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桌上收拾着东西,空旷的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他禁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习惯性的扶了扶鼻子,道了一句,“进来”
“失礼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另一身影微微地欠身行了一个礼,烛光将他的身影反衬出一层光来。
“嗯”男子随口轻应了一声,朝着站在门前的身影招了招手示意对方来到自己的面前,“超越,你能过来一下吗?”试问的语气却带着一股命令式的口吻,眼睛弯起来的月牙儿和嘴角上微微上扬的弧度,都无一不在述说着眼前的男子心情好像还不错,“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说”跟刚刚态度冷淡的男子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那身影微眯了下眼,看着面前那一张天真得不能够在天真的笑脸,瞳孔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在下一秒便消失得无迹可寻了。
“你太高了,”男子看着眼前的身影,歪了歪脑袋,天真的口吻询问说,“你能先蹲下身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吗?”
那身影看了男子有几秒,男子眼睛里的笑意并未减少,只是那笑容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达到过眼底,最后,那身影不动声色地轻蹲下了身来。
男子笑了笑,眼中的笑意渐渐地转冷了些,嘴角边勾起的弧度似是自嘲又似是嘲讽,睫毛微微地颤了颤,握在手中的茶杯倾斜了一下——温甜的水便从杯中坠入到了那身影的黑发中,从脸部一直延伸到漆黑的衣物里,浓稠而粘腻,令那身影感到一股湿腻的不舒服。男子的脸上依旧维持着一张天真不变的笑脸,对于眼前所做过的事丝毫没有什么感触,拖着软绵绵的语调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想要点起某根引火线,“生气啦?”柔柔地语气问上了一句,带着恶作剧般的快感。
那身影顿了几秒,随后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回答道,“没有”
“嘁!”男子感到无趣地‘嘁’了一声,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两双眼睛适时的对上了。
“不知道”那身影的回答毫无起伏,看着男子的眼睛说。
男子一直都是一个很矛盾的生灵,情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发生改变,而这也是那身影一直所捉摸不透男子的地方。
男子的唇角轻轻地勾起,漂亮的眼睛微弯了弯,抬起自己下巴的手在即将脱离的那一刹猛地反手就是一巴掌,由于力度过大的原因,导致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了无比清晰的巴掌声,而那身影的侧脸上很明显的出现了一丝肿红的痕迹。
那身影没有出声,瞳孔望着面前的男子,像是要透过男子的躯壳要看透里面的灵魂般。而做了坏事的男子则像是个没事一样,把玩着手中早已经被他给倒空了的杯子说,“我在想这个杯子里的东西太少了,不够我把你的全身都给淋湿啊……”微弯了弯眼,似是无辜地试问了一句,“你生气了吗?”
“没有”一如既往的回答,还是那么的千篇一律,每次都不是男子他想要听的答案。
“噗哈哈哈哈哈!”不知怎么的,男子忽然就觉得好有趣,于是便笑了起来,杯子被男子给随意的丢弃在沿边上,像是个得到了糖果般的小孩开心的拍了拍手,像是要炫耀着自家般的语气,“真不愧是你啊!守护者,超越!”眼神却在逐步转冷,“亦或者说是身为生灵的超越呢?”自嘲的笑了笑,眼中的冷光在渐渐地消散,只瞬间的时间,男子便恢复到了往常的童真模样。
那身影睁着眼,看不出情绪。
“呐,超越?”男子伸出手来一把就将自己的脸给捏住了,恶作剧般的随意拉扯了几下,“我啊……”似乎是别有深意地望向不做任何表达的身影,接着狡猾一笑,“可是很想要挑战你的底线啊~”
“……”
“……”
沉默,像是陷入到了僵局的沉默。
“切!”最后是男子不满地别开了脑袋,也不知道在生哪门子的怒气,目光在注视到沿边的杯子时,怒气瞬间消散,“……它很漂亮吧?”看着刚刚被自己丢到一旁的杯子,眼中的思绪变得哀伤了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那身影说话一样,“而且做工也很精美,好像很珍贵的样子呢,是我以前的身份所买不到的……”不清楚男子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那双眼眸有片刻的黯淡了下来,下意识的一把抓起面前的杯子,刹那间的面容扭曲一下子就将杯子狠命的往前摔出去,一瞬间碎裂的响声无比的清晰,“只可惜它也很容易碎掉啊”男子扶着边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样子明明就很难受却还依旧挂着笑容,“所有的事物一旦都碎裂了,你觉得他们还能回到本来的样子吗?”男子的眼中有一秒的闪过哀伤,“……回不去了啊”似是要打破什么,男子脸上的笑容在渐渐地逝去,“……他们的关系一旦碎裂了,就在也回不去了啊,超越”
那身影没有答话,沉默就代替了两个人作答,明明眼前的男子还是同一个样子,明明面前的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笑,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好像什么都改变了,不自觉的那身影眯了眯眼睛,莫名的感觉眼前的笑容有些刺眼,在那里承装着他所觉得陌生的疏远,两个人的距离现在明明离得那么的近,却遥远得好像隔了一道无法跨越过的鸿沟。
屋子里的沉默令人感到窒息,那身影看着眼前的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忠心过的……”男子弯了弯眼,打量着身前的身影终是合上了眼睛,“狗”
“……”
“……扯平了”睁开双眼的男子不知何时又注视向了那身影,在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笑容的痕迹了,眼底的波澜是那身影所到不了的地方,“超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平淡”那身影看着男子。
“噗哈哈哈哈哈——”男子觉得好笑也就笑了起来,一下子就翻倒在边上,毫无形象可言的翻滚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嘴里还喃喃着不知名的话语,没有人能摸清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拥有如此矛盾和捉摸不透的性格……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索然无味?那身影看着在边上翻滚大笑的生灵,也不清楚他在笑什么,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笑了完全的把身旁的自己给无视掉了,蓦然地,那身影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已经疯了……
男子笑了有一段时间,忽然笑声便停止了,抓住什么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眼睛里的决然坚定了几分。
“超越,下一次,我会在你最强的地方击败你”男子突然开口。
四周出奇的安静了下来,原以为会很难说出口的话到真正要说出来的时候又会是那么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