即然开启了智慧,难免会出现一较高下的心思,从互有胜负发展到互有伤亡,个人间的恩怨就这么结了下来。”

“吃了亏总不能一直让长辈找回颜面,于是多行琢磨,寄望从自身本领中悟出致胜保全之道。物竞天择的确是大道理,炼药、炼器、阵法等逐渐成为修炼中不可缺少的手段,为洪荒添了不少精彩。可有个难处很是困扰,洪荒万族当初挑的都是各自星辰上强悍的生灵,修得神通后上天入地等闲耳,翻江倒海也不在话下。偏偏如此强悍,陆上的却奈于形体非蹄即爪,水中的更不消说,做这些事很是不方便。”

“洪荒太过广袤,当年各族还没繁衍开来,只是以习性居住一隅,除了盘古就没谁能认识完全的。在那南山域极偏僻处,有几个种族比邻而居,乃是{甡甡}、{长右}、{猾褢}也,体魄虽远不如他族,但颇有灵性,俱直立行走,四肢分工劳作。”

“有一日,通天师祖去{丹穴山}访友凤、凰,途径几族所在的{尧光山},恰逢几族比斗,那各族修士在知晓通天师祖身份后恳请驻足一观,好指点一二。师祖欣然之,不料这一观就观出一个洪荒大事出来,也为日后我截教的教义定下了宗旨!”

“在师祖眼中,几族比斗实在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想来凤凰作为南山域之主也没青睐这几个小族多少,也许几族也知道难得有大能驾临尧光山,比斗得格外卖力。比斗结束后,祖师不好越俎代庖,心念稍加评点就离开此地,可看见几族疗伤的种种处理后,就再也挪不开步子了。”

“要知道师祖的本体可不是如今道像的模样,反正当年炼药、炼器实在是拿不出手。眼下这些小族,处理伤者时灵活迅速,井井有条;炼药时使用之物从未得见,其过程如行云流水,竟仿佛天地道韵,理所当然!原本这几族在洪荒中体魄居于末尾,神通也只会一些小术,偏安一隅大是不易,直身而行四肢分工本属迫不得已,从未想过这正是契合天道的举动。”

“师祖但觉心中豁然开朗,当时就推演起来,三天三夜后终悟了玄机,不禁仰天长啸,身形也慢慢开始转换,最后变成了你所看到的模样。须臾间洪荒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无边祥云霞飞,道音化作天籁,惊动乾坤!不久,凤凰飞临,见师祖背手而立:头顶三花聚顶;胸中五气朝元;腹中一粒金丹转。那里还不知道师祖得了造化,忙上前道贺,再问究竟。”

“得知前因后果,凤凰也不由唏嘘,原来自己很少过问的小族竟然是天意眷顾的存在,当下和师祖厚赐几族,便回丹穴山参悟变化去了。师祖也有感,各域强族固然是洪荒主角,但相对弱小的族群也应用心扶持,就如眼前这般,也有天道玄妙加身。于是收了几族族长为弟子,返回东海内域的道场{碧游宫},更在{紫芝崖}顶对天发下宏愿,立截教,广渡众生,有教无类!”

“而化形之法在洪荒广为流传,万族都接受了头天脚地的生活方式,只是依照自身的认知,变化的模样不尽相同罢了。这事也闹了一场虚惊,万族没多久发现繁衍的后代天生就是如此身形,一阵慌乱,忙不迭地变回原形观察后续情况。过得一些年头,发现只要修炼到腹中结丹的境界,又可以恢复祖貌,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经此一事,以后万族的繁衍就有了二个选择,要么原形产子,要么变化后生育,都不见坏处。由于万族变化后的身形几乎统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身形被起了个名字,称之为{人},一直沿用到今!而师祖是第一个变化成人的,被万族尊呼为圣,是为圣人!”

听到这里,杨明实在忍不住出声“师尊莫怪!那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说流传甚广,莫非不是人形?”合真先叹道“盘古乃先天混沌之气化形而出,神灵也,一日九变,不可直视。”又吩咐杨明静下心来,往下所讲之事很是重要,关乎他日后生死存亡,当牢记于心,不可遗漏。

先前讲的早已颠覆杨明认知,现在听到师尊论及生死,更不敢分心思乱想,于是神凝气敛,静候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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