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到了8月底。
刚开始几天张浩天跟她每天网聊一会,诉说相思之苦。后来也许因为时差关系,或者太忙,几天才能网聊一次。他总是说快回来了,可是一个多月过去,还是没有能回国。
程晓晓每天上班忙碌,下班跑步修行,不觉得没有男朋友陪,会有多么寂寞。
这一天晚上,她跑步过后,刚想洗洗满身的汗水,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平时妈妈没事不打电话给她,忽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她有点紧张:“妈,怎么啦?你没事吧?”
“晓晓,今天上不上班?妈好好的没事,你爸爸身体不好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妈你说什么?我爸有病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早在她6岁多的时候,爸爸的初恋韩女士离婚后来找他。爸爸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抛开她们母女,同韩女士结婚了。
程爸爸离开后,妈妈一度痛苦的要自杀。自己没有任何过错,没有任何家庭矛盾,家庭就这样散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的选择,自己太冤了!
女儿不懂得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乖巧地依偎在每天以泪洗面的妈妈身边,悄悄地给妈妈擦眼泪。看到往日天真烂漫的女儿,变得小心翼翼的样子,妈妈心痛不已,下决心为了女儿也要活下来!她不能让女儿离开了爸爸又没有妈妈。
程妈妈收拾起了痛苦,独自担负起家庭的担子。她拒绝接受前夫给女儿的生活费,不再跟他有任何联系。后来也有人给妈妈介绍男朋友,也有人直接追她,可她却不愿接受其他人一起生活,一直没有再婚。
昨天,爸爸不知哪里搞的妈妈的手机号,突然打电话给妈妈,说想见她一面。
妈妈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去见了前夫。
一对曾经的夫妻见面交谈后,程妈妈了她解到,程爸爸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他们两个人刚开始感情还好,韩女士性格比较强势,时间久了因为各种琐事经常吵架,各不相让。去年韩女士有了外遇想离婚,而程爸爸不想再次离婚,自己为了这段婚姻付出太多了。
婚姻就在冷战中渡过,上周程爸爸单位组织体检,查出他得了肝癌。
拿到体检报告单,他一下子精神垮了。韩女士她知道他的病后,冷冷地对他说:“有病就去看病啊,不是有医保吗?”已经移情别恋的韩女士,无心跟丈夫一起面对疾病,冷漠的态度,让程爸爸心寒到了极点。
也许感觉到生命不长了,程爸爸想到了程晓晓和一直没有改嫁前妻。
程妈妈听了前夫的诉说后,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女儿只有6岁多,你离开我们娘两个,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你想过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吗?你追求的幸福是什么,你现在看清了吗?!程妈妈回忆起昨日的温情,心存不忍,想起曾经的抛弃,内心气愤。
可是前夫现在已经重病在身,不知能坚持多久,还能跟他计较什么呢?毕竟还是原配夫妻啊。
程妈妈打电话给女儿,想看看女儿怎么考虑的,女儿大了,还要考虑她的感受。
程晓晓听了妈妈的诉说,气愤地问道:“那个女人不管吗?是她的责任她怎么可以不管?”
程妈妈感受到她的气愤,无奈地说:“那个女人不负责任,我们没有权利去追究。现在受罪的是你爸,晓晓他毕竟是你的亲爸爸,你说我们怎么办?”
程晓晓平静下来想了想:“妈,你怎么考虑的,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我们?你能放下对他的怨恨吗?”
“他的日子过得也不顺心,晓晓,你爸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我们不能看着他受苦不帮他。”
“妈,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爸决定手术吗?如果手术的话可以到我们医院,那样我照顾他方便点。”
妈妈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她担心她不肯原谅爸爸,看来女儿还是爱爸爸的,毕竟血浓于水。
程晓晓跟妈妈商量,明天就给爸爸办入院手续。
一大早,妈妈就带着程爸爸来到医院。程晓晓看到妈妈身边站着的男人,瘦瘦高高的,一脸的胡子没有修整,既熟悉又陌生。整个童年自己无数次盼望他回家,可是他再没有出现过。今天在这里、这种情况见面,程晓晓叫了声爸爸,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叫自己,程爸爸眼泪流了下来:“晓晓,爸爸对不起你......”
本了板着脸的程晓晓看到爸爸流眼泪,心软了下来:爸爸是个病人啊。
程晓晓说:“爸,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办理入院手续去。”
不一会手续办好到了病区,安排好了床位,开始做手术前的各项检查。
两天后一切检查完毕,手术安排在下午2点。
程晓晓给护士长详细地说了情况,需要请假照顾爸爸。冯护士长感慨道:“程晓晓,你和你妈妈真宽容!一般人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你放心去护理你爸吧,你空的班我来安排。”
她和妈妈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外,这时她才体会到手术病人家属的感受。3个半小时后爸爸才被推出来。程晓晓在爸爸出手术室后,一直陪在身边,观察病情意识,擦汗翻身按摩。
多少年没有在爸爸身边了,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就是我的爸爸啊!看着爸爸虚弱憔悴的样子,心疼代替了怨恨。
手术第二天,程晓晓让妈妈回去休息,自己留在病房陪爸爸。
不一会韩女士来了一趟,坐了一会看了看程爸爸,又看看穿护士服护理的程晓晓说:“这里的护士服务蛮细致的嘛。我还有事先走了,给你放五千块钱,回头再来让你女儿来陪你。”
程晓晓看着爸爸的眼睛,父女两个没有解释,看着韩女士挎着小包离开了。
程爸爸闭上眼睛,泪水流了出来。程晓晓默默地帮他擦干眼泪,安慰他说:“爸别难过,还有我和妈呢。”
直到第三天下午,来了一个扎着马尾巴女孩看望程爸爸,应该是程晓晓同父异母的妹妹。女孩染着彩色头发,脸上画着浓妆,一副太妹的样子。她一来就坐到爸爸床边,语气娇蛮地说:“爸,你得什么病啊?吃药打针还不行,非要手术啊?”
程晓晓眼睛快要掉出来了,爸爸没有告诉她自己什么病吗?
爸爸的脸看到小女儿,马上露出宠溺的笑脸,拉住她的手说:“爸爸的病不要紧,过两天就出院了,你不要担心爸爸。”
程晓晓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