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一拳打在平板车上,指甲陷进肉里,骨节早已发白。当下,就想扯下盖头。我一直守在她身旁,看着她情绪不稳,感觉情况不妙,赶忙上前一步,立马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们该出发了,这里可不能久呆,误了时辰可不好。”
我慢慢用力抓紧她的手,看着她一点一点平复着愤怒的心绪,我终于知道现在的新娘子是谁了。那怜儿姐姐?姐姐在哪里?现在是否平安?
只听得鞭炮响起,吹吹打打的声音响彻耳畔……
“这是谁在安排,喜婆呢、喜婆呢,这成何体统?”苏启云站在门口,看着一帮接亲的人,就这么仓皇的打道回府,这跟抢亲有什么区别?
这时苏启树和田青贞才匆忙的赶了过来,由于是正主,今天一时半会儿还稍没顾及上,这人都已经被背上了接亲的平板车了,紧跟着,后面还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喜婆。
“把人给我带回来!这成什么事儿?简直胡闹!”苏启树胸口气得上下起伏,一时半会儿都喘不顺气。对着喜婆就是一顿斥责。
“这不能带回来,嫁出去的女儿如波出去的水,怎么还能带回来呢?还是赶紧的叫送亲的人跟上吧。”喜婆讨巧的劝着苏启树,眼神乌溜溜的转个不停。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还没见着闺女儿最后一面呢,这办的是哪一出啊?”田青贞一边擦眼角,一边哭诉到,她刚走到喜房门口,就有人跟她说新娘子已经上了接亲的板车了。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大吉大利。”喜婆赶紧的撇开田青贞的话。
苏启树嫌弃的看了田青贞一眼:“这就是你办的好事儿!”说完一跺脚直接迈向大院内。同时还有一个人越过苏启云狗腿似的紧随其后。
田青贞一脸无辜,现下只忙着擦眼泪,她怎么知道事情会是如此。
刚刚热火朝天的场面随着越渐越远的吹鼓声渐渐变得清静冷淡了许多。
田奶奶坐在正屋里,听着喜婆有声有色的陈述,脸色阴郁,眼神深邃:这孔祥子平时也是实诚听话的孩子,做事情也不可能这么毛燥,今天怎么这么不知道礼数?看来以后还得多调教着才是。心里虽然估摸着,但是,现下她却稳重如山。
她长叹一声:“哎,这些娃儿们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的事儿,就让年轻人自已作主吧,他们爱怎么闹腾就由着他们去吧,只要他们小两口合合美美,咱们这些虚礼就算不得什么。”
“青贞,去招呼宾客吧,别跟小孩子似的也不知道轻重,你今天是嫁女儿,再怎么舍不得,也别搞得象乌眼鸡似的,叫人看了笑话。”
田奶奶几句话就把大家回归正位,穿过了主题,各自忙处去了。
“启泰,你叫红强把红忠叫过来。启云,今天是咱苏家的大好日子,你那个牛脾气暂且收一收,把红军放出来,让他跟着送亲队伍一块儿去,顺便也看看那边的情况,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再说了,我的孙子我清楚,给点教训凡事适可而止。”
田奶奶坐在黑色的雕花太师椅上,现下不偏不倚,语气不急不缓,吩咐得是有头有序,端的是当家主母的凛人风范。
苏启云看看苏大婶,眼神有些捉摸不透。苏大婶却眼神飘忽地随即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