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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恶之海风

“嗯,你的意思是,昆卡将军让你来的?”铁帆军部的两位接待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那你可有什么证明?”

我立刻拿出魔法芒果呈上,明亮的阳光让上面浅显的印记一闪而过,眼尖的接待看出来那是实打实的铁帆海军的标志,于是如我所期待的那样,他们立刻对我笑脸相迎。

“既然是上将大人钦点,那我就为你破例一次。我现在正式宣布,从此刻起,你就是铁帆海军的一员!小伙子,要知道依现在的情况,我们可是没有半点征兵的打算啊!”看起来年长一些的接待笑着对我说道:“不过我先告诉你,当海军可是份苦差事,你会每天被风吹日晒雨淋,接受艰苦而枯燥的训练;立功可能得不到奖励,但是犯错误就会被处罚;早晚都和一群粗鲁的男人为伍,完全告别了那些可爱的小姑娘;没有得到长官的准许,你不得见到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哼哼哼哼,大致上就先了解这么多。怎么样,你还想加入海军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既然已经是海军的一员,我就没那么多可怕的了。”说着我便毅然地点点头。

年长的接待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眯起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昆卡将军看上了你画地图的能力,想必那种能力一定是很出众的吧,不知道,能不能现场展现一下呢?”另一个接待说道。

“嗯,我想没问题吧。”

“好,那现在我就让人带你去里面转一圈,然后你回来,就在这里把你所看到都画出来给我看,现在就去吧!”

两个卫兵带着我在本部里面大致走动了一下,但是有很多地方都不让接近,之后我被带到了海边,在那里两个卫兵又对我进行了几轮盘问。就这样折腾了半天,我才又回到了接待处。

在众人的围观下我艰难地将地图画了出来。几个身穿笔挺军装的人把地图拿在手中仔细研究,又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他们决定接受我。

依据长官们的研究,我被安排在海军的侦查班中。对此我只能说当上海军比我想象的要容易!然而这种庆幸所带来的喜悦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刚进去到宿舍时,立刻三五个大汉围上来对我动手动脚。

这样我在铁帆海军中生活了一个月,也渐渐熟悉了完全不同的生活节奏。我发现里面并没有当初接待所说的那样辛苦,毕竟里面还有很多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大家都很认真努力,所以每天都过得饱满而充实。

在某个夕阳时刻的海边,我终于又见到了日理万机的海军长官昆卡。

“小伙子,怎么样,我的海军如何?”人高马大的昆卡走上来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

“报告长官,您的海军十分强大!军士们都很热情而且乐于助人,在他们的照顾下,像我一样的新人都过得很好!”

“哦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本来以为你们这群孩子吃不了苦,会被那些人吓到。看来,是我多虑了。”

海风吹歪了昆卡的胡须,橙光下照耀下他的脸上的轮廓越加深邃。

“嗯,这次来有没给我带什么礼物?”昆卡突然收敛了笑容,一本严肃地说道。

“啊,这,这....”我没料到昆卡会来这么一说,之前家人为我准备的东西都已分发干净了,现在真可谓是一穷二白。所幸我脑袋转的快,马上又想到了其他东西,好,就用那个吧。

我取下脖子上戴的配饰,双手呈到昆卡面前,看着胸前的徽章说道:“长官大人,这就是我这次特别带给您的礼物,一件名为暗影护符(ShadowAmulet)的项链,据说是一件宝物!”

“哟呵,你这小子,居然这么随便就违反了军规!你难道不知道军规里面写的,所有海军士兵无论职位阶级都不能佩戴饰品么?真不像话,你的班长是谁?我要连你们一块儿处罚了!”

“长官,请不要生气,且听我解释。这块护符在被佩戴的时候,它自己是隐形的,旁人并不能察觉。而且它还有一个功能,如果将它紧握在手中,那么人将会和护符一起隐去。所以它并不是一件饰品,而是是一件保命的装备呢!”

“哦?有这么神奇,我命令你,现在就演示给我瞧瞧!”昆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的两只眼睛就像他秃了的头顶一样光亮。

“是的,长官。”我立刻将护符紧握,慢慢地,我的身影在昆卡眼睛中的投影消失了,他开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哇,真神奇啊小伙子,真的不见了!”昆卡说着便伸出手向前摸去,结果摸了个空。

其实我已经偷偷移动到了昆卡背后,只是他没有察觉。我伸出手想碰一下昆卡的后背,结果被他一把抓住。

“小伙子,你想对你的长官做什么?”昆卡转过头来,阴森森地说道。

我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说道:“报告长官,我只是,呃,想报告长官,其实这个护符有个缺点,就是隐身时如果做出动作,隐形就会失败!”

“那你是怎么跑到我后面去的?”昆卡问道

“报告长官,那是因为,我还有这个。”说着我脱下外套,露出里面一件古朴的小褂:“是这件衣服,和护符在一起产生的效果,是我无意之间发现的。这件衣服也不是普通的衣服,它是由我母亲将一件旧法师袍(MageCloak)改装而成的,据说那件袍子能抵御魔法,但是穿着厚重不方便,所以被改成这样。”

昆卡微微点头,又说道:“那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报告长官,护符是来自森林的某一个精灵种族,因为我父亲曾经帮助过它们,精灵才会送他一些宝物作为回报,护符就是那其中的一件:而那法袍,则是来自于我的母亲,她经常去旧货市场淘一些便宜货回家,法袍就是来自那里。在我来这里报到之前,离家之际,父母将它们送给了我,希望我能够好好使用!”

昆卡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看着我。

“长官,我真没有说谎,这些东西都是正当途径来的,跟海妖一点关系都没有!哦,我想起来了,临走时父母还说这些东西都是感恩的礼物,最好要送给恩人!长官您率领海军保护我们的家乡多年,是我们大家的恩人,所以这些东西都因该归您!我想现在就把他们献给您!请您收下吧!”

夕阳如虹,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眼睛似乎有光芒在闪动。

“呵呵,真是个幸运的孩子。”昆卡摇摇头,笑着转过身去:“既然你坚持要送给我,那我也就接收下来了!不过现在我不方便,这些东西就先由你来替我保管!嗯,一定要好好使用,到时候一定要亲自当面交给我!”说完昆卡打了个响指,马上就消失了。

又是只有一排脚印的痕迹,那是他的独特的本领“X标记”,这个本领常用于巡逻,看上去真的很神奇。

“喂,奇卡,你有没看见昆卡将军?”一个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样子像是有急事。

“呃,他刚才才还在的..”

“唉,算了,你先跟我来吧,出事了!”

我们就赶到了事发地点军部海滩蛇牙湾,而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穿过人群,我看见一只丑陋的鱼人正浑身是伤地躺在海滩上,它两只前爪紧紧抱着一把刀,那正是昆卡的传奇宝刀潮汐使者(Tidebringer)!

看来是这家伙潜入偷窃时被发现了,被军士追击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昆卡将军是没带佩刀的,难道就是趁着刚才我和昆卡交谈的时候...

周围人都在议论纷纷,不停有人说这名词,然而地上的鱼人就是不松手,看来鱼人已经给出谜语,只是还没有人猜出来。

为了防止多人强抢,鱼人会在它们偷抢走的宝物附上鱼人族的诅咒,如果不能正确破解鱼人的谜语,诅咒就不可接触,东宝物就算拿是回来也将完全不能使用。看现在的情况,它怀抱着的海军长官的武器已经被诅咒所束缚,强取回来等同于无用功,而且,自从鱼谷溪事件以后,海岛居民与海妖之间的誓约被强化,任何直接造成对方死亡的行为,凶手都会立刻被誓约咒罚致死。

“谜语是什么?”我问旁边的人。

“在早上有四条腿,中午有两条腿,晚上有三条腿的影子的动物是什么。”

“谜底是人类!”我马上脱口而出道。

现场一下安静了,周围的海军,还有地上的鱼人都将眼球转向我:“为什么?”

“早上代表幼年,那时的人是婴孩,走路用四肢爬行;中午代表成年,那时的人是成人,走路用双脚;晚上代表老年,那时的人老了,走路要用拐杖!看他们的影子,就是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我一口气说完一大段段话,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没事多看了几眼父母留在家里的古卷,知道得多就是啊!这个谜语是海外民族的神明留给他们的难题,我正好看见过,觉得有意思就给记了下来。

“猜对..对了。”鱼人说完便松开了手,宝刀缓缓滑落到地上。只见它抽搐几下开始大口吐血,浑浊的眼球慢慢失去了光泽。

“这!猜对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刀上的诅咒没有解除?”海军奥法班的人跑过去查看宝刀后大声叫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宝刀,我看到一向温莹洁净的刀面居然出现了锈蚀的痕迹。而且海浪突然变得汹涌起来,众人转头望向那边,发现数十个高大的鱼人守卫(SlithereenGuard)正缓缓游出海面。它们手持巨戟,面目凶恶。为首的甚至露出了獠牙。

浓重的杀气在海风中弥漫。鱼人守卫的首领过来低头看着地上死去的鱼人,低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们还是决定要背弃誓约吗?”

守卫的野兽般的低吼威慑到了我们,一时间居然没人感应答。

“当然没有,倒是你们,眼中何时有过誓约?”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是昆卡来了!只见他大步走到鱼人守卫首领面前,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片刻后,守卫转身离去,地上的鱼人尸体也被带走了,我们目送他们远去的背景,然后就在他们沉入海底的最后一刻,为首的鱼人有扭头对着我们说了一句话。

那是一句鱼人族的语言,但我们能听懂。

鱼人说:“血债血偿。”

次日,在周围海港当工役的鱼人全部返回大海,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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