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回
擂台上一决雄雌何处去两难选择
我正在为学费的事情而伤脑筋，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帮助我，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越想越伤心，竞趴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背后有人问我：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猛的抬头一看，原来是我的教练陈亮。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既然他什么都看见了，我也就只好实话实说，但一时又难以启齿，不知道从何说起。令我想不明白的是教练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难道他现在已经知道他错怪我了？
“周圣咏！我知道你家挺困难的，关于你的生活费问题我帮你解决一阵子，你所欠的学费就等夏季校运会闭幕之后再说吧！”陈亮说。
咦？是不是我的耳朵听错了？教练对我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我感觉有些不适应。为了知道现在教练为什么改变了对我的看法，我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教练！我从来没有在背后说过你的坏话，我也没有想过要调班，更不会说什么一（1）班不好。请相信我，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是背后有人故意这样害我，目的是不想我在这个一（1）班再呆下去......”
“我也相信你不会说那些话，呵呵！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你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事就是静下心来，每天专心的练功，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殷切期望！现在快要下课了，你到训练场归队去吧！”教练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说道。听了教练对我的鼓励后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我站起身飞也似地朝训练场跑去......
从那天开始我又恢复了信心，我每天练功更加刻苦了。一天下午，我跟着陈伟教练所带的二年级套路班上课，列队完毕之后，陈伟说：“10个人去二楼搬垫子下来，另外10个人去拿散打护具。”
不一会儿，垫子和散打护具都拿下来了。摆好垫子后，同学们围成一个圆圈，中间是散打比赛的“擂台”。这时，陈伟教练问我：“周圣咏！你敢不敢上擂台去打？”
“教练！我也正想试试我的功夫！”说实话，我学了大半年的武术还没有真正上过“擂台”，学武术的人如果不敢上擂台的话，呵呵！那就真的是胆小鬼了。我穿好散打护具之后便昂首挺胸的走上了擂台，这时，擂台的另一端走上来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个子，人长得很难看，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他的眼神中满是凶光，而且他还直愣愣地盯着我，瞧得我心里只发怵。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挺厉害，教练怎么会派了这样一个人跟我打呢？再者说，我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散打训练和比赛，看来这次我要出点“血”了......
我心里正在盘算如何才能打败他，正在这时候，裁判员走上了擂台，然后朝我们一抱拳行了个礼道：
“散打规则有三忌：一不准打后脑，二不准打咽喉，三不准踢裆部。除此之外，还不准用肘、膝攻击对方，不准在擂台上相互扭打。在擂台上的每一个人都要记住，每个人必须听从裁判员的口令。不管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都要把他看成是你的敌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要以最快最狠的招式去击倒对方，直到对方弃权为止。”
散打开始之前，裁判员都要检查护头、护齿、护膝、护肘等护具是否完好无损，以免发生意外伤亡事故。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裁判员首先把我们两个拉到擂台中央说：“比赛之前，双方要抱拳行礼。”然后他又做了个手势道：
“第一局！开始！”
双方抱拳朝对方行礼之后，各自又朝后退了一步，这是比赛的规矩，以示友好。这时候，我见他像发羊癫风一样走起了散打步。散打中的一种步法，双脚一前一后，时而左在前，时而右在前，双手成格斗式，看来他是在寻找机会攻击我的软肋。开始上擂台的时候我还有些紧张，现在我已经没有那种紧张的感觉了，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陈伟教练见我们迟迟不动手，他看了看表说：
“难道你们在擂台上是给我们表演散打步看吗？”
教练的话刚一说完，对方就是一记后高边腿朝我左脸击来，腿未击到我脸上就感觉一股劲风扑面。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双手去格挡，哇！他的高边腿好重的份量，震得我双手一阵发麻，我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稳。我心下暗骂道：
“妈的！他怎么这么厉害！我第一次上擂台就遇上这么强的对手，嘿嘿！真是倒霉透顶啊！”
陈伟教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朝我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等过一会儿我再给你找一个次一点的跟你打。”我应声走下了擂台。这时候，只见擂台上又走上来一个浑身肌肉的大个子，他们简单的行了个礼后，便听得裁判员喊起了口令：“
“第一局！开始！”
他们围着擂台走了半圈，突然，那浑身肌肉的大个子一个前后摆拳朝满脸青春痘的小个子脸上打来，小个子的身子一矮就轻松的躲过了他的一击，然后冷不丁的抱住了对方的左胯，这样容易让对手失去重心。他个子虽然很小，但是他却力大无穷，浑身肌肉的大个子被他抱了起来，大个子好像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扔出去两米多远。在场的人顿时连声叫好，大个子从地上爬起来，不见他满面怒容，反而他好笑着说：
“嗯！这样才够味！再来......”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一个劈腿朝满脸青春痘的小个子头顶击下，只见那小个子不慌不忙的又躲过了这一招。大个子的两次进攻都落了空，他凶性大发，接着又是一个侧踹腿朝小个子前胸击来。这招看似来势凶猛，但被小个子双手一个格挡就接住了大个子的右腿，只见他用力向上一抬，接着一个扫腿便把那大个子重重击倒在地。几次得手，小个子都赢得很轻松，他们正要开始新的进攻，遗憾的是第一局的时间到了。散打比赛中，运动员所比赛的每一局都有时间规定。这时，裁判员走到擂台中央道：
“第一局！小个子赢！”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小个子似乎在第一局赢得很轻松，看来，大个子不是小个子的对手......
“小青年！你和周圣咏打！”陈伟看着身旁一个形体清瘦的小伙子说。队列中应声走出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因他身材很瘦，所以大家就送给他一个外号叫“小青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我们走到擂台中央，然后彼此朝对方行了个礼之后，裁判员便喊起了口令：
“第一局！开始！”
为了试探他，我一记后低边腿，在散打比赛中，击中对方腹部以下都称为低边腿，击在他的小腿肚子上，小青年笑了笑，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我正好奇，没想到他冷不防的给我一个前刺拳打在我的鼻子上，当时我只觉得鼻子一阵发热，鼻血“轰”的一声往外急喷。乳白色的垫子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血渍，小青年走上来关心地问我道：
“没事吧！”
“没事！”我没好气地说。这时候，有人给我送上来纸巾，我顺手接过来擦了擦鼻子，鼻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陈伟问：
“周圣咏！你下来歇会儿，这一局你输了，等弟二局再打吧！”
我走下擂台，然后躺在垫子上，这个姿势可以减缓鼻血不再流得那么快。这一局我输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小青年才十四五岁的样子，我怎么会打不过他呢？躺在垫子上，回想起他的一招一式，那都是些很平常的动作，而我怎么会躲不过呢？正在这时候，又听得擂台上裁判员的口令声：
“第二局！开始！”
这一局是那小个子和大个子的第二场比赛，对于大个子来说，这一局非常重要，只能胜不能败！如果这一局大个子又输了的话，那他就被淘汰出局了，我暗暗的替他捏一把汗。大个子一改常态，不像先前那样又蹦又跳的走散打步了，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手的进攻，看来大个子是想以静制动。小个子不明就里，只见他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眼神中颇有轻蔑之意。在擂台上，最忌心浮气燥和小看自己的对手，在小个子的潜意识里或许认为大个子中看不中用，甚至是不堪一击！这时候，大个子故意卖了个破绽给他，小个子不知是计，突然欺身到大个子预先设下的圈套中。他本想像第一局的时候先抱住大个子的胯，然后又把他扛起来再扔出去，没想到这下大个子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了，他用手用力的推住对方的胯，这样才不会被对方扛起来，这个动作很像蒙古族的摔跤式。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大个子突然一个貌似擒拿的手法把那小个子扛在了背上，他在擂台上转了一圈，然后一声大吼，只见他身子向前一探，配合着双臂用力向前一送，小个子的身躯飞出去一丈多远。小个子被重重的摔在擂台上，我们都以为小个子这下爬不起来了，没想到他竟然慢慢的爬了起来，只见他的身子一阵颤抖，额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可见他这下伤得不轻啊。
“你还能打吗？”裁判员走过去关心地问道。
“能！”小个子咬咬牙说。
比赛又开始了，小个子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狂妄劲，而他的眼神还有了些许畏惧，又有些茫然的样子，他的这些细微的肢体语言都被对手看得一清二楚。大个子的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小个子突然一个侧踹腿朝大个子的胸口袭来，大个子笑了笑，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见他的双手一前一后猛的一下便接住了小个子的侧踹腿，然后向对手的右下方一推一拉，小个子便乖乖的躺在地上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是那样的干净利落，仿佛是互相配合一般，台下又是一阵叫好声。这时候，裁判员把两人又拉到擂台中央做了个开始的手势。小个子这次再也不主动进攻了，而是站在擂台上一动不动，看来他是想恢复元气后再伺机而动了。
大个子那一方却恰恰相反，这一次他变被动为主动，只见他虚晃一个侧踹腿，小个子误以为他这记侧踹腿是实招，他轻描淡写般的就想接住对方的侧踹腿，不曾想自己却扑了个空，胸前门户大开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他知道自己这一招用得太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本想接住对手的踹腿后再把他扔出去，以解自己被扔之恨。原来大个子虚晃一个侧踹腿后，转身就是一记重重的“后踹”，这一腿不偏不倚的正踹在小个子的胸腔上，小个子闷哼一声，然后一个倒栽葱倒在了擂台上。裁判员做了个手势，示意大个子暂停进攻。这时候，大个子走过去扶起了小个子问：
“你没事吧？”
小个子被人搀扶起来，只见他脸上的青筋暴起满是痛苦之色。他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裁判员走过去问了一句：
“第三局你是否弃权不打？”
小个子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被两个学生搀扶着走下擂台直奔医疗室而去。在散打比赛中常常有人因受伤而住进了医疗室，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这一局自然是大个子赢，第三局由于小个子弃权不打，所以他们这场比赛的最终获胜者是大个子。裁判员举起大个子的右手宣布结果道：
“最终获胜者是大个子！”大个子在擂台上向台下挥手憨笑，最后像个傻子一样的走下了擂台。这时候，陈伟教练喊我道：
“第二局该你了！这一次可要好好打，不要像第一局一样还没一个回合就被人放血了。不要紧张，多挨几次打就有经验了。”陈伟教练朝我笑了笑，然后这样鼓励我说。
“第二局！开始！”裁判员喊起了口令。这一局对我来说只能胜不许败，所以我也一改先前的被动姿势，主动开始抢攻对手的上三路和下三路。这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李小龙的截拳道中的“空中连环三腿”，为了能在这一局赢他，我尝试着用截拳道中的动作去攻击小青年。呵呵！他从没有见过这种腿法，被我逼得连连后退，正在这时候，小青年的身子突然腾空飞了起来，看来他是想用腾空后踹把我踹下擂台，我看准时机飞身一个后踹把他踹了两米多远。说来也巧，这一记后踹不偏不倚的踹中了他的裆部。只见他双手捂住裆部，满脸痛苦之色，我赶忙跑过去跟他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去医疗室？”
“不用！这一局我输了，下一局我一定让你好看！”小青年咬牙切齿的说。看来他是误会我了，以为我是故意踹他的裆部而羞辱他。哎！现在我就是浑身是口也说不清楚了，呵呵！管它呢！至于他说什么让我好看，哼！第三局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了。裁判员的一声口令：
“小青年对周圣咏，第三局！开始！”
第三局刚一开始我就用空中连环三腿和他过招，我本想早点击败他，可不曾想这一次我的攻势对他完全不起用，我每使一招都被他轻易的躲过了。我心下疑惑，难道他也学会了我的这三招不成？哦！我想到了，哪有人可以用同样的招式打败对手呢？这时，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用“飞天夜叉腿”才能打败他。我大吼一身道：
“飞天夜叉腿！”
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我的这种腿法刚使到一半就被他一个侧踹腿踹在了我的右胯上，我当时只感觉右胯又麻又痛，我踉踉跄跄的退了十几步，我刚想站稳脚，那小青年见有机可乘，便来了个顺手牵羊，然后一个罗汉撞钟式，只听得蓬蓬两声闷响，小青年的双拳重重的击在我的胸脯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左右摆拳又击中了我的太阳穴，我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飞，就像是翩翩起舞的萤火虫一样上窜下跳，我的身子晃了晃，然后“咕咚”一声倒在了擂台上。只听得裁判员开始数着：
“一！”
“二！”
“三......”这时候，台下面有人叫道：
“周圣咏！快起来继续打，别当孬种！”我动了动，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忍。裁判员继续数着数：
“五！”
“六！”
当裁判员数到“七！”的时候，众人见我还没有起身，有的人摇头叹息道：
“太可惜了，我们本想这一局有好戏看的，哼哼！没想到啊......”
其实这时候我没有站起来是为了麻痹对方，我只好装作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我也知道，如果裁判员数完十个数字我还没有起身的话就代表我弃权输了。裁判员继续数着数：
“八！”
当裁判员数到“九”的时候，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此时我的脚下走起了形醉意不醉的步法，小青年非常吃惊，他以为我走的是醉步，其实我走得是自己都叫不出来名堂的步，管它呢！只要是能打败他就行。他一时并不敢冒然向我进攻，他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拖延我的时间，因为每一局都有时间限制，加上我输了第一局，又被打晕在擂台上，按着分数，在散打中，运动员按积分来定输赢，踢中对手的上三路得的分多，按照这样计算的话，我几乎是没有多少赢他的机会了。但我还是不死心，明知没有赢的希望却偏偏还要上去打，这就是我的永不服输的性格。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我必须找到对手的破绽所在，可是我又觉得他无懈可击。看来我对他不可力敌，只有计取才能将他打败，我见他满脸得意的样子，时而还跟擂台下的同学打招呼，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一个滑步突然飘到他的面前，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鼻子上就吃了我重重的一拳，鼻血像“打开水龙头闸门的水一样”往外喷射。擂台下面顿时送上了预先准备好的纸巾帮小青年堵住了鼻血，比赛又开始了。虽然一击得手，我却丝毫不敢大意，为了不让他有反扑的机会卷土重来，我先是以“左边腿”连续攻击他的腿、软肋和脸部，这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突然我的右摆拳跟了上来，他见我的攻势迅猛，忙不迭的向后急退，这正中我的下怀，见他左脸部位防守薄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一记后高边腿击打在他的左脸上。没想到这小青年的抗打能力真强，他的身子居然只晃了晃并没有倒下，看来他只是有点头晕而已。这时，裁判员走过去问小青年道：
“你还能打吗？”
“可以！”他点了点头道。
小青年的性格很倔强，他勉强打起精神，可是仍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疼痛。这时候，他的左脸已经肿起来了，我不忍心再和他打，正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候，裁判员催促我们道：
“最后一回合，你们好好的打，马上就要下课了，现在开始吧！”
小青年虽然拉起了散打架式，但他的本意似乎在恢复元气之后再伺机向我进攻。为了彻底打败他，我用直摆勾拳、摆拳边腿、侧踹劈腿、正蹬后踹等一连串的攻击，小青年终于招架不住而变得手忙脚乱起来，现在他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了。我看他退到擂台边缘的时候，我突然飞起一个侧踹腿把他踹下了擂台，第三局我赢了小青年。裁判员举起了我的右手宣布结果道：
“这一组的最终获胜者是周圣咏！”话音刚落，擂台下就传来一阵嘘声和叹息：
“我靠！小青年怎么会输给他呢？”
“操！就是啊！周圣咏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散打，为什么今天会发挥得这么好呢？”
“呵呵！杜易的散打功夫很好，难道你不知道周圣咏和他的关系很好吗？说不定是杜易私下里传授他也说不一定啊！”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瞎说些什么？闭上你们的嘴！”陈伟训斥他们道。正在这时候，下课铃“铛！铛！铛！”的响了起来......
这几天由于要准备校运会的比赛项目，我们天天练“少林刀”、“阴手棍”、“杨家枪”、“五步拳”、“连环拳”、“大洪拳”、“七星拳”等比赛项目。这一段时间，由于教练陈亮帮我垫付生活费，他自己也常常吃不饱，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家庭很困难，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异了，再怎么说我比他要幸运的多。想起不久前我和他的那次误会后他一直不管我，而我也一直对他有不满的情绪，我怎么那么小的度量呢？常言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唉！我那时候怎么不去主动找他澄清事实呢？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教练，总不能他主动来找我认错吧！呵呵！一想起这件事我就感觉自己很惭愧......
6月2号这天，我再次给家里打电话，这一年的上半年我们家依然还是没有装电话机，爸爸只好在我的堂兄家里接电话。在电话里，爸爸有些为难地说：
“儿子！你再坚持一个月，现在圣嘉和圣杰也联系不上，你大哥就甭提了，唉......”听着爸爸的叹息声，我心里非常难受，都是我太自私，把一家人都害了。别人家都住上了洋房子，我们家的住宅还真不如别人家的厕所呢！家里都穷成这样了，我还痴心妄想的做着什么狗屁明星梦！以前我并不相信什么是命运注定，现在我才对这句话有深刻体会。爸爸在电话里问我：“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爸爸！我还是回湖南去打工吧！家里之所以这么穷都是因为我好高骛远，总是爱整天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是儿子害了您们，是儿子害了您们啊......”说到这里，我只感觉鼻子一阵发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儿子！我长话短说，你现在还能不能向你的同学们借点生活费？”
“爸爸！我都欠了一屁股债了，还拖累教练陈亮也吃不饱饭，现在我还向谁去借呢？”电话那边又传来爸爸沉重的叹息声。顿了一下，爸爸说了句：
“你听着，如果你想回湖南去打工的话也好，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穷人啊！唉！我们就认命吧......”爸爸还准备说什么，电话那边传来我堂兄的声音：
“三叔！我昨天才交的手机费，您少说两句，这是长途电话啊！上一次您还欠我几十块钱的电话费呢......”听到这里，我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痛感迅速蔓延了全身，我再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了，挂断了电话，我一时楞在了那里。爸爸是个老好人，对别人的事情总是很上心，常常是任劳任怨的去帮助别人，更没少去帮助我的那些堂兄弟们，哪想到到头来自己的侄儿还催逼所欠的那几十块钱的电话费。世态炎凉！真是人情冷淡啊......
日子在一天天煎熬着，可是我还是没有等到家里给我寄钱来。6月7号这天中午，我抱着试试看的心里给卢衡打了一个电话，几句寒喧过后，卢衡在电话里问我：“小周！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的事了？我能帮上你的忙吗？”
我心下想到：现在我已经不在他那里打工了，他真的愿意帮助我吗？但是我还是想试一下我这个打工仔在老板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里，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衡哥！你能借给我500块钱吗？”
“哦！要这么多？”
“既然衡哥有难处，那就借给我400块吧！”
“呵呵！500块钱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你现在要吗？”
“嗯！我把我同学的邮政卡号报给你，你记一下......”
“嗯！记下了，我马上把钱打到你同学的邮政卡上！”
“衡哥！我收到钱后，估计在6月10号之前就会到你那里，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钱，我说话一定算数！”
“你既然叫我一声哥，那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哪有哥哥不相信弟弟的道理啊？呵呵呵呵......”
听了卢衡这样爽朗的回答，我当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了。两个小时候后，马老师叫我到办公室取钱。我一下子把500块钱都取了出来，我正要离开，马老师叫住了我：“周圣咏！等一下！你还有150块钱的通知单在这里，你过来签一下字！”
呵呵！我不会听错吧！马老师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她笑了笑：“怎么？你有心事？”
“哦！没有！不知道这150块钱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浙江温州市......”
我手中拿着这650块钱，觉得沉甸甸的。我还了所欠别人的300块钱之后，手上就只剩下280块钱，只够到湖南邵东的路费了。明天我真的再去湖南吗？说不定明天这一走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来少林寺了，我真的甘心离开少林寺武术学院吗？如果我不去湖南邵东，卢衡他们会怎么看我？到那时候我不就成了言而无信的人了吗？我该怎么办？明天万一雷院长不让我走我又该怎么办？6月10号之前真的能去卢衡那里吗？时间这么紧?我能做得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