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和我去吗?”良久,还是怜儿先打破了平静。
“姐姐是想好了吗?”我不答反问。走向她的身侧半蹲看向她。
怜儿悠悠转头看向我,顿了顿,再次看向前方。
“你看这山间已灰暗不明,可是山头却依旧光明亮丽,如果没有山与山的阻隔,没有层层跌宕的遮挡,是不是都是一片光明?”她的目光依然深远,象一汪深潭,就这么平静无波的淌进我的心里。
许多年以后,我才省悟:原来当时的她也有走出这片山林的期盼!
可是我那时只知道,岁月与命运的无情让怜儿只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姐姐在哪儿我在哪儿,管它灰暗还是光明??????”。我拉扯怜儿的手腕。
“明天我也去”。
我的话还没说完,长根便插话过来,可能是走得急,呼吸还微微局促。
于是乎,长根的加入大有一人成行,三人成虎,八人成仙的气势。
翌日,与常无异。夕阳藏至山头时,我如期而归,很远便见到石崖上的那抹熟悉的丽影,心就会被填得满满的。
晚饭后,我对奶奶说推着姐姐出去走走,奶奶不置可否,只关切的叮嘱一句“别太久,早点回来。”
长根已负手站在石崖上,无比深远的看着远方,此刻从后望去,竞不觉想用:遗世独立与温润来结合他的背影,隔着幕色,影影绰绰。脑念一闪而过。
“长根哥(长根哥)”我和怜儿同时叫出声,但是不知道的是怜儿当时是不是和我有同样的感触,只是在那时,无关重要。
“走吧”,他毫不顾虑踏步迈前。
到三溪桥有两里路的脚程,除了现下的大路,还有一段小路,小路平时走的人少,所以百草丰茂,此时已露水渐生。进入这条小路,我便推得愣住了。
且不说这小路狭窄,上面还有大小不一的石头,就是单人走在上面也不能跨步太大。
长根二话不由分说,直接打横抱起怜儿便往前面走,徒留我惊呆木鸡般的站在原地,傻傻的望着这一幕。
这、这、这,发生什么情况?
没人告诉我!风中凌乱了!
“轩娃子跟上”,稍许才听得前面长根飘出的话。
回神儿了,回神儿了,我不断拉回我自己,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亲密无间,相携相知的,一个声音久久在耳畔回旋。
“轩娃子骑到我肩膀上来,这样不就能摘到了”长根哥和我摘苹果的画面??????
“轩娃子锄头应该这样45度斜斜挥下去,才不会伤到下面的红薯”长根哥和我一起翻红薯……
“轩娃子,你过来,这个给你”说着贼贼地将一包黑乎乎的东西往我书包里塞,说是上学饿了可以吃,我打开一看原来是烤红薯……
“轩娃子,你先吃,这玉米很甜,呆会儿再装些回去给李奶奶和怜儿”长根哥……长根哥……
曾几何时,长根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亲人!
我努力的使脚步从容跟上,推下一个斜坡,跨下几个阶梯,穿过一片小竹林,随着长根的步伐,并未落下多远。
耳畔传来溪水的哗哗声,一直都是那么清脆,长根已转过身,示意我将轮椅推过去。
这时,从竹林走出来三个人:苏樱桃、苏红军,还有一个非常意外的来者—孔祥子。
此时,我们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