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伤走入那条路后,便是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感袭来,尽管他的意志坚定,最后还是昏睡了过去,而当他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处在一座青红色的台子上,周遭空荡荡的,皆是一些裂缝和被厉器劈砍出来的痕迹。
无伤双眸一眯,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坐了起来,揉了揉疼痛的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这是哪里啊?”
旋即他大喊,“喂,有人吗?”喊声回荡开来,回音阵阵,犹如深谷传响,渐渐的削弱下去。这是,忽然天地间一暗,一道青红色的烟气自无伤身边袅袅升起,最后化为一道灵影。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平凡的面容,简约的短鬓,面庞隐隐带着几条伤疤,但从其双目中透射而出的桀骜与无畏恍若是穿越了万世的主,令无伤一阵哆嗦。这等存在,只看一眼就让他心绪不宁。
“你、你应该就是穷平前辈吧,”无伤稳住身子,好半响后方才敢探问道。
“哦?你知道我?”那灵影似乎略带惊讶。
“晚辈黎无伤,凑巧听过你与紫羽前辈的故事,前辈的气魄,晚辈着实佩服。”无伤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羽儿,想不到还有后生记的我们的故事,你开心吗?”穷平不知为何自言自语起来,让无伤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辈?你这是、、”
“你猜的没错,我是穷平,但我也是紫羽,我二人早已融为一体,我说的话她能听到,只是在这穷瀚空间中我占主导,所以你看到的是我。”
无伤一惊,原来如此,想必药枫此刻看到的应当是紫羽前辈吧。
“你与那位姑娘可是夫妻?”片刻后穷平淡然一问,而无伤哑口无语。
“不不不,前辈误会了,那姑娘与我一样也是来探宝的,我们只是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呵呵,没关系,既有缘便有果,你既然已经知道她是女子,那么感情便是可以慢慢培养,当年我也是一眼就不能自拔地爱上了她,虽然我当初是如此的卑微。”穷平微微一笑,无伤能看到他双目中的柔情与温暖。
“前辈,这些事我还年轻,等以后再谈吧。”
穷平看了一眼无伤,继续道,“你在思念亲人,对吗。”
无伤再度一惊,疑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世间的情,对亲人的思念,我体会的太多了。”穷平向远处的空间眺望,无伤能看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前辈说对了,我的确在思念我娘,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就算知道恐怕我也没能力去找他吧。”无伤低下了头,显得很是无奈。
“哼,愚昧的小子。”穷平突然厉声道。
“前辈,你——”无伤微怒,而后穷平又继续说道,“这千万年的时光里,我也在思考,当初我可算做错,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见到无伤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穷平释然一笑,“结果便是我没错,世间苍生,为何偏我一人忍受相思之苦,我救我妻子,报杀子之仇,无错。但天有道,世轮回,我还是不能明悟啊。在这个世界上,思念是最残酷的刑罚了,你有时间白白浪费于凄苦的思念,倒不如多练功修行,有了本事自然可去追寻自己想要的。”
虽然无伤前半段听得浑浑噩噩的,但后面几句却是带给了他巨大的明悟。他呆呆的站立远处,眼角泛起萤光,好一阵子后他抹去泪痕,抬起头直视穷平,道,“前辈一番教诲,令我茅塞顿开,多谢前辈。”“还有,请前辈将此地宝物送于我,我需要力量。”
“哈哈,有趣有趣,你这小辈倒是机灵,不过我这宝贝只怕你没福气享受,此前也有五人来过这里,论修为,他们远胜于你,但他们都未曾得到我的宝物,你认为你有机会吗?”
“若是连试的勇气都没有,不用前辈,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呵呵,不错,来吧,希望今日不枉费我一番良言。欲得此宝,受我一万道蛇尾穿刺之刑法,我只护你心脉,其余的全靠你自己。”穷平背对无伤向远处走去。
“来吧——”无伤豪气万放,一股热血沸腾之力涌上全身。
“等等、”他忽然想到,“不会是刚才洞口那种攻击吧,穷平前….”无伤一念至此,顿感不妙,而当他正想唤回穷平时,只见黑光一闪,一道犹如索命无常的勾魂之物便是爆射而来,一眨眼就洞穿了无伤的左肩。
“啊————”
凄厉的咆哮声在此处空间响彻,令人心惊胆寒。
从最初的逃避,到后来的硬撑,再由乞求转为绝望,无伤被一次又一次的蛇尾穿透身体,身上早已血肉模糊,遍体鳞伤,千疮百孔。他的喊叫声越来越弱,意识在无尽的折磨中越来越麻木。
不知道这般折磨持续了多久,无伤只觉得时间变得好慢好慢,一刻如三秋,每当他的神智彻底沉睡便会立刻被巨痛惊醒。
“五千九百九十九万道…”他喃喃数到,此刻的他半跪在青红台上,身上被无数铁链洞穿,就像猎物被死死钉住,他低着头,头发早已凌乱地披洒在双肩,一动不动,唯有嘴唇每隔一次酷刑微微动几分。
青红色光芒一闪,穷平出现在青红台前,面色淡然地道,“可还要继续?”他在这是出现不可谓不狡诈,让无伤体会过无尽的痛苦后给他一个放弃的机会,无伤只需一言,便可立刻结束痛苦,获得解放。
无伤迷糊而又艰难的将眼睛开启一条缝,又被血水刺痛的闭上了眼,他好像看到了娘亲的面孔在对他微笑,那十数年的时光里娘虽然对自己要求严苛,不断逼迫自己学习各类法术,但她自己呢?又睡过几次觉,在纳宝时更是没日没夜的用法术温养无伤的身体,搞得自己憔悴不堪,这些往事点点滴滴地用上无伤心头。
人,只有受过伤害,才会对那些昔日的好记忆犹新。
“娘、、、”无伤喃喃道。
他又慢慢抬起头,艰难地道,“还、、、还有四千,四千零一道。”他冲着穷平咧嘴一笑,显得甚是轻蔑。
穷平眼波微动,内心却不平静,“坚韧,桀骜,重情,无畏,此子当真不凡”,连他都被无伤这般坚持所动容,但他依旧冷淡地说,“既如此,那你可别半途死了。”
穷平一挥衣袖。
“啊——”
“再来——”无伤咆哮道。
“啊——”
第八千三百零一道
“啊————,穷平,你这个王八蛋。”无伤再是忍不住疼痛,下意识地怒骂道。
穷平嘴角一抽,继而微微一笑,伸出双手挥下,顿时十道铁链自四周袭来,穿透无伤早已不堪入目的四肢。
“噗嗤——”无伤吐出一口血,
“穷,穷、你….”他已经失去说话的勇气了。
一缕缕紫烟忽然从穷平体内溢出,在穷平身边汇聚成一位虽模糊但俏丽动人的女子。
“你何必这么折磨这小子呢,一万穿刺,我觉得你都熬不过来。”
“我自然是要培养一个比我更强的后辈,而且他竟敢骂我?”
“你本来就有点像王八嘛,”紫羽掩嘴嘲讽道,
“羽儿,你怎么这么笑我,”穷平愤愤不平,旋即反击道,“算了,野鸡配王八,倒也凑活。”
“你说谁是野鸡?我打死你——”
“我已经死了”
紫羽无语……
若是无伤知道她受折磨是这两位前辈如此悠闲,定然再突出几口鲜血。
穷平又被紫羽奚落了一番,正色问道,“你那边如何?”
“我可不像你竟然选这种变态的考验方式,那小姑娘修炼天赋极高,世所罕见,受我的宝物,我很满意。”紫羽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