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嘛?”她将袖中的书翻开,指着一处说道,“书中说,男女若是互相钦慕,少不了要结伴游玩”
他认真的凑过来,问道:“先生,为何不接着念了?”
“后面的不看也罢”她说道,准备将书合上。
她刚想合上书,却听耳畔传来他认真诵读的声音,“若是情到浓时,也可互相依偎,附赠一物,更有甚者,脱去外衣……”
她豁然将书收进袖中。
“你识字?”她问。
他诚实的点点头,却疑惑的皱起眉头,“脱去外衣……喜欢……要做这些嘛?”
“先生,你教教我吧”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傻笑了起来。
“不会”她淡淡回应。
他大惊失色,“先生也不会?”
她的脸微红,“……说什么胡话”
他一脸凝重,“我,我去问问旁人。等学会了……再来教先生……”
这样的语气,果然还是个小傻子……
她叹了口气……将他的下巴微微降了些许,逼他与自己对视。
“傻子,我是你心仪的女子,书中后半段所言,除却同我,其他人都是不可以的”语气顿了顿,补充道:“前半段也只能与我做”
相比起她,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可是……先生不会……”
“……我们可以慢慢摸索”她沉默片刻,方才说道。
他变得欣喜起来,“我知道了,我太笨学不来,还是先生去学了再来教我,好不好?”
她默默的想,自己必定也是生了病,才想着用自己诱他动情,为他寻回丢失的灵性。
她的脸变得毫无表情,“不好”
听到这答案,他显得有些失落,“为……为什么……”
“我们之间……不必做那些”她回答。
她往前走,他有些焦急的追了上来,嘴中还含着一句“可是……”,他便应声绊倒,并且将她成功扑在了身下。
一时间,他们两人都有些呆愣了。
不知过了多久,“你还想趴在我身上多久,起来”
“好暖和……”他在她的怀中蹭了蹭,“这个就是依偎嘛?”
“很喜欢”他又傻笑了起来,“我只喜欢和先生……依偎”
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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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她能觉得体内的力量流失的越来越快,偶尔还会瞧不清眼前的事物,大约是大限将至,她有些坦然也从容。
只是生平最后一件憾事,便是没能助小傻子寻回灵性。
“先生……在做什么……”他进了门,凑了过来,才发觉她抱着书闭眼睡了去。
“先生”他试探的喊道。
“睡着了嘛”他喃喃自语。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鼻子,又碰了碰她的眼睛,阳光正盛,斜斜照进屋内,将他们二人暖暖的团住。
他忽然凑得更近了些,她却在此时睁开了眼。
他有些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那一急说话便会比平日更慢的老毛病仍是没改。
“你想要做什么?”她问。
“我……我想……我不想……”他支支吾吾。
她看着他支支吾吾涨红脸的模样,忽然起了玩心,抬手将他头压下,又靠近了自己一分。
“你想亲我?敢做不敢当?不愿承认嘛?”她正色道。
他被她逗弄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她正想再逗逗他,也将头凑了过去,佯装要亲他……他惊恐地瞪大了绪了泪的眼……
她终究是没有亲上他,并非她故意歪了身子。
而是被他突然一推,一股巨痛传来,灵识忽然抽离,眼前一切化为乌黑。
她猜想自己该是昏死过去了……
人死如灯灭,浮生眼前尽,春华从此不相干……
这是她脑中出现的最后一句话,她记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都快忘了,那是她的亲人所说出的话语,那最后的话语……
那时的她因医术不精,治死了一位生灵,很是悔恨,便将自己关在一处地处。
是她的亲人,攀过被她下了禁制的高墙,轻声告诉她,世间有轮回,若干年后,那位生灵又会活过来的。
他们柔声安慰着她,虽是几句最为简单的话语……但却已经是烫人心肺,而她当时回了什么呢,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昏死前,凝神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亲人的模样,想来他们已是入了轮回,从此不相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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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争吵的声音将她唤醒。
“我昨日喂了你两副心肺,那滋味如何?你难道不想再尝尝?”狂傲的声音。
“你若不吃这些,如何能等到她醒来”冷笑的声音。
“不要……不要……不要逼我”痛苦的声音。
眼前相争不下的两人有些面熟,其中一位,瞳仁里泛红,周身杀伐气息之盛,让她不禁多看了一眼,再看看站在他旁边的男子,确然十分的熟悉,那是傻子!
“不要在滥杀无辜了”此刻的傻子痛苦的说道。
“呵,滥杀无辜……当日你奄奄一息,我问你有何愿望,你可知你说了什么!?你,你说,若是能救活她,便是让你牺牲这条命又能如何,让你死后不入轮回,你都是愿意的,如今我不过是全了你的念想,让你与我一同离去……怎得在你眼中却成了我的过错呢?”那狂傲的声音大笑了起来。
“大哥”傻子喊了一声。
“住口!有你这样的弟弟,是我的耻辱!”那狂傲之人变得激愤了起来,“从小到大,家人的关心从来就在你的身上,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却得不到家人的爱,而你明明什么都没有付出,却能得到我百倍,千倍的爱,只是因为你是个傻子,这样的家人,又何其不公!”
“你是他的家人?”她突然出声,冷冷的看着那狂傲之人,“却亲手将他献给那些神灵?”
“你果真没死”那狂傲之人轻笑一声,看着她道。
“难怪尊神让我们将他带回去,有他的血在,足以救活很多生灵了”
“既然他已经被你得到,那么,我父母的消息可以告诉我了吧”她望着他,忍着自己内心的反感,询问道。
“诺,他之前吃掉的,就是了”那狂傲之人指了指剩下的骸骨,说道。
“你!”她顿时大怒了起来,冲了上去,却被那狂傲之人击退。
“你动了情,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的命?”狂傲之人冷笑起来,对着她一指,一股劲道穿过她的心肺,她倒了下去。
“流萤!”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传来,他抱住了她。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灵性”她断断续续的呢喃。
“那一日,你来找我的时候”他抱着她,抱得紧紧的,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离开了似得。
“是嘛,那,你对我,说,说的话,是,是真的,嘛”她问道。
“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他大声的喊着,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流下。
“可惜,可惜,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流萤”
“你就是,流萤,独一无二的,流萤”他将她抱在怀中,似是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眼睛像是突然有了神采,“是嘛,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那神采却又突然黯淡了下来,仿若那短暂的焰火,释放出最后一刻的绚烂之后,便是消亡……
“流萤!”再一次的撕心裂肺的呼喊。
“现在,就让我带你去见尊神吧”那狂傲之人却不理会这些,打算强行将傻子带走。
“轰”突然,一道光芒闪起,就在那狂傲之人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便被轰杀至光辉。
“你,就是九幽阎罗嘛?”一道平静的有些淡漠的声音传来。
“如无意外,那么,应该就是他了,蛇”另一道幽冷的声音说道。
“你们,一直在看着这里嘛”他仍是抱着流萤的躯体。
“是”回答。
“为什么不救他们?”问
“我们为什么要救他们?”答
“你们明明有这个能力的,只要动动手就能让这场悲剧得以幸免,为什么你们不出手!”他蓦的抬起了头,怒吼道。
“为什么不救?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与我们毫无关联,而且,这里是神弃之地,在这里的,都是罪人!”
他将流萤的躯体缓缓放下,直视着那一位白发的男子,他记得,之前那人唤他,蛇。
“只是因为这里被叫做什么神弃之地,就要被判定有罪嘛?”他问。
“这是由神所规定的,这个世界的规则都是由神来决定的”蛇答。
“即使是神,也不能随意的判定有罪”他说。
“很天真的理论,但,我有些相信你是九幽阎罗了,将他带走吧”前一句话是对傻子说的,而后一句话,则不必多说,自是对着蛇身旁的那一位,世界的破坏者所说。
“好”那人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打算将傻子扶起带走。
只是,突然,一道光芒划过,贯穿了那世界的破坏者的身躯。
“蛇,你”那世界的破坏者难以置信的望着身后的蛇。
“抱歉,但我必须将他带走”蛇平静的说道。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