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理会那双血手来的方向是哪里,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这世间的景象又要变上一番。
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面目狰狞的,好像有多大的冤屈一样。
有冤屈吗?
我不知道。
打死他的独眼龙在他临死之际的那一抹无论怎么说都不正常的微笑,嘴角微微翘起的感觉绝不是杀死仇人的那种快感。
不能受影响啊。
想想我是怎么来的心里都是迷迷茫茫的,那引者是有是无在我心里还是一个疑问呢。只是希望有,也好有个方向。可这是怎么了,只是听了独眼龙的话就愤怒的这么无厘头。明明是没有任何人给死者说话的机会,是谁的过错随着这具尸体的形成也就彻底的被淹没在了尘埃中了。
不管他生前如何,从鲜活的生命到静止的尸体,略过过程只看结果,是不会让我好受的。
况且他的生前,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怎么办,大哥,他死了。”说话的人混在人群里,分不清楚。
“我们这么多人打的,警方查不出来的。”独眼龙看着尸体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那总得有人出来顶罪吧。”说话的人还是混在人群里。
“于罗飞,你就那么愿意跟我抬杠吗?”独眼龙说话的声音都带出了一股邪性。
除了颜良和锦衣卫这两个名字是我回忆出来的,这个于罗飞是除了帖木儿之外的第二个被人说出来的名字。
这名字我会记住的。
“大哥,不是我抬杠,毕竟这是打死人了,还打死一个当官的,警察会无动于衷?”于罗飞语气淡然的说到。
独眼龙生气了,踢了一脚地下的尸体说道:“别忘了,我是你们的大哥,我说什么你就应该听什么。”
看着地下的尸体那张已然看不清五官的血脸,还有从头发里面流出来的脑浆。哎,人都死了,还踢他干嘛?
我看了看在场的这些人,众人的脸色也开始那看起来,不知道是独眼龙的行为不好还是说的话欠缺道理了。
可于罗飞貌似还真的不给独眼龙面子,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说道:“我们为什么跟你你是知道的,是为了道义,不是因为你这个人。”
“去你的吧,你敢不听我的命令?”独眼龙说着又顺势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表情显得极为愤怒。
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连其他的人也觉得的这位‘名义’上的大哥做的有点过分了。
众人不说话,但表情却让独眼龙倒吸一口凉气。对啊,这些人现在对我还算有用,做事不能操之过急啊。
想到这里,独眼龙笑了着说道:“啊哈哈,哈哈,诸位兄弟啊,我刚刚报了仇,所以内心比较暴躁,刚刚有什么不敬之举,多多包涵啊,多多包涵。”
如果当下有面镜子,独眼龙能看到自己的话,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因为他那虚伪至极的表情已经完全的出卖了他。真有人信他的话?那除非是瞎了。
所以说,相由心生,人的伪装是永远也无法骗过世间万物的。
还是没人有反应。
坏了,这是独眼龙的第一反应。
独眼龙能成为一伙人的首领,必然有过人之处。他摆了摆衣冠,顺手便指了指窗外的那条河说道:“这岷江啊,藏了很多的宝藏,都是当年张献忠藏的。我不想学张献忠去造反,但当今社会,向我们这样的人终究要做点什么。眼下已然杀人了,可不能所有人都进监狱吧,明人不说暗话,谁去顶罪?”
话说完,独眼龙那‘霸者’般的眼神再次的巡视了众人。众人纷纷的低下了头,但就是没人回应,场面也尴尬了起来。
这下轮到独眼龙无语了。独眼龙心想,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众人连个屁都不放?
我莫虚实看到此场景,却深深的思考了起来。这算是人性吗?还是说独眼龙的行为实际上也是我的缘?
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在这里耗时间了,我需要换个场景来寻找我心中的那些疑问。
再见了,我要去远方了。去哪里呢?对,就去那双血手来的方向。
我渐渐的飘离了他们,在我视线离开他们的一瞬间,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我去顶罪吧。”
我已经看不清那是谁说的话了,但我听声音是能判断的出来的,那是于罗飞的声音。
他要顶罪?
为什么?
不是和独眼龙不对付吗?
算了,随他去吧,有缘,还会相见的。
此刻,我已然转了过来,看清那双血手来的方向后我才发现,不仅仅是迷茫。
我经历的场景都是不一样的,也没有重复的和谁相遇,但总是在似曾相识的情况下渐渐地体会到了陌生感,或者说在陌生的情况下渐渐地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而言之,就是从来没有让我有过彻底的明白一次。
想想看来,我是否真的是被支配的可能比我是否有记忆,记忆在哪里更为重要。
我从没思想到有思想,我的良缘与孽缘,我是一步一步发现了我的特点,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我是被人控制的。
我总是认为我是这天地万物的缘,在生灵中被称之为神的。但哪里有神混成这个模样,前生来世都糊里糊涂的。
哎,还是不去想了,反正短时间内也不会明白的,还是看看当下吧。
当下啊,就是那双血手来的方向。
想想也是,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彻底的被控制啊,这也让我难有的兴奋了一次。
之前不管是浮空还是入海,都好像是无形中的一双手在操控着我。而现在,这双无形的手竟然明着就来了。
什么意思?是不小心的显露了出来还是故意的嘲笑我。
所以啊,别管我是不是这天地万物的缘了,也别管我的缘是良缘还是孽缘了,更不要管是否有无引者这些无法直接看到真相的问题了。那双血手,才是我现在所要搞明白的事情,而那血手来的方向,管它迷不迷茫,当做一条路走就是了。
想了那么多,竟然没有理会早已明了的景象,就是那双血手来的方向。
这方向为什么让我迷茫,是因为经过我的短暂思考和斗争后,突然发现,这所谓的方向实际上就是一双眼睛。
对的,就是一双眼睛,血红的眼睛。
非常之恐怖。
啪,手击物的声音。
“夏无且,汝非以救过寡人之命,则所欲矣”。
这声音是何等的可怕啊,像是霸王困兽冲出牢笼般的巨吼,天地为之震撼,我的心也难免的紧张了起来。甚至是,颤抖了起来。
“陛,陛下,是何言也,是何言也啊。”
回复者是谁?
正是在下,莫虚实也。
呵,我笑了,关我何事?
我什么时候成了那霸王困兽嘴里的夏无且了?
可是刚才那颤抖的声音,却分明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
不对,准确的说,是我想的话,夏无且说出来了而已。
这不跟在那残缺巨兽旁边时,老教授和年轻人的对话的情况一样吗?——我之所想,借他人之口言之,且分厘不差。
我在等待那霸王困兽的再次发怒,好再次的验证下我的想法。
“寡人欲往视管仲,汝何所碍?”霸王困兽般的血眼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我。
也不知怎么的,只要一和这双血眼对视,我的心里就异常紧张。我不是不死之身吗?不是这世间万物皆看不见我吗?那我为何对待这双血眼就如同坐在刀山火海上一般。
啪,又是一声手击物的声音,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举东巡,极为顺利,而何至于临淄,寡人欲祠下齐管仲,你一日三遍之非,今若不告人以,寡人乃不念旧,杀之,已安天下。”
奇怪了,在霸王困兽说完这句话后,那双血眼渐渐的淡了下来,最后,已然不是刚刚那恐怖的感觉了。
但是,还是比之前所有霸者的眼神,还要自信。
这种自信让我也肃然起敬了起来,渐渐地,竟然让我飘飘然了。我向四周往望去,突然发现除了那双已淡去血色的双眼外,竟空无一人?
夏无且在哪里?
不久前那双血眼盯着的是谁?
是我吗?
可是分明有对话,明明是两个生灵啊。
难道我已经可以让生灵看到了吗?还是说我已经‘成功’的成了一名可以生老病死的人了?
百思不得其解啊,身上的疑点一个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多了,刚好有个方向,就出现个岔口,有时两个,有时几个。
现在,不知不觉的已经飘来飘去的很久了。
啪,又是一声手击物的声音,和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声音,透着一股悲伤。
“夏无且,自东巡以来君数之令寡人不喜,在寡人为秦王之时若非也。然自君救过寡人之,常非理,寡人屡欲发而皆念其旧而不诛于子。可今日,君君臣臣子亦不分矣,我几番问汝言,汝不知尚多逸,是欲反耶?今我必杀汝,非寡人之天下亦为不日也”
这话多的不仅平平淡淡,而且带着一种悲凉,和那悲伤的眼神相辅相成的,竟一时忘了理解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来人,将侍医夏无且斩之。”
霸王困兽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哎,看来啊,又要死一个人了。
突然间,我发现有东西在拉我。我百般挣扎,却听见旁边来了一句人的声音:“夏侍医,陛下命,得罪矣。”
好嘛,这是把我当做夏无且了。我怎么可能是夏无且,我是天地万物的缘啊,别说你们,就连那霸王困兽般的王者也没有那资格。
可是,我的身体还是渐渐地被人拉走了。这时候,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像被堵上了一样。
我这就完了吗?
我会死吗?
我被拖到了空旷的地方,一刀下去。
我笑了,原来啊,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