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钮钴禄氏·和珅犯二十大之罪状,罪责该死。但念齐一生,对我大清也算是忠心耿耿,顾允其回住处,听候发落。”
从但念齐一生开始,‘阴阳人’的声音就从阴阳怪气变得慌张不已了。
不仅如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其他的‘囚’人,都露出了恐慌的样子。
‘旧贵族’到没怎么高兴,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一样。仔细观察,他脸上的悲凉还是没有消除,反而愈加的强烈。
‘阴阳人’惶恐的看着‘旧贵族’,‘旧贵族’落寞的看着‘阴阳人’手中的圣旨,半天才道:“谢,皇上赐死。”
随着一声赐死,众人的表情又从恐慌变成了迷茫。这圣旨的内容一听就听出来了,皇上并没有让你去死,反而让你回家听候发落,这不是给‘旧贵族’找活的机会吗?
但是‘旧贵族’的头自谢皇上赐死之后就没有抬起来过,而且身体在发抖。半响过后,边哭边说道:“谢,太上皇,赐死!”
哗,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又关太上皇什么事情。而且最关键的,谁让你死太上皇都不会让你死的,这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现场的气氛非常的安静,谁也不说话了,谁的心里都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原先那除了‘旧贵族’之外的其他‘囚’人,此刻个个是手足无措,甚至还有几个透过牢笼来,像‘旧贵族’示好。
后来进来的那十几个人几乎个个满头大汗的,为首的那个穿盔甲的将军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拉了拉‘阴阳人’的衣袖,示意‘阴阳人’出来一下。
盔甲将军和‘阴阳人’走出了牢笼,那十几个人也没有留在这里,接二连三的都出去了。
我看了看牢笼里的情况,那些惶恐的‘囚’人和那些示好的‘囚’人,怎么看都是一路的货色。
感觉在这里也没什么价值的事情了,我便区里歪拐的飘出了牢笼,到了外面。
是的,我本可以穿墙出来的。但是最近发生的好多的事情,已经把我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所以刚才条件反射的情况下,我是选择顺着牢笼的甬道出来的。
在外面,那十几个人正在和‘阴阳人’交流着什么。
“公公啊,你这不是耍我们嘛。在宫里您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我们接到了您的消息才知道和大人这下真的要完蛋了,这才敢先您一步来这臭气熏天的死牢里,想羞辱下和大人。可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皇上是不打算杀和大人了,等到和大人东山再起,你我啊,都别想活了。”盔甲将军说话的时候,语速是越来越快,声音是越来越大。
可见是气的不轻啊。
其他的人听了盔甲将军的话,也七嘴八舌了起来。
“就是啊,我虽然躲在后面,但和大人也肯定是看到我了。”
“哎呀,你说我怎么犯这个糊涂啊。”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得罪了和大人,以后的日子,那可怎么办啊。”
众人虽然都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但是眼睛却是盯着‘阴阳人’的。
‘阴阳人’看此情况,心里也是明白了,感情是都认为是宫里出了问题,坑了他们,才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众人还是在不停的在抱怨。但现场却有三个人没有诉苦,而是在思考。
‘阴阳人’是一个。
盔甲大人是一个。
剩下的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人从进了牢笼到出来,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所有人嘲笑那‘旧贵族’的时候,他也是半嘲笑半悲伤的在看着众人,很是奇怪。
一炷香的时间,有人打破了众人的抱怨和后悔。
“出来又何妨,天下之大,除了和大人那防护甚严的院子外,还有他的藏身之处吗?哼,我大清万万人,谁不知和大人该死,你我皆是大清的臣子,怕什么。”
说话的就是除了‘阴阳人’和盔甲将军外,剩下的那个沉思的人。
此话一出,确实是打破了众人的种种不和谐的声音,但也好像是引起了众怒。
“哼,你这个六品的京府通判,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就是,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说什么风凉话。”
刚刚还在抱怨‘阴阳人’的众人,此刻又是统一了枪口,并且把枪口对准了这个所谓了六品京府通判。
这六品的京府通判看此情况,竟也不生气,也不理会众人,反而走到了‘阴阳人’带来的随从的旁边问起了什么。
众人一看,更生气了,刚想指着开骂,就听见了一句话。
“好了,别吵了,都过了半天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有办法的说办法,没办法的就给我离开这里。”盔甲将军的话成了终结‘噪音’的那个关键点。
众人听了话是从盔甲将军的嘴里说出来的,不敢当面反驳,但也没有人走。
我看了看现在情况,在这群人里面谁是‘霸者’呢?
七嘴八舌的众人肯定不是,这盔甲将军虽然说话还比较硬气,但是对‘阴阳人’的话语就太过于乞求了。
“阴阳人”也不是,虽然众人的话语都敬奉着,但并不害怕,没有‘霸者’的感觉。
那个六品京府通判?
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淹没在了众人的责骂中,肯定也不是。
“不对啊,皇上写圣旨的时候,我就在下面看着。字是看不清楚,但是皇上写完圣旨后,重重的把毛笔给摔在了地上,这么生气怎么可能会放和大人回家呢?”许久没有说话的‘阴阳人’说话了。
盔甲将军皱了皱眉眉头,又看了看众人那似错愕又似沉思的样子后,也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公公啊,会不会是这圣旨出了什么问题。额,我的意思是,在路上?”盔甲将军问的很小心,也很委婉,但是此话一出,又给众人找了新的话题和抱怨点。
‘阴阳人’好像反应也变快了,还没等众人做出反应就说道:“这圣旨装在锦盒里后,我就马不停蹄的来了,中途绝无半点差池,你要是不信,自己问皇上去。”
说罢,‘阴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但我感觉啊,这‘阴阳人’其实是落荒而逃的。因为走了几十步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骑马来的,继而又折回来骑了马,带着若干的随从走了。
众人看了看‘阴阳人’走了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盔甲将军,都不知所措。
盔甲将军也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思索了半天说道:“生死有命,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皆落寞。
“嗯,刚才我问过公公带来的随从了,随从说皇上写圣旨的前后,周边有好多人。包括......”突然讲话的是那刚才还差点被众人骂的六品京府通判。
但是话还没讲完,就被盔甲将军给抢话了。
“包括你说的那个随从吗?公公也在吗?”这句话就是盔甲将军抢的话。
“当然,在御书房外面还有很多人呢,包括不少侍卫宫女也在。好像是新皇帝生气了,老皇帝哭了。”六品京府通判的一席话比刚刚那‘阴阳人’的圣旨还要震撼。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新皇帝登基没几天就杀老皇帝的贴心大臣?新皇帝愤怒老皇帝哭?这叫什么事啊!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啊。纵观历史各朝代,像咱们这朝皇权交接的,是不多见的。”
“就是啊,老皇帝能把皇权顺利的交给新皇帝,那是多大的信任啊,为了一个和大人就生气和哭泣,可能吗?”
“太上皇余威犹在,这新皇帝也得给点面子。”
“可是就新皇帝登基以来的种种迹象表明,又好像不太给太上皇面子啊。”
“我看那,是太上皇后悔这么早把皇位传下来了,所以才哭的。”
“那新皇帝生气怎么算啊,是看太上皇哭所以才生气的?”
此刻,众人的七嘴八舌才不是那么的招我烦心了,因为最起码也是在这里商量和琢磨事情。
“各位大人不要吵了,请听卑职分析一下,如何?”六品京府通判说道。
“你说吧,说的详细点。”盔甲将军也没有给其他大人说话的余地。
“第一,这太上皇在位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和大人的种种行为吗?换言之,新皇帝在没做登基之前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么此番和大人的遭遇,岂不奇怪的很?第二,在严重的事情也轮不到侍卫和宫女跑到御书房外观看吧,这种行为都快赶上欺君了,难道他们不怕死?第三,如果那侍从说的话是真的话,那公公一定是知道事件的所有原由和结果的,但是公公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而且好像还和咱们一样迷茫,这岂不是更奇怪?要我说啊,要不然咱们就追上那公公,问个明白,要不,这事儿就等着吧,早晚会有个结果的。”
六品京府通判一共说了三个疑问,每个疑问又都有联系,让众人都思考了起来。
“各位大人,到底是追还是不追,你们说说看。”盔甲将军还是没有给众人思考的余地,直接就奔结果去了。
在很短的时间内,大部分的人都同意去追,因为追可能提前搞明白问题,是个机会。
铠甲将军一声令下:“走,随我来。”
众人皆上马,飞奔而去。
恩,这才有点‘霸者’的味道了,说话干净利落。如果不是之前在牢笼里面发生的一切,我可能就真的把盔甲将军当做‘霸者’来对待了。
说到‘霸者’啊,我突然想起了那‘旧贵族’的模样。
叫什么来着?
对,钮钴禄氏·和珅。
他是‘霸者’吗?
我回头一望那不远处的牢笼入口,心里一凉,哎,又换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