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长燃来说,这次交易,拿到修炼用的资源还是次要。这个奸细他不能不除,否则心中这口恶气他发泄不了。火输无山他管不了,也不能管,甚至以后见到了还要低头哈腰。但他再怎样不堪无能,难道还管不了一个奸细嘛?
望真楼不愧是洪商郡三霸之一,运作起来能耐惊人,没过多久就取得了那个奸细的一切资料,其中细节让人深思。
长燃拿走这份资料,看也不看就起步回家。他没功夫去思考望真楼在这次行动中有什么非凡手段,只准备回去后好好招待这个出卖他利益的混蛋一顿。
他走后,红丝玉叶卷帘依旧!青烟绕梁,与金光辉映!其似有所依附,久久不散,几成云雾,看去很是不俗。
“师妹,火输无山白骨大法已成,你又何必涉入其中呢?将这幅地图上交给浮屠道宫宫主洪天青,也少不了咱们的好处,你……”侯伯的声音隐现忧虑,从红帐后面传来,在这密室飘来荡去。
只不过,语气比长燃听到的更显年轻,更有生机,不像垂暮老者。
“师兄,我们一脉再没有新宫主出世主持大局,这天魔道宫就再也建不起来了。”金娘似乎还在得知天大好事的兴头上,话语中平添一份巾帼不让须眉英气。
“我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一脉的祖师修建望真楼不就是用来赚取宝玉,重建天魔道宫嘛?可是火输无山只差一步就人宫合一,修成我们宏天魔殿的至高道法,直达金丹大道。咱们去抢这条万年尸血金矿,成了天魔道宫复兴在望,输了就什么都没了!”侯伯很固执,不能认同金娘的看法,字里行间都是忧心忡忡。
密室中的气氛微微沉重,凝结如冰,似乎前路和未来都看不见希望。
“其实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只须把矛头指向长燃就好了,说他丢了矿脉不甘心,暗中散布消息,被我们不小心得知了就好了。谅那火输无山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们望真楼。”
“可是……”侯伯从小就是魔道中人,对于一切肮脏的交易都有所领会,但运用上还是不及金娘见缝插针来得狠辣。
“没有可是!”金娘斩钉截铁,杀伐果决:“反正这个机会我们天魔道宫一定要争取,哪怕把八百载积攒的气运都消耗干劲,我也也要一意孤行,执意如此!师兄你不必劝说了,这望真楼师傅作古前可是下令让我掌控的!你只有服从,没有拒绝的权力。”
另一边,不知被人算计的长燃一回家,就召集服从自己命令的下人,率人抓住白骨道宫打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抓到之后什么也不用他开口,长燃敢叫望真楼做事,自然是信得过望真楼,认定人家不会拿个假的糊弄自己。而且这人也符合奸细的一切条件,是当初那支风水勘测小队里的成员之一。
那人初时还不以意,被抓到也不怕,面无惧色。长燃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噼里啪啦就叫下人把他按住毒打一顿。
几个执刑的下人手中用得可都是上好的铁梨花大棒,而且在长燃的监督下,不敢不用浑身内力往死里打。打得奸细那叫一个皮开肉绽,骨肉分离,嘴巴里防止其咬舌自尽的白毛巾都在瞬间红透了。而且,一打就没有消停,整个宇文府,两个时辰内都是这奸细凄惨绝伦的哀嚎。
若不是奸细还有点修为,如此酷刑下他早魂归西天了!但就是因为奸细这点修为,才被长燃折磨了这么久。长燃就是要自己的下人知道:背叛他长燃是什么下场!没有什么比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更有说服力的了!
本来按长燃的心思,不把这人打死是决不罢休的,但这奸细还有几分本事,挨到背后的靠山赶过来。这靠山当然不是火输家的任何人,一个被抓住的奸细是没有价值的。
而且就算是火输家的人,也不敢如此胆大,直闯宇文府邸。这是宇文家的脸面,岂能说踩就踩?
那奸细的靠山正是杨城宇文灵药坊两大执事之一,地上受罚之人的父亲吴真参。他听到消息,不敢大意,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一见儿子这般受虐,小老头体内法力立马狂暴,恨不得来个大杀特杀。
但他再怎么说,也只是宇文家的下人,即使再怎么不满,也得忍住怒气,向一脸冷漠的长燃弯腰行礼,陪着笑脸:“不知犬子哪里得罪少爷了?老奴管教无方,还请少爷宽宏大量,高抬贵手。”
“哼!哼!哼!”长燃放下杯中之茶,酒他暂时是不喝了,在大仇得报之前。
他冷笑道:“把宇文家价值千万通灵宝玉的矿脉透露给外人知道,这个责任你赔得起吗?”
吴真参一愣,心说管自己儿子什么事。但他一个老家奴,在这方面没多少心机,当场被这消息唬住了,小心翼翼观察着长燃脸色,试探道:“公子这是说哪里话?”
“呵呵!”长燃冷笑不改。“你可以去问问你宝贝儿子是怎么回事?”
地上那人被打了半天,内脏都碎了许多,但见到自己老父亲来了,觉得依靠来了。他愤愤地吐出口中鲜血染尽的毛巾,对长燃大叫:“你得意不了多久的!火输大人会为我报仇的,你一个宇文家小小少爷也敢得罪我,识相点赶紧跪地求饶……”
“孽障!”吴真参哪还敢叫儿子说下去,一脚踢晕了这个胆大妄为的混账东西。同时谋事果决的他心中一动,知道自己儿子真犯事了,杀气不可遏制地飞扬出来。
长燃敢叫他来,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一挥手,众多布置许久的家仆闻风而动,摆出七星伏魔阵法,数个登台大修士血气盎然,钉在最前面。哪怕修为到了炼气五重,面对这军中降龙伏虎的阵势,吴真参还是不能任意妄为,被层层包围。
说到底,他不过是捏药丸的郎中,哪比得过被长燃收在帐下听用的退役兵丁。
兵工业每年赚来的银两,很多都被长燃花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身上。
望着一脸杀气,凶煞滚滚的长燃,吴真参头一次感觉自家这位小少爷的身形是如此高大。
这还是那个整天不务正业,翘课喝酒的少爷吗?他不知道了!
扑腾一声,心胆颤裂的吴真参跪在地上。
“少爷!老奴就一个儿子啊!”
头如捣蒜,吴真参没用真气护体,不多久,脸上就是血红一片。
长燃闻言心中一片苦涩,难道杀了这白痴就有用了?现在这么做,也只是抓出了不值钱的奸细,毫无意义可言!杀了他能拿回那条令自己疯狂不已的万年尸血金矿吗?
他化身人道使者,在外头各种作死,不就是凭着这条价值惊人的矿脉,到危难关头,可以用它来换命吗?现在一切都没了,千万通灵宝玉,唯一的护命符全没了!
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足以平其心头之恨!
但这样做根本没用!
长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寒声道:“你儿子坏了我价值千万的矿!我可以饶他一命,但你吴真参悟从此以后就要做我长燃的奴隶,听明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