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筱蝶消失的地方落下一点绿色晶莹,闪烁着亮光。
曲安乐安抚着老人,君执墨会意的走上前,拾起了那枚鬼泪。
浅绿色的质地,没有任何一丝杂色,像一块缓缓流动的琥珀。
………
直升机缓缓上升,古朴的小村庄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云层下。
曲安乐眼巴巴的看着窗外,丝丝缕缕的云飘在周围,似乎只要一碰,就会捧一满怀。
尹筱蝶留下来的鬼泪级别不算很高,但是已经在向青色阶段过渡了。
推测尹筱蝶可以这么快想通,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吧?
其实曲安乐蛮作死的,来的时候刚刚被那群奇怪的狼追着跑,回去的时候还想君执墨把她弄回到高速上。
其实她也不是下去贪玩儿。
平白无故的出现这么大一群狼,总得有个解释。
否则那些吃瓜群众又得到处嚷嚷。
君执墨到没有阻止。
有他在她身边,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出来翻天……
m大。
几个女孩子嘻嘻笑笑的穿过解剖楼,打打闹闹。
解剖楼这个地方,据说诡异的很,一般人能不从那么过,就绝对不会从那边走。
偶尔有几个神色匆匆的人路过,也是带着帽子慌忙走过,绝对不去看解剖楼方向一眼。
据说有些胆子大的人晚上结伴闯学校的解剖楼,去了五个,最后就出来一个人,后来听说还疯了。
这件事传的人云亦云,说的像是真实存在一样。
后来校方给出的解释是,解剖楼物品杂乱,储存的生物标本众多,加上晚上几个学生又不敢开灯,应该是心理上的极限被打破,承受不住了。
简单来讲,就是自己被吓死了。
自然,这个结论是不足以服众的,可是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说法了。
谁让几个人去哪里不好,偏偏要去那什么解剖楼呢?
m大也有一个灵异社,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有这个社团的存在。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淡忘了。
社长,就是曲安乐。
学校出事的时候,她才念高中,等她上大学成立灵异社的时候这事儿也就被淡忘了。
而且学校花重金改造了实验楼,将窗户扩大了很多倍,都赶得上落地窗了。
实验楼闹鬼这事儿,也就慢慢淡下去了。
“喂,林丽,这边真的有你说的象牙?”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生有些不耐烦,嗓音有些尖锐。
大老远的把她们弄这地方来,还说有什么象牙!
要不是她还缺一副耳环,她才不想跟林丽这个女人来这晦气的地方。
m大解剖楼闹鬼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方芳,我怎么会骗你呢?学校解剖楼上周才空运过来一批珍贵的动物解剖器材,我亲眼看见有大象的。”叫林丽的女孩子有些讨好的笑着,眼里的不甘心一闪而。
“可不是,方芳,林丽怎么敢骗你?你爸可是校董啊!”另一个女人殷勤的递给方芳一瓶矿泉水。
“嗯,林橙说的也有道理。方芳,我们继续走吧?”
女孩子嘛,一经煽动是很容易动摇的。
方芳百般不愿意的点点头,才又往前走。
林橙跟林丽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紧紧跟了上去。
推开白色的大门,一股子消毒液的味道扑面而来。
窗帘紧紧拉着,室内光线比较暗。
方芳和另一个女生刚想去拉窗帘,林丽急忙阻止。
“不可以。窗帘一打开就会被发现!方芳你父亲是校董,被发现后面子上过不去的也是他啊!”
方芳的手一顿:是啊,自己的父亲本就嫌弃自己是个女孩,要不是自己的母亲还有些权利,她又怎么过的上今天的生活?
是断然不能给父亲添麻烦的。
方芳点头。
商场那对耳环,她想要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钱买。
母亲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父亲是肯定不会答应给她钱的。
否则她一个校董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来学校偷象牙?
真是可笑。
几个女孩子在昏暗的实验室走动,惊起一阵阵灰尘。
好安静!
跟着方芳的一个女孩子有些害怕。
这里太安静了,连外界的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刚刚至少可以听到鸟鸣声和学校广播的声音。
她好想回去啊!
可是这里又有象牙!
方芳是下定决心要去偷象牙,刚刚在外面也是自己劝她进来的,其他人都不怕,她怕什么?
于是紧跟着方芳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林丽看了多少房间,也没有找到陈放一级物品的房间。
解剖楼实在太大,一整栋楼都是解剖课所用的。
几个女生只觉得越往里走越黑,越冷。
空气中似乎参杂着其他的什么怪怪的味道。
“我们快到了!”
林丽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
“这个味道,怎么那么像血的味道啊?”那个先前法退堂鼓的女生轻轻的说了句,声音有些发颤。
“所以我才说找到了地方啊!”林丽解释道:“象牙标本是空运过来的,没有经过处理就直接打包过来也不是不可能。也许还有黄泥土的存在啊!”
也是。
方芳倒是很认同这个说法。
只是为什么感觉一直在往下走呢?难道学校把贵重的东西都放在地下室了?
空气似乎越来越少,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等林丽兴奋的推开那扇生锈的大铁门时,几个女生惊恐的瞪大眼下意识的想逃走却被一股大力推了进去……
…………………
曲安乐感觉自己今天的运气蛮背的。
来的时候遇到狼也就算了,可这次君执墨也在她身边,那群狼还来围攻是几个意思?
君执墨面色沉稳,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镇定的掌控着方向盘。
线条流畅的车子呼啸而过,漂亮的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
“君大大,我好像把你也扯进来了……”曲安乐眼巴巴的盯着君执墨。
君执墨没理她,左手抽空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扔给她。
“曲安乐,现在开车的是你男人,是你未来老公,是你未来孩子的爹,是你未来孙子的爷爷。你的每个生活我都会参与,所以收起你的对不起与所有对外人的礼貌与客气。我是很荣幸被你拉进来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曲小小,你男人现在要开车,所以想办法的工作,归你。”
君执墨即使没有看她,那种霸道的不可一世的态度依旧紧紧围绕着他,给足了曲安乐所需要的安全感。
“君大大那你好好开车,我把自己交给你了哦!”曲安乐像幼儿园小宝宝似的端端正正坐好,瓮声瓮气的回答。
“曲小小。”君执墨唇角勾了勾。
“到。”曲安乐一愣。
“你如果是在我们新婚之夜说这句话,我想我会很高兴。”
曲安乐:“……”o_O
君君,你也化身成为段子手了?看你这小火车污污污的开,你真的是那个纯洁的君大大吗?
还新婚之夜?
→_→
曲安乐囧。
君执墨抿唇,唇角有些明显的弧度。
车子朝前开了一段路程。
曲安乐手上的镶嵌在君执墨送给她的安乐花手链上的透明鬼泪突然一阵发热,灼痛了她的手腕。
“停车!”她下意识的摸住了君执墨手里的方向盘。
车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停在路中央。
“怎么了?”君执墨看着自家老婆。
“前面有东西。”曲安乐向前指了指,看了一眼君执墨。
君执墨看着她指的方向,前面是一个弯道,围绕着一片小树林。
绕是他视力再好,也确实没有看到什么。
“用心。这类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曲安乐俯身,捂住了君执墨漂亮的如同黑曜石的眸子。
“用心去感觉,往前,往前,往前……”曲安乐身上总有一股橙子香味,围绕在他身边。
君执墨听话的按照曲安乐教给他的方式去做。
“血尸将!”曲安乐突然开口,松开了手。
君执墨眯了眯眸子,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
前方有个影子在向他们的方向移动。
很高。
特别高!
完全像一座山!
“山下竟然有养尸人。”曲安乐歪了歪脑袋。
“……”君执墨没有搭话,思考着“血尸将”是什么东西。
庞大的东西渐渐入眼,估计有三米多高,也有人的两条腿,每走一步,大地就震动一下。
车子身后的狼群纷纷叩首,匍匐在地上。
乌压压的一大片,全部跪倒。
君执墨突然搂过曲安乐,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曲安乐,恨不得看透她一样……
曲安乐心里哀嚎……
君大大,你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祖师爷,我又不是没有祭拜你,平时的贡品也没有少你的,你咋就这么整我呢!
是的,君执墨有病。
偏执症。
应该是很严重的偏执症。
君妈妈在给她的信上有提到。
而且是专门针对这件事写的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平时你都是早晨才偶尔发一次,怎么这次这么不合时机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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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乐不能回头看,因为她的头被君执墨用手固定了,转不过去。
只是听脚步声,倒是越来越近了…
君执墨眼里闪着陌生的情绪,看向她的眼神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就像在暗夜中行走被野兽盯住了一样。
曲安乐头皮发麻。
搂过君执墨就凑了过去狠狠的亲了下去,等君执墨还没反应过来过来时她迅速拿出朱砂在手心画了一道印按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上。
她低估了君执墨的反应能力。
在枪林弹雨中呆过的人又有几个反应很慢?
车子里面的椅子极软,就算是作为被扑倒的那一方也不会被硌着。君执墨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曲安乐:“……”老娘的兔子本就小,被你这么一压,就是兔子饼啊啊啊!
还有,君六你怎么这么慢,叶知秋怎么还不来啊啊啊!
曲安乐按住君执墨乱来的左手,想要抬起身子看看什么。
一个巨大的拳头朝车头砸了下来,曲安乐大惊,将君执墨反手抱住,狠命往后排车厢滚了过去…
一声巨响,车头被杂进了地面,由于惯性的作用,他们被甩了出去,在一群狼身上滚了几圈停下来。
君执墨是极阳之躯,狼群也不是不同的狼,自然是惧怕他身上的阳气的。
君执墨扶起曲安乐,眼里的神色不变,却也没了其他动作。
曲安乐抱了抱他,转身面向血尸将。
高级阶段。
君执墨乖乖站在她身后,以至于狼群不敢向前。
车子上的咒印不起作用,看来对付这东西,不能太温柔。
也就是说……
“以吾之力,缚汝之魂,汝魂不破,吾力不散,判罪,罚,成。”
曲安乐惊愕的看着君执墨念出的咒语。
竟然到了可以判罪的阶段!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一道男声从侧面传来,搭配着君执墨的咒语,一齐攻向血尸将。
操控血尸将的人气急攻心一口淤血从心里涌了上来,打湿了面前的纸人。
“师姐!”
“少爷,少夫人!”
血尸将突然双膝跪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挺挺的指向曲安乐的眉心。
君执墨还被曲安乐搀扶着,叶知秋忙又是一道火咒攻了过去,血尸将的手停在离她眉心不远处。
“君六你过来你家少爷昏倒了过来搭把手!”曲安乐哪管什么指不指的,看着君六还在发呆,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君六猛然回神,头一次手忙脚乱的跑过去背起君执墨往车子的方向走过去。
“师弟,麻烦断一下后。”曲安乐有些歉意。
“师姐你先去照顾墨爷吧,这儿有我呢!”叶知秋自然是知道这几天下山的开销都是君执墨友情提供的,况且还是师姐未来的丈夫!
“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