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啥敢肯定都是在半年之内死的?”孟九公焦急的问道。
“我二胜哥卧病在床好几年了,恐怕也没几天了。第一个名字是年初死的,这个我十分的肯定。其中有几个人不太确定,所以打算找你商量一下。你看眼前的莫清河、莫大伟,下一个就是吴二胜。而且,再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刚好半年时间!”
孟九公眼睛直直的看着吴三连,吴三连急忙解释着,“老弟我没有半点儿假话,实不相瞒,我也是干阴活的人。是镇上火葬场的火炼工,今天特意请告假回来看看。这些人名我大多统计过,有的直接埋了,有的火化了。总之,他们都死了!”
“平时我喜好收集一些古怪玩意儿,这是在一个废弃塔灯的灯台里发现的,”
孟楠脑海里浮现那种塔灯的样子,半根筷子那么高的铁皮圆柱形,里面是空的,放上一种叫做塔石的一种石头和少量煤油,中间立着一根手指头粗细的铁棍子,里面连上线绳,点着了当做照明用的塔灯。
他在家里一堆废弃的杂物里看到过,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武器。后来听老爹方广文说过,以前农村里穷,家家户户都用这种灯台照明。
“塔灯是怎么来的?”孟九公追问着。
“是在一个前来火化的人遗物里发现的。”
孟九公后背的汗也下来了。见院里有人说话,连忙把红纸折好,收了起来。
这时赵卫国和陈涛护送着二舀子走了出来,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司机驾车,将二舀子带走了。
赵卫国抬头看到孟九公,一脸凝重的走过来,紧紧皱着眉头,“这种情况可是十分的棘手!”
孟九公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不过,我有一些意外发现需要你的人配合一下。”老头看了看跟在赵卫国身后的陈涛,“让这小伙子跟着我们,成不成?”
队长赵卫国楞了一下,以为要帮忙怎么也得自己出面,没想到用的是刚来实习生。他点点头,对陈涛说道:“听老爷子安排,有什么意外情况随时和我直接联系!”
“是!”
警察把莫家院子周围拉上了警戒线,没有命令,任何人也不能进入。
见一众警察走的远了,孟九公才把事情经过大致告诉了实习警察陈涛。
陈涛听完吓得差点儿没站住摔在地上,一股冰凉的寒气顺着后脊梁骨扩散到全身,“这怎么可能?”
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建立二十五年的人生观!
“死亡通知单”,他嘴里咕咕叨叨的自言自语。
“还警察呢,比猴子胆儿还小!”孟楠取笑他。
孟九公惦记白娃子手腕上的鬼气,来到院子里的水井边上,将虚掩着的木板撤去,里面一股股阴冷的寒气涌上来!
井里很深,看不见底,扔一块儿小石头下去,有清晰的回声传来,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里面很深,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几个人围在井边的四周,孟九公说道。
“我这有!”
陈涛回到车上找来一把手电,递给孟九公。
孟九公打开手电,往下一照,井边的石头缝隙间有墨绿的苔藓。
看到这些,他放心了。苔藓常年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本性属阴,又是马红霞死去的地方。这样东西配合符箓治疗鬼气再好不过,只是需要子时的苔藓才行。这好办,半夜再来取一次就可以了。
想起被称作“死亡通知单”上的名字,吴三连说道:“老哥哥,有几个人是这个村里的,不如我们去问问他们是因为什么死的,你看呢?”
孟九公道:“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只是担心对村里的人不熟悉,怕造成误会。”
“不妨,我带路,有这个小警察同志跟着也好说话。”
几个人向着名单上叫做庄顺利的人家走去。
在一个由野生干枯枣树枝围成的院子前站定,吴三连喊道:“二狗子,二狗子!开门!”
没多会,简易栅栏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三叔?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很少回村里么?”
“有个事问你一下。”
“哦,啥事?说吧,”二狗子狐疑的看着几个人,俩老头,一个年轻人,一个小孩,三辈人凑齐了,也难怪他纳闷。
“进去说吧,中不?”吴三连询问着。
二狗子把门打开,“进来吧,”
孟楠跟着爷爷坐到院子中间的石墩上,四下看看,这家人很穷,院子里鸡鸭围着槽子满处跑,苍蝇蚊虫乱飞。倒是墙壁上挂着几张兽皮,看起来挺吓人。
喝了几瓢凉水,吴三连问道:“二子,你爹是咋死的?”
“三叔,你问这个作甚?俺爹刚烧完百日,”
“没啥,我知道你爹是病死的,可具体啥病你不肯说。我记得你爹死的时候你还托我选的坟地。”吴三连说着。
“三叔,不是俺不肯说,实在是。。。”二狗子吞吞吐吐。
“我跟你提过的孟九公你还记得不?你不跟我说,跟他说说总行了吧?”
二狗子惊讶的一抬头,“啥?这位就是孟九公?”
孟楠捂嘴一乐,觉得“孟九公”三个字跟紧箍咒一样好使。
孟九公瞟了一眼皮娃子,说道:“我就是。”
“哦,叫你一声九叔,当初三叔叫我去找你,没来得及去,我爹就没了。既然九叔想知道,我就说说,”二狗子娓娓说道,
“我爹一向身子骨硬朗,这个三叔知道。有一天他从山里狩猎回来,晚上吃饭还好好的,吃完饭就口吐白沫,嘴角、眼眶、耳朵里往外流血,而且还躺在地上打滚抽搐,找薛大夫打了一针也没见好。天还没亮人就没气了,你说这病奇怪不奇怪?”
“那他就没说什么?”孟九公问道。
“我爹一向隔三差五的才进山打猎,而且每次进山前都烧香祷告,从不随意杀生。可这病,古怪的很!这也是我不想对外说的原因。”
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那庄爷爷当天打到什么猎物了么?”
孟九公一看正是白娃子,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很高兴,这个问题问的正中核心!
“也没见他带回猎物来,他只说路过一片坟地,感觉不舒服就回来了。”
吴三连接着问道,“哪片坟地?”
“就后山那片,咱们村你还不知道,杂七杂八羊粪袋儿似的哪都有。”
具体位置就不得而知了,又问了几句,没有什么实际内容。这时栅栏旁边散养的鸡群不知道被什么惊吓了一声,扑棱棱都飞远了。
几个人一齐转头看过去,孟楠坐在二狗子正对面,敏锐的看到二狗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