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干净后,他将柔软的垫子放在流萤膝下,将厚厚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而在她身侧,早有小太监就地升起一堆火来。
见流萤傻傻愣愣地只顾盯着自己看,君天澜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握着她的小手伸在燃起的火堆前烤火,转眸问她:“现在感觉可好了一些么?”
君天澜的目光在火光的映射下熠熠闪动,让人想要依靠亲近,流萤朝他轻轻一笑,自然而然地轻轻说道:“天澜哥哥,你脸上有灰。”
“哪里?”君天澜抬眸看她,手在脸上擦了几把,反倒弄得脸越来越脏,竟是没发现她又叫自己天澜哥哥了。
“这里,还有这里。”她用自己湿透的衣袖轻轻为他擦拭着,看着这张刻进心里,即使闭了眼,依旧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脸,流萤的泪却再次控制不住地静静流下来,如果天澜哥哥的心里有她,还能记得她,那该多好。
不,不,她错了!她不要他记得她,他不记得她更好!前世的那个傻子,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的?现在这样就很好,她不该再有任何奢望的!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君天澜故作轻松道:“算你走运,你这次倒霉的时候,又遇到我了!对了,你怎么总是叫我天澜哥哥呢?”
因为你就是我的天澜哥哥啊,流萤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呆呆的不发一语。
“算了,不问你这个了。”君天澜笑了笑继续道:“你刚刚唱的曲子是谁教你的?”
是天澜哥哥你啊。流萤很想这样回答,可说出口的却是:“是一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是吗?”君天澜喃喃自语着,他有些奇怪,那曲子分明就是他母后在他小时候哼来哄他睡觉的,若不是今日听她哼起,他几乎忘却了,何以她竟是也会这曲子?
一阵寒风吹来,流萤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还冷吗?”君天澜替她拢了拢斗篷,握住他的手搓了起来:“要不,你跟我回宫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过来吧,这天气太冷了,把你冻坏可就不好了。”
旁边的小太监提醒道:“殿下,流小姐是被皇上罚跪在此的,若是您把他带回宫,怕是不好吧?”
流萤赶忙摇头道:“没关系,这火堆很暖和,过一会儿这衣服就会烤干的。”
能这样和他静静地坐在一处,流萤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生火!”那借故尿遁的禁卫军见重华宫外竟然升起火堆,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跑来责问。
“怎么,本宫还没有追究你擅离职守的罪责,你倒追究起本宫的罪责来了?”君天澜扫他一眼冷声道。
那禁卫军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太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滚!别在这儿碍眼!”君天澜冷声喝道。
“是是是,卑职这就滚!”那人吓得屁滚尿流,感激涕零地滚了。
流萤认识君天澜那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盛气凌人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