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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阴阳兽的最爱

皓月当空,云来云去。

梅子凡仰面注目,道:“时间快到了吧?”

小道童点燃檀香,道:“一炷香时间。”

他低头看着梅子凡交代给他的任务,有些疑惑,问道:“这些东西有用吗?阴阳兽可是连妖兽的血肉都不怎么喜欢的。”

梅子凡满怀信心,微微笑道:“按我说的办就是。阴阳兽喜不喜欢,看结果就知道了。”

小道童的疑惑并未消除,他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低声嘱咐另外一个道童几句,离开百兽阁,找到夜瞎子,将梅子凡交代他的事项全部禀告了他。

夜瞎子也是好奇,让小道童按照梅子凡的要求去找齐这些东西,他则转身进了密室,让人打开百兽阁监控水晶,倒上一杯冰灵酒,坐在水晶前,看着水晶画面。

他要看看,这梅子凡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抚慰住阴阳兽。

檀香燃尽之时,月光更亮,如水般散落,照射着百兽阁,透过一个个窗户,笼罩着这些妖兽。

妖兽有灵,吸食月光,凝魂壮骨,自发修炼。

梅子凡站在门口,见檀香燃尽,他深呼一口气,对正在忙碌的小道童道:“将东西放在门口,一日三餐按时送来即可。”

小道童应了声是,将东西拿进门内。梅子凡进了门后,小道童将门关闭,离开阴阳兽的房间,回到鉴台处,一丝不苟地观看者监督阴阳兽房间的水晶。

百兽阁鉴台处,十排水晶屏幕,一排十个,正监督着百兽的动静。百名道童,吃着食物、或喝着酒,或安心打坐,或神情寂寥,却都没放松对百兽的监管。

梅子凡之前不懂夜瞎子为何将百兽关进房间,约束这些妖兽的自由,经向小道童询问,他才明白。原来,妖兽虽然有灵,可毕竟是妖兽,兽性未除,暴虐狂躁,如果没有驯服,放出来,这些妖兽会伤及人命,践踏无辜。

这样看来,阴阳兽是个危险的妖兽。

年轻人仍旧躲在门口处,在那颤颤发抖,不敢靠近阴阳兽一步。

此时,子时,月色正浓。

阴阳兽躺在地上,肚皮朝上,四肢粗壮,头圆尾短,体型肥硕、丰腴富态。

月光如流水般涌向阴阳兽,化作点点月辉,伴随着阴阳兽的呼吸,进入它的身体之内。

仔细一看,呼出的是体内的黑色之气,而吸收的则是紫色月辉。

果然如古书记载的那样,月之精华,有色无形,藏于天地。

“兄弟……”

年轻人怕惊动阴阳兽,凑到梅子凡的跟前,小声道:“兄弟,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梅子凡侧看年轻人,见他换上一身新衣,只不过淤肿未消,估计是害怕的缘故,脸色苍白,胆怯地看着自己。

亲眼见到阴阳兽,梅子凡心中确定,阴阳兽,就是自己记忆中记载的那样——国宝大熊猫。

纵然天云大陆不是华夏古国,但是梅子凡敢肯定,阴阳兽的习性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梅子凡解开布袋,年轻人一看,顿时傻眼。

“我靠……你拿这个给阴阳兽吃?”

年轻人手里拿着苹果,气的忘记胆怯,道:“我的天啊……这让人怎么活啊……喂苹果给阴阳兽,你以为阴阳兽是你的小弟,会那么听话……我还是多修炼会《铜皮铁骨术》吧,至少被阴阳兽拍击的时候会有些抗击打的资本。”

梅子凡朝年轻人竖了个中指,又从布袋内掏出一困困竹子,叶嫩枝肥,洗的干干净净。

“我还有天云大陆最肥最嫩的龙水竹。”

年轻人恨不得掐死梅子凡,他远远地躲着,白了一眼,指着梅子凡,道:“你真是个白痴。”

梅子凡见他如此瞧不起自己,道:“滚犊子,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懂。好吧,那竹子和苹果喂阴阳兽,老子还是第一次听说。”

“读书百卷,不如行路一里。”梅子凡顺嘴咬了一口苹果,又扔给年轻人一个,道:“我说阴阳兽喜欢吃竹子,它就喜欢吃竹子;我让它吃苹果,它敢不吃,我饿死它。”

年轻人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梅子凡,道:“哎……做好被蹂躏的准备吧……不过也好,你来了,至少可以分担一下它的注意力,老子也不用一个人糟这罪。”

想到有人分担自己的悲惨,年轻人的心情好了许多,咬了一口苹果,躲在墙角,一边吃着一边关注着阴阳兽。

月之精华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减少,阴阳兽有些不满,它嘴一张,吐出一团白雾,白雾内,一个血红妖丹高速旋转,飞出窗外,停于空中,将最后一丝月之精华吸收完毕,才缓慢进入阴阳兽的体内。

阴阳兽打了嗝,睁开眼一看,有两个人在远处吃着东西,看着自己。

它有些生气,哦的一声站起身子,用手掌拍打胸膛,后肢蹬地,带着风声,一个猛扑,朝梅子凡和年轻人而来。

监控阴阳兽的两个道童一个十四岁,叫柱子,一个十五岁,叫猫二。二人盯着水晶屏幕,见阴阳兽发怒地扑向梅子凡,柱子叹了口气,道:“又失败了。这可是第九十八个求助者……二狗子他们都可以带着妖兽在溪水里洗澡了,我们在禁锢房内都呆了三年了。”

猫儿也在担忧梅子凡,本来他见梅子凡一脸沉着的样子,以为他能搞定阴阳兽,如今看来……只能期望赶紧再来一个求助者……等等,不对劲……他急忙拉住离开座位,要去救助梅子凡的柱子,道:“柱子,别急,有状况。你看……”

柱子回头,盯着水晶屏幕,目瞪口呆,道:“怎么会这样……”

水晶屏幕内,年轻人闭上眼,大声哭喊,扔掉刚吃一半的苹果,抱住头,躲在墙角。梅子凡坐在那,忍住胆怯,看着阴阳兽扑向自己。

忍……忍……忍……一定要忍,不能放弃。

梅子凡强忍内心的恐惧,从地上拿起一捆竹子,露出友好的微笑,举到空中,看着阴阳兽。

阴阳兽扑倒梅子凡的面前,半空中的爪子离他的额头仅有几寸远,突然停下。它嗅了嗅鼻子,低头看着这个人朝自己笑,手里还拿着一捆什么东东,好香……阴阳兽的本能告诉它,这捆东西一定很好吃。越想,阴阳兽越饿,它咕咕叫了几声,不敢肯定这就是自己的食物。它自出生起便被一个可恶的老家伙捉住,不是喂它熟食,就是喂它妖兽血肉,它还真没吃过这东西。

清脆可口,带有自然的香味,还有泥土的气息,就是这个味道。

它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场景。

万亩竹林,阴阳兽在林中嬉戏,饿了就吃汁水十足的竹叶,渴了就喝山泉清水,还有数不尽的水果,躺着、卧着、坐着、趴在树上,睡在竹下,淋着细雨,听着鸟鸣……

阴阳兽嗯嗯几声,嘴角流出口水,瞪大熊猫眼,看着空中的那捆竹子,呜呜低鸣。

梅子凡问过小道童柱子,他知道阴阳兽自出生时便被夜瞎子逮住带回草庐,他推算,依照目前他们的喂食方法,阴阳兽自出生时起,肯定没有吃过竹子。

天云大陆,妖兽以血肉为食,是基本规则,早已脱离动物的饮食方式。

梅子凡在古书中也见过类似的记载,但是当他见到阴阳兽的影印图像时,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内心有种凄凉,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思念和牵挂。他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因为欧阳云兮,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是因为阴阳兽。

阴阳兽很暴虐,但是,从它的眼神和嘶鸣中,他感受到一种孤单。

天地之间,无人能理解的那种孤单。

这种孤单,时常在他梦中出现。梅子凡不理解,也无去去诉说。

还有脑海中的那些神秘的记忆,想到这,梅子凡嘴角微笑,他想起了欧阳云兮,那个令人终身难忘,也永远不会忘记的女子。

虽然对自己冷淡,至少,当自己说起那些神秘的记忆时,她会安静地坐在一旁倾听,那不是假意,那是一份发自本心的随意。可惜的是,自他见到欧阳云兮和谭子恒在那琴剑相和时,他突然发现,她不是属于他的。

眨眼间,梅子凡想了很多。他摇摇头,驱赶这些思绪,抬头看着阴阳兽。

“你很孤单对吧?是不是这天地间,你也感觉到寂寞和孤独?”

梅子凡见阴阳兽迟疑地看着他,他将竹子靠近阴阳兽,送到它的嘴边。

阴阳兽张开嘴,抬起爪子,抓住竹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梅子凡。

“就这样吃。”

梅子凡拿起竹子,放在嘴里,咬了几口,咀嚼起来,引导阴阳兽。

阴阳兽依照梅子凡的样子,将竹子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发现很好吃,它开心地抖动着尾巴,一屁股坐在梅子凡的面前,用两个爪子抓住竹子,开心地吃着。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他哭了。

想起自己千辛万苦,想尽方法,自己掏腰包购买妖兽血肉,居然还不如一捆竹子,他伤心不已,越想越难受,越难受,他这些天的委屈便如潮水一般,不停地自心中涌出,他泪流满面,嚎嚎大哭。

梅子凡见阴阳兽开心地吃着竹子,他放松身体,嘴角微笑,拿起苹果,依靠着墙,慢慢地吃着。

阴阳兽吃完一捆竹子,又眼巴巴地看着梅子凡。

梅子凡一乐,将布袋里的十几捆竹子和一百多个苹果全部倒出来,摆放在地上,也不管阴阳兽是否听懂他的话,道:“吃吧,尽管吃。以后,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本心,吃竹子,喝溪水,晒太阳了。”

阴阳兽抱住竹子,看了梅子凡一眼,先是将竹子拉到梅子凡的身旁,它爬到墙边,依靠着墙,和梅子凡并排坐着,喜悦地拿起竹子,沉默地吃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梅子凡摸了摸阴阳兽肥胖的肚子,挠了挠它的额头,依靠着阴阳兽,看着在那大哭的年轻人,他拿起一个苹果,砸向他,道:“哭够了没?哭够了就别哭了,如果没哭够,出去哭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死了爹娘呢。”

年轻人一愣,看着梅子凡,忽而大笑,道:“你惨了,你惨了。”

梅子凡心道,这家伙不会傻了吧。

年轻人笑罢,捡起刚才梅子凡砸他的苹果,大咬一口,好奇地看着梅子凡,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梅子凡伸了伸手臂,晃了晃脖子,道:“你是谁关我什么事?”

年轻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爬起来走到梅子凡跟前,坐在他一旁,竖了个大拇指,道:“真佩服你,居然敢说我爹娘死了。”

梅子凡一听,狠踢年轻人一脚,道:“我草,尼玛的,别误解哥的意思好不。以字解意,会害死人的……对了,你到底是谁?”

“北海公孙氏公孙止耶。”

“没听说过。”

公孙止耶骂了一个靠字,奇怪地看着梅子凡,道:“你居然连北海公孙氏都没听说过?”

梅子凡无语,道:“听说过北海公孙氏,但是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

“我爹是公孙霸天。”

“我草,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长的很像我爹的好不。”

“我没记错的话,公孙霸天年过百岁,你这年龄……”

梅子凡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就是公孙霸天的儿子,他没有公孙霸天的图像,所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公孙止耶抬着高昂的头,道:“我是公孙霸天第一百零一个儿子。还有,我娘是浮云山李诗青。”

“你说,你是不是惨了?”

公孙止耶得意地笑着,看着梅子凡,道:“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知道阴阳兽喜欢吃竹子,我就当你骂我爹娘的事没发生。”

“尼玛……”想起公孙止耶的爹娘来,梅子凡改口,道:“我靠,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想知道阴阳兽为什么喜欢吃竹子?”

公孙止耶点头,凑近跟前,道:“想知道,为什么阴阳兽喜欢吃竹子?我可是托人找了许多古籍,上面也没记载阴阳兽喜欢吃竹子啊。”

“不告诉你。”

梅子凡惬意地靠着阴阳兽,看着年轻人,道:“谁让你刚才恐吓我来着。不过……”

公孙止耶一听,高兴地问道:“不过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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