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洒着漫天的小雨,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以及丢在身旁的剑。
“有人吗?还有人吗?”他大声喊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彻底停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那声音问道。
“我不记得,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他摇摇头。
那声音没有说话,因为雨下的太大,所以他根本看不清那声音的脸。但是,他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常年积累的鲜血味是盖不住的。
突然地,眼前一黑,万物无声。
“你叫月缺”那声音说道。
“我叫月缺,我叫月缺”他如同木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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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水摇的声音响起。
“嗯”他应道。
“又做梦了?”水摇说道。
“嗯,嗯?不知道”他点了点头,思虑了一阵,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水摇见他这般奇怪的模样,不禁问道。
“我不记得了”他老实说道。
“不记得了?”水摇有些讶异地说道。
“嗯”他应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水摇问道。
“从见到了那个生灵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梦中的内容了”他说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嘛”水摇皱起了眉头。
“水摇”他突然喊道。
“怎么了?”水摇从思虑中被他唤醒。
“其实我很羡慕你”他说道。
“羡慕我?”水摇疑惑的说道。
“嗯”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水摇问道。
“因为你什么都能记得,而我什么都不记得”他说道。
“其实记得也未必是件好事”水摇说道。
“怎会呢”他反驳道。
“曾经的我很喜欢在丛林草叶之间看夜晚的萤火,听穿林打叶的风雨之声,而这些年来,随着年龄渐长,闲暇却愈发少了,后来,我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也没有回去了。曾经我也有一个朋友,那是一只鹿,我在那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片竹林,只是孤身一人时,它就出现在我的视线前。那日的夜晚,流萤漫天,我的任务,便是在竹林深处,在萤火最胜之时,催动林间的风,取下一片来自树冠顶上的叶子,然后将叶子作成水。只可惜,那时的我,还不足以操纵那么远的气流,于是我摔了下去。在我无计可施时,一只鹿跑到了我面前,很呆很可爱,就像此刻的你一般”水摇说着说着,突然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呃”此刻的他一脸莫名,不知水摇为何而笑。
“后来,那只鹿带我去了一处地方,那里的花丛,竟比林中的萤火还要美。当时,我没想到,在竹林的深处,竟然还有着这么一处没有夜晚的地方。而在那么耀眼的群花之间,有一种花,花的颜色看不清,而那些花却如同它的陪衬一般,它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美”水摇继续说着,好像入了迷一般。
“那花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彼岸,那花的名字叫做彼岸,你有听过吗?”水摇带着丝期待,带着些憧憬说道。
“不曾”让水摇失望的是,他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有这么美的花,那么还真想一见啊”他发出期许的赞叹。
“会有那么一日的”水摇低下了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然后呢”他并没有在意水摇的举措,追问道。
“那竹林的萤火,仿若还在昨日,只可惜,过去的,始终是过去了”水摇说道,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我听别的生灵说,无论我们走到什么地方,到最后,都会回到他最初的地方,回顾自己走过的路”他突然说道。
“月缺,你”水摇注视着他。
“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回到最初的地方,却什么都不记得,连值得回顾的记忆都没有”他说道。
“月缺,你听我说,有些时候,忘记比记得要幸福得多,有些事,你想忘记,却偏偏记得,那才是最大的痛苦”水摇说道。
“你说的很对,可我还是觉得,如果我找不回我的记忆,那么我,还会是我嘛”他说道。
“月缺,无论你有没有那个记忆,你都是你,不曾更改”水摇说道。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理解我的想法”他突然激动地向着水摇喊道。
“月缺,你!你,你说得对,我又不是你,又怎会理解你的想法”水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摇了摇头,说道。
“水摇,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不用说了,我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了”水摇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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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山
传说月华山处,有一白发之神停留,引月华而下,直成为山而留名。
想要进去的生灵,却大都无从知晓此地在哪,如何进入,其深几何。
有时一道白气如烟如雾,袅袅浮云而过,竟有生灵道山中有生灵,亦或真有神人也未可知。
“没想到流传是真的,竟然真的有月华山存在,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找到这山,谢谢你,水摇”他说道。
“你真的要进去嘛”水摇没有对他的话予以回应,只是望着他,问道。
“是”他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在此分别了”水摇说道。
“你不与我一同进去嘛”他问道。
“嗯”水摇说道。
“那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出来后,送你回去”他继续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是”水摇拒绝了他的好意。
“说起来,我似乎从未去过你住的地方”他突然说道。
“嗯”水摇应道。
“那——”他还想再说。
“不必再说了,我们就此分别吧”水摇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
“那,保重”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嗯,保重”水摇说道,转身离去了。
他看着水摇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似乎做出了决定,终究还是转过了身子,看向了月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