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的心早已尘封,痴情何故开启深渊的门。
漆黑的夜临了,璀璨的星也临了,只是那无尽的思念被这凄丽的夜景所勾起,化为千丝万缕萦绕在无伤心头,他抓了一把皎洁月光,思念道,“娘,你究竟去哪了。”
“对了,我有花书啊,怎么把小花给忘了。”无伤这才想到。于是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一褶皱的黑书,一脸期待地问道,“小花,你知道我娘在哪儿吗?”
等了好久,花书毫无反应。
无伤又接连问了几十遍,终于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急躁,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小花旅途劳累,已经猝死了,我把你烧了吧,就当是火化安葬,也算是我这主人的一点心意。”只见无伤最终念出几道口诀,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小团火苗便自食指蹿上,就欲焚书。
“住手——”喝止声响起,“你、、你要干什么?”
无伤勾起嘴角,“哟,你没死呢,没死怎么不吭一声啊。”
“黎无伤,本书仙是有尊严的,你有求于我就得按规矩来,要说‘花书有灵,求解’,我方才能应你,我们宝物类的器灵是很讲究礼道的。”
无伤脸上的微笑更灿烂了,“我还是烧了你吧。”
“住手——本书仙不计较你这次,你、你问吧。”小花很无奈,面对人渣它只能先妥协。
无伤转为一脸认真的表情,问道,“我娘在何处,她应该叫仙瑶。”
“我查一下,稍等片刻。”
无伤焦急不安地等了半个时辰后,花书一振,答道,“花书无解。”
“你耍我呢,”无伤就欲暴动,“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这个…”小花内涩,旋即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们宝物类器灵毕竟能力有限,没记载过的从何而知,而且你娘似乎心存抗意,我无法探测到她,莫非她不愿泄露自己的气息?”
“什么?她、、唉,娘果然不想让我去找她,看来只能去剑宗了。”无伤心想,思绪一转,又问道,“小花,那你可知道这坠仙渊的来历。”
“唉——”小花悠悠一叹。
“怎么了,又是——”无伤一把扯住小花的书页,炸开了毛,一脸咬牙切齿的怪声哼道,这叫什么破书,那老头还当是个宝,一点都不可靠。
小花连忙应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故事太凄美,本书仙难以启齿。”
“书大哥,我还是想烧了你,”无伤假装抹了一把泪水,忧伤地盯着小花,一缕火苗又悄然升起。
书页当即一翻,转到一处文字,光芒四散开来,一片片彩色花瓣勾勒出一道光幕,同时响起小花空灵的声音,有声有色,这便是花书的奇异之处。
“上古时期,兽族中万兽纷争,皇氏却一直为紫魄一族统领,紫魄,上古神鸟,为凤凰先祖,其羽鎏金带紫意,象征高贵与骄傲,其冠琉璃带晶,张耀帝王之象,万族皆是拜倒在紫魄一族尊贵的气质之下,不敢造次。在上古兽族第七代之中,紫魄一族千年来最为美丽的一位公主紫羽意外受伤,被穷瀚族中的一男子穷平所救,两人心生爱意,结为连理。”
“这是好事啊,怎么?”
小花一叹,继续道,“穷瀚为万兽中最为卑微的种族,其状丑如龟,又似巨蟒,那时的穷瀚一族因为天生资质愚钝,不适修行而皆为它族奴隶下属。此等爱情,当时之人皆称孽缘。
“什么狗屁,身份有尊有卑便不能相恋吗,当世人真是迂腐得无可救药”,无伤怒道。
“后来紫羽族中发现此事,族长勃然大怒,恐此事传出去毁坏紫魄一族的声誉而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便暗中派出族中长老前去捉拿他二人。”
无伤听着不由心头一紧。
“唉,他二人那时已是有了孩子,可、、、、、、、、、、可却被一名长老一掌震碎了魂魄与肉身,而紫羽也被长老擒回族中关押,唯有穷平侥幸在紫羽的拼死保护下逃得一命,但也遍体鳞伤。”
无伤沉默了,叹了一口气,也是被这悲惨的一幕触摸到心坎了。
“那后来呢?”他略一犹豫,忍不住地问道。
“穷平伤势好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丧子之痛加上对妻子的思念让他彻底疯狂,他竟是选择坠入了魔道,用他孩子的鲜血激发了穷瀚一族的杀戮血脉,并号召穷瀚一族起来反抗统治者。
穷瀚一族的杀戮血脉极为奇特,杀伐越多,力量就越是庞大。在穷平的带领下,穷瀚一族从开始的偷袭到后来的强攻,接连屠戮了上百个兽族种群。
此事终于被所有兽族重视,但此时的穷瀚一族已是相当强悍,而穷平的修为更是到了能与紫魄一族正面对抗的地步。穷平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他想要杀光紫魄全族。
“后来呢?”
“紫羽听到消息后便偷偷闯出了囚狱,但出去后却发现紫魄一族已经过半被穷瀚一族所诛杀,而族长也死在了穷平手中。她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她也是紫魄一族的人,对族中同胞有着深厚的情感,更何况她的父亲便是族长。”
“真是太………小花,说说最后的结局吧。”
“花非花,雾非雾,惹多少残雪,溅多少哀愁。紫羽,最终选择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来唤醒穷平,将他从魔道深渊拉了回来,穷平清醒后不忍让她一个人去,便也自尽了。二人将自身血脉,灵魂都糅合在了一起,希望永生永世不再分离。这坠仙渊的来历便是如此。”
“那为何称为‘坠仙’呢?”无伤还存有疑惑。
“刚才已是说了紫魄为凤凰仙座先祖,而穷瀚一族自强盛后便衍变成了四灵之一的玄武仙座。”
无伤抬起头看向坠仙渊那边的皓月,感慨道,“虽然昔日的仙已逝,却也留下了一段佳话,紫羽前辈能看穿尊卑的虚无,敢爱敢恨,令人钦佩;而穷平前辈虽然坠入魔道,但若妻子被囚,子女夭折却无所作为,那还算什么男人,他这番豪气也是十分值得称道的。
“你倒是看得挺透彻的,若你是穷平也会那么做吗?”小花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爱一个人,可能会比他更加疯狂吧,或许我也会什么都不做,冷静等待着,这世事难料,我真的……不太清楚。”
“咚——”,船身一震,而后停了下来。
“走吧,去见识见识。”无伤甩开先前的哀伤,对小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