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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那时年少

林霁月追陆言风的时候,做过很多愚蠢的事又很直接有效的事。

比如说装夜盲。

那个时候是冬天,林霁月发现自己对陆言风有特殊想法的几周后,那个时候都要上晚自习。快上晚自习之前,林霁月一直趴在四楼的阳台上,就等着陆言风过来想与他故作偶遇。等着等着,都快上晚自习了,陆言风才慢吞吞的出现。

陆言风还在一楼的时候,学校突然停电了。全体学生一阵欢呼,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不用上晚自习了?但是还是要等老师通知,林霁月当下觉得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简直就是天助她也。然后悄悄溜到陆言风必须经过的那个走廊,等着陆言风来。她注意到陆言风一个人走上来了,然后林霁月就故意在陆言风前面瞎摸,没错,就是装夜盲!

陆言风看着她摸来摸去,觉得好笑。这时,林霁月假装绊倒,不偏不倚,正好摔向陆言风的方向。陆言风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住她,就这样,两个人抱了个满怀。当时林霁月那个激动呀,那个开心呀,别提多高兴了。但是,林霁月戏要做足。

她故意说:“不好意思同学,我夜盲看不见,谢谢你扶住了我。你可不可以把我送到高二一班门口?”

陆言风看着她,也不说话,就这样扶着她的手,穿过走廊里惊呆的众人,把她送到门口。然后林霁月准确无误的绕过教室里所有的桌椅坐到了位置上,还可以“感觉”到陆言风没走,对着站在教室门口的陆言风说了声谢谢。

陆言风看着林霁月“卓尔不群”的演技,无奈。

不一会儿,学校果然通知今晚晚自习停上,林霁月很是欢脱,活蹦乱跳的准备回去睡大觉,谁知道跳到楼梯口陆言风居然等在那里,林霁月立刻一副乱摸看不到路的样子。

陆言风也不拆穿她,走过去拉住林霁月的手,就牵着回去了。林霁月千恩万谢之余还表示不用了,自己和室友回去就好,谁知道陆言风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林霁月呆。

第二天,大家都在讨论,学生会主席林霁月趁月黑风高之时和学校风云人物陆言风一起手牵着手来学校上晚自习!!下课后,陆言风还在楼梯口等林霁月一起相约回寝室!!

这消息在学校一传,追林霁月和陆言风的人顿时少了大半。嗯,陆言风很满意,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天知道他每天拒绝那么多人有多烦。

比如说每天练习跳远

那个时候,高二高三的学生是在同一栋教学楼,教学楼临近运动场,林霁月特地打听过,陆言风就坐在靠近运动场窗户这一面,而且那位置刚好对着那个跳远用的沙坑。

然后,林霁月临近期末考试不复习,居然每天一有空就去那里跳沙坑!林霁月跳的时候,还会故意跟路过的人大声说话,就是想让陆言风知道她在这里,其实陆言风就算在也不会听到动静,他们的教室是在八楼。

陆言风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因为他课余时间一般都在寝室或者家里,来上课更是只要不迟到,能拖多晚拖多晚。这天,他因为受不了姐姐的啰嗦,早早的来了学校。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正在跳沙坑的林霁月。那么个小小的人儿在那里一遍一遍的跳着,不知疲倦一般。陆言风好心情的欣赏起来,他视力极好,不厌其烦的看着林霁月跳远。就在这个时候,林霁月忽然身子一歪,倒在沙坑里,陆言风心一惊,正准备跑下楼,却见林霁月又跳起来继续跳。估计刚刚是跳远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不能再让林霁月这样跳下去了。

陆言风找来班上一个同学,让他下去制止林霁月别再跳了,说太吵,影响他学习。陆言风的同学看了看楼下,额,陆言风,这里是八楼,你怎么听见跳远很吵的?那个同学顿时觉得大神果然是大神,不同于常人啊。

于是那个同学就下去制止林霁月了,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林霁月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跳下去了,算了,此路不通就再换一条!

比如说以公徇私。

那个时候林霁阳是学生会主席,曾经策划过很多活动。而且,他们高中每周一下午的班会课,学生会代表学校会去各个班级检查班级的总体情况。对于这种体力活,林霁月一向是不干的。反正就是能安排给别人,绝不拖主席团下水。然而,陆言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之后,她变得勤快起来。竟然要求以后检查主席团也要一起。分工的时候,林霁月故意把自己分去检查高三。哈哈,想到可以在陆言风眼前晃一圈,林霁月心里就甜丝丝的。

检查陆言风班级的时候,林霁月礼貌的给老师打招呼,跟她一组的成员开始检查。林霁月戴着工作证,上面有她的照片还有职位等,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这样自信的她,让人移不开眼。

陆言风他们班一向都是优秀,没想到这次却是陆言风没穿校服,陆言风有时候也很讨厌这个学校这样的检查制度,他校服被陆言荷拿去穿,说什么要混进这个学校来看看。按林霁月她们的检查规矩,每次检查的结果需要该班班主任签字,还要把违纪的人数当堂点出来,以示公平,以免以后有多余的误会。然后陆言风被点名了,林霁月也尴尬了。

王一阳这时候起哄:“林大主席,我们言风可是你的人,你也舍得记上去吗?”

还好林霁月这么多年来就是脸皮够厚,反问陆言风:“你是我的人?”

“不是。”陆言风倒是很淡定。

“记上高三一班陆言风未穿校服,扣班级分一分。”林霁月也不含糊,本来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既然不领情,那她就不用客气了。她还是公私分明的。

她这样一搞,搞得一班班主任哈哈大笑,还说:“听说你们俩谈恋爱了?不过不管是智商还是外表般配指数都很高啊。”这下林霁月老脸一红,赶紧撤退。

留下那些高三学生一脸狡黠,这林主席以前不是从来不检查的吗?遇到言风就突然变性了?还有一众学生会成员也很疑惑,难道是最近我们检查得不好,所以主席要亲自检查?唉,主席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比如说赶走他身边的桃花。

陆言风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成绩好长得好家庭好,所以每天都有很多借故题目不会做去请教他的女生,这样陆言风不能拒绝得太直接,很多时候只好无奈的给她们解答。

林霁月本来不知道这件事,只是有一天她“偶然”从陆言风他们班门口路过,就看到陆言风身边围了一群人,还是女的,似乎是陆言风在教她们做题目,可是,她们明明都在盯着陆言风看!这下可把林霁月急坏了,这群居心叵测的女人!好吧,林霁月又找不到什么不会的题目去问陆言风,既然如此,哼哼!林霁月当即跨进陆言风他们班,径直走到陆言风正对面,把陆言风正在讲的题目从他桌上拿起来,大声说:“来来来,这道题目我会。”哼,高三基本都是在复习,她高二就在学习这些,当然会了。

没想到,其中一个女生说:“我们是问陆言风同学,又不是问你!”

林霁月笑呵呵的看着她说:“没关系,我和言风是自己人。难道你不知道吗?”林霁月这样一说,陆言风他们班都在起哄,特别是王一阳还说什么陆嫂威武!

这下那个女生的脸一红,不知道再说什么,林霁月看了看题目说到:“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啊,言风估计很无聊吧,做这种小学生的题目。”那些女生一听这话脸都有点挂不住,另外一个气急败坏的说:“你会的话你说啊!”

“好啊,过来说。”实在不想看到她们站在陆言风身边。

“过来就过来!”

“这道题目呢是这样的......好了,听懂了吗?学姐们?”林霁月讲完,那些女生只好悻悻然的离开,可是又有人回过头来说这次是她运气好,下次遇到难的就不会了。

陆言风看着林霁月调皮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想捏一下她的小脸的冲动。林霁月回头笑嘻嘻的给陆言风说了声再见,大摇大摆的就离开了。

谁知道那群女生不知道是为了报复还是怎么的,每天都拿题目来烦她,林霁月也是照接不误。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林霁月遇到不会的题目了,是她最不好的物理。那个女生得意的盯着林霁月,哈哈,不会了吧。林霁月也头疼,我们高中有学这么难的知识点了吗?完全没有见过这种题目啊。林霁月当然没有见过,这可是全国大学生物理竞赛的题目啊!

“你到底会不会啊?”那个女生故意问林霁月。

好吧,不知为不知,林霁月只好承认自己也做不出来。那女的还尖酸刻薄的说:“还以为林主席什么都会呢,真是遗憾啊。走吧,我们去问陆言风同学。哼!”林霁月看着她们出去,不免有些气闷,可是,那么难的题目,你们的陆言风同学也未必会啊!真是的。

那几个女的在问陆言风的时候,还在陆言风面前说林霁月的坏话。

“言风同学,这回那个林霁月也不会了,我们才来麻烦你的。”

“是啊是啊,还以为她什么都会呢!”

“就是!现在自己也不会,还浪费我们的时间,还是问你好。”

陆言风听出她们语气里对林霁月的不善,有些不舒服,还有,言风这两个字,不是她们能叫的。于是,陆言风看着这本来就会做的题目,说了一句:“我也不会。”

那些女生有些尴尬,早知道就找个简单的题目了。于是只好说:“没关系没关系,这题目太难了。我们去问老师好了。”那几个女的往回走的时候还遇到了刚从教室里出来的林霁月。林霁月看着她们的样子,就猜到陆言风估计也不会。然后本着君子有仇当场就报的原则,林霁月开口了:“怎么了?学姐们,言风他也不会吗?我都说了,我和他是自己人,我不会的,估计他也不会。”

“哼!他不会是因为这个题目太难了,不是因为你!”

林霁月看着她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很高兴,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啊。谁知道下楼来的陆言风也听见了她们的谈话,林霁月看到陆言风,笑得更加开怀了,还安慰陆言风:“言风同学,没关系的,那题目真的很难。”

谁知道陆言风走到林霁月面前,定定的说:“那么简单的题目你不会?”

啊?林霁月惊呆,什么叫那么简单的题目?!这也不怪林霁月,她还不知道陆言风的家长都是大学教授,而且一个是教物理,一个教数学吗?

“把两个物体的运动轨迹认真的画出来,你应该就可以列方程了,然后求导,剩下的你应该会。”陆言风着重强调了认真两个字,他刚才看见林霁月在那两个女生的草稿本上画的图,就是因为不认真,导致看不出来,其实这题目以林霁月的水平,多想一会还是可以解出来个大概的。

林霁月一听,这陆言风刚刚不是给她们说他不会吗?难道可以因人而异?陆言风看着还在呆滞状态的林霁月,无声的叹了口气,走了。等林霁月回神的时候,她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陆言风来说是不一样的?耶!加油!

比如说看陆言风打篮球的时候顺便揩油

陆言风每个周五下午会在学校操场打球,这是全校女生都知道的事。林霁月也是周五看球大军中的一员,在看台上看着陆言风打篮球就像在欣赏美景一样。林霁月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除了这一次,她大姨妈来了,免不了痛经。可是又不想错过陆言风打球,只好忍着痛在看台边蹲着,没办法,她今天因为痛经走得有点慢,来的时候,看台已经被挤满了,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好吧好吧,忍忍也不是不可以。

陆言风原本没有看到她的,可是那个篮球不知道被谁扔了出来,直愣愣的往林霁月这边飞过来,林霁月欲哭无泪,完了完了,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陆言风过来接住了篮球,回头看了看已经被吓傻的林霁月,才注意到她,这小东西今天脸色好像有点苍白。但是陆言风也没多想,继续去打球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知道林霁月在那个位置之后,他总是时不时会向那边看去。

林霁月的肚子越来越疼,没忍住就坐在地上,不管了,什么形象统统去死吧。陆言风看着林霁月越来越不对劲,本来要投球的动作停住。

“言风,你还玩不玩?”其中一个球员问陆言风。

“不玩了,你们玩吧。”陆言风把球一丢,径直向林霁月走过去。林霁月这个时候痛得昏天黑地的,根本就不知道陆言风走过来,直到她感觉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住,咦?睁眼一看,陆言风?他不打球了吗?

“嗨,言风,你不打球了?”林霁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肚子疼?”陆言风看了她这么久,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额,这要怎么回?

“不是,只是腹部开启了洗衣机甩干模式。”可不是么,一阵一阵的绞着疼。

“可以站起来吗?”陆言风蹲下来问她。

“我,我可以说不可以吗?”林霁月气弱。

这下陆言风也不和她废话了,一只手穿过去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握住林霁月的手,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林霁月拎到了学校医务室。

看台上的人一片芳心破碎。不支持的女生在说林霁月实在太卑鄙,居然装生病。支持的女生都觉得我们林主席真是威武,想出这么一招,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球场上的人一片了然,如果说陆言风这小子不喜欢林霁月,鬼才信呢!你看自从林霁月出现之后打球就一直走神,当大家不知道么?哎呦喂,那心疼自家媳妇的小眼神,简直可以溢出水来。

来到医务室,那个医生已经很熟练了,几乎每天都会有因为痛经过来的女生。

“女生痛经是正常的,诺,把这个红糖冲点水喝掉会好一点。”医生把装着红糖的杯子往陆言风面前一递,颇有一种你自己女朋友你自己照顾的意思。

林霁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陆言风,陆言风也不说什么,直接过去接热水了。看着林霁月苍白的脸色有些好转,陆言风松了一口气。

不过从那以后,大家都在奇怪,这陆言风怎么不再去球场打球了?其实陆言风不是不想打,只是又怕某个人有因为看球连痛经都不管,索性不再打了。

比如说林霁月跟踪陆言风回家。

自从陆言风周五不在学校打球之后,所有女生都少了一个乐趣,林霁月也很遗憾,这下周五可就无聊了。

林霁月等在楼梯口,等着陆言风下来。不一会儿,陆言风就和同学一起下来了,路过林霁月的时候,陆言风的同学们还起哄跟她打招呼说什么陆嫂好,只有陆言风一脸无视她的走过。林霁月看着他们下楼,心里打着小九九。陆言风,你无视我是不是,那我就跟踪你,看你住哪儿,然后就......哈哈哈!

林霁月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陆言风,陆言风是一个人住,离学校只有一小段距离。陆言风知道林霁月在跟着他,这小东西的跟踪技术真的很烂。然后,林霁月看着陆言风进了个小巷,林霁月赶紧追过去,谁知道一进小巷,又看见陆言风走了出去,等林霁月回到大街上,哪里还有陆言风的身影。唉,这未免也太倒霉了,居然跟丢了。彼时,陆言风站在不远处看着懊恼的林霁月,真是可爱。

“言风,你笑什么呢?”陆言荷走过来看着陆言风在傻笑,那个时候陆言荷在这个城市上大学,陆父陆母也调到这所大学,他们为了方便照顾,硬是逼着陆言风转学到这里上高中。

“没什么,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猫罢了。”

“猫,在哪?”陆言荷看来看去也不见什么小猫。

“走了。”

“走了?你也不抓住,没准是流浪猫呢?那样也可以抓回来好好养养。”

养?陆言风低头想着这个字眼,嗯,是该好好养养了,上次搂着她的腰,柔若无骨,真不知道整天吃那么多吃到哪里去了。

没错,林霁月就在这样作死的事件中,一次又一次的吸引着陆言风的注意力,又或者,陆言风的注意力本来就在她身上。因为有一次,有个女孩也学林霁月想摔在陆言风怀里,谁知道陆言风完美让开,那女的一跤摔在地板上,那叫一个惨啊。

只可惜,一切都因为那封信,陆言风收起自己所有的注意力,从那以后,不管林霁月做什么,陆言风都逼着自己无视。次数多了,林霁月也感觉到陆言风反感,不再靠近,远远的看着。学校的同学都以为这两个人分手了,以前他们可是全校公认的一对。

就这样到了高考前夕,陆言风知道,这样一别,就是此去经年,虽然明知道本来就没有结果。可是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不会再和林霁月见面,心里的那股不舍他感觉得清清楚楚。

终于没有忍住,他去林霁月的教室找她。不在?也罢,这样也好。在走的时候看到林霁月桌上的学生证,没来由的,陆言风拿出手机拍了下来。这是陆言风手机里唯一的一张照片。

高考之后,他曾无数次拿出来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言风,这是谁?”陆言荷不小心看到了林霁月的照片。

“一只猫。”一只聪明又很可恶的猫,一只让他的心掀起波澜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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