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
远在北京的我接到了王涛(二小)的电话:“宾哥,弄啥来?”
“咦,不是二小呀,难道我存错号了?”我说。
“没错,这都是二小的号。”小白说。
“我靠,这都好几年没给我打电话,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不过,你咋不用你的手机给我大呢?”
“手机没电了。”
“哦,这样啊。什么事呀?”
“找你聊会。”
“那我挂了,我还忙着呢。”我说。
“哎哎哎,啥,下个月12号结婚来。”
“哦,行!我知道了,一定到!”
9月10号。
我去找副总裁请假,她不同意,我直接请辞。然后背上背包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不知道冥冥中是否有牵引我回去的力量,我去参加婚礼的念头坚定而且坚韧,或许心中在期盼着能再见李琳一眼,也或许是想看看家乡。
9月11号下午,我来到了莘县银海公寓门前。
两组金色的大象,皮灯结彩,锣鼓喧闹。在拱形的红色大门上赫然写着:
新郎白云飞恭贺
新娘康雪雪新婚
我现在恨不得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当初又有什么资格说人家白云飞,说人家玩玩就撒手!
从初中到结婚,前前后后经历将近十年的时候,虽然中间各自都有恋爱,但是最后她们依旧是美满的。
小白祝你幸福。
来到小白家中,白爸白妈还是依旧如儿子一般看我,亲切的招呼我。
“宾哥,你先跟二小出去弄点东西去呗。”小白说。
“走走走走……”我刚想贫嘴一下,结果就被拉了出去。
好像他们就跟商量好一般。
二小把我塞进车里,带着我驶出了银海公寓。
“干啥去来?”我问。
“带你转转,玩会儿?”
“为什么呀?他结婚咱们应该帮忙,出来干什么呀。不行,赶紧回去。”我说。
“贾红威现在在哪里,去随礼呢。”二小说。
“那又怎么了?”我说。
“等等,你说谁?”我紧接着问。
“贾红威呀,你又不是不认识。”
“是呀,我可不是认识吗?我还在聊城撞见过她跟李琳在一起。”
我的手指已经不自觉的狠狠的攥紧,指甲没能没入肉中,却是被折断,那种疼痛比起刺进肉中,来的更狠。
“贾红威14号结婚。”二小说。
我仿佛没有听他说什么,呼吸急促而短暂。
因为,我又一次的想起了,一个凌冽的早晨,一个身穿橘黄色羽绒服,鼻尖和小手被冻的已泛红的女孩。
“有我在,以后每天你都吃早餐。”
“我要和你一起早餐。”
“老公,你的电话号码记在了我心里,我会用我姥姥的手机给你偷偷发信息的。我爱你!”
王涛猛的拍我一下:“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下午吧。”我对他一笑,说。
“我送你去车站。”
我点点头。
9月14号早晨。
我早早的来到了婚礼现场的附近,躲在一角。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婚纱照中的女孩,还是十年前的样子,笑得那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不如我们开始?”
“你觉得我们能走多远?”
“心有多远就有多远!”
……
“张洪宾,我问你。是不是别人不告诉我,你都不准备告诉我你有胃病,还那么严重?”
“我……”
“快点吃了吧,这是我刚刚请假给我拿的药,这杯子里面是我刚刚从家倒的热水,小心烫。”
……
“老板,再加一份煎饼果子和豆浆。嗯,她那份算我的。”
“咦?”
“嗯。”
“亲爱的,以后早餐我来买,你就多睡几分钟吧!”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吃早餐。”
……
她喊我名字,我没有回头,依旧大步流星。
“老公,你的电话号码记在了我心里,我会用我姥姥的手机给你偷偷发信息的。我爱你!”她在后面歇斯底里的喊着。
我停下脚步,擦干眼角的湿润,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到此时我才知道,那是我们第一次挥手,也是最后一次。
无数次幻想自己为她穿上婚纱,曼妙而美丽,脸上有着被幸福红透了的晕头。手捧着一束鲜花,持宠而娇,让我能轻轻的跪在面前对她说:“希望再过五十年,我们都老了,子女儿孙承欢膝下,能再邀请他们同聚一堂,与咱二人庆祝金婚。那时,我们会将未来这半世纪发生过的,更多美好的故事,再次分享给他们听……”
指缝太宽,时间太瘦。悄悄从我们指尖消失的时间,已经太多太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样过。
我一个人藏在陌生人里面,主持人已经开始进行了热场的环节,李琳和贾红威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眼,只剩下我和回忆,躲在深的角落中没敢露面。
“李琳,你知道吗?我的心很远,远到我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直到哪儿也去不了走不动,我已然会拉着你的手,坐在摇椅上聊聊我们的爱情……”
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近,却又离我那么远,近在咫尺,却不能伸手触摸你的脸庞,咫尺天涯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李琳,祝你幸福!
那些年,课桌上深深画着的三八线;布满牙印的铅笔头;柠檬味道的橡皮擦;还有一个低头说话就脸红的她……岁月留给我们太多的回忆,而那份永不褪色的爱情,已经深埋在已泛黄的课本中,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