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23年,汉朝在汉武帝的统治之下,中央集权得到加强和巩固,经济繁荣和军事强大使汉朝成为当时世界有数的强国之一。
然而,在距离汉朝国都长安五十里外的秦国旧址咸阳,却没有长安城那般的繁华热闹,今天这里迎来了一位身高八尺,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浩然之气,白色纱衣随风而动,名叫司马迁的青年在此伫立,只见其抬头遥望着无垠的黄沙,许久后才发出一声轻叹,昔日秦国强盛繁荣如今已埋没在地下,荣衰交替,反复如此。
就在这时,一道歌谣由远及近,其声豪迈壮阔,音如万马奔腾,司马迁闻之不由身心一震,回味一番后竟仔细聆听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谣毕,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从黄沙之中走出,看着司马迁双眼微眯,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似乎对于后者的相逢早已在意料之中。
司马迁回过神来,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想起刚才的歌谣,一番犹豫后上前作揖行礼,开口问道:
“先生刚才所唱的是秦国歌谣《无衣》?”
中年男子闻言,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做出的回答。
司马迁微微皱眉,心中庆幸四下无人,开口劝诫道:
“先生此后莫要再唱,秦国如今已是繁华落尽,现在是大汉朝的天下,教人听去,只管你受牢狱之灾。”
哈哈哈,中年男子仰天大笑,不理其言,反而说道:
“我是不会受牢狱之灾,倒是你以后要尝这苦果哩。”
司马迁闻言一怒,心中暗骂这人不知人情世故,将自己的一番好意尽做了耳旁风,反过来要说自己要受那牢狱灾,哼了一声,转袖离去。
未走几步,又听到中年男子声音想起,只听道:
““司马迁,你来这不是为了秦国的历史吗?如今历史在这,还欲往何处?”
司马迁止步,转过身子看着中年男子,眼里满是惊讶,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敢问先生哪里人士,可否告其名讳,又何以知我姓名?”
中年男子闻言,表情严肃,看着司马迁,沉声喝道:
“我乃海外仙山之人,姓徐名福字君房,奉师鬼谷子之命,收徒司马迁为座下弟子。”
“你说你是徐福?这不可能!”
司马迁猛立地摇了摇头,看着徐君房直接否定道。
司马迁家族世代为史官,自然知道鬼谷子和徐福的大名,鬼谷子可是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人物,就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而传闻说徐福带领三千的童男童女去海外寻找不死药,后来一直杳无音讯。如果面前的人真是徐福,难道他已经找到不死药,长生不死了?
就在司马迁说出这话的同时,天空突然风云变幻,周围的沙丘开始下沉,并且正迅速地向着司马迁的脚下蔓延而来,不一会儿半个身子便陷入黄沙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得。
司马迁见状,身心已是凉了半截,在看着不远处的徐君房时,只见徐君房的情况和自己一样,转眼间两人便完全陷入了黄沙之中,眼前黑暗一片,不知不觉便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草席之上的司马迁意识逐渐复苏,便听见徐君房的声音传入耳中。
“既然醒来,还不速速睁眼。”
司马迁闻言,全身一震,禁闭的双目果然睁开,便看见徐君房坐在一张石凳之上,两人正处于一间茅舍之中,向着门外望去,只见一挂银河从天际尽头而来,绵延无数万里,其中又有大星闪烁,彗星扫尾,一时深陷其中,久久难以自拔,直到徐君房声音如惊雷一般地再次响起。
“司马迁,你可愿入我太室山拜吾为师?”
司马迁闻言,惊醒过来,看着面前的徐君方,心中哪里还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传说中的徐福,立马从席上站起,向着后者郑重地行了弟子之礼,开口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徐君房微笑点头,直到司马迁行完师礼,这才出声说道:
“你先起来,为师与你说说师门之事,到时若是见到门中长辈,也不至于太过生疏。”
司马迁闻言,站立一旁,躬身侧耳,君房见此,满意点头,便道:
“太师祖太室山主人华元真人,有通天透地之能,留下一部无字天书于师祖鬼谷子后,便飞仙而去。
师祖鬼谷子自得到无字天书后日夜习之,至某一日终于融会贯通,则通天彻底,其学问之渊博,无人能及:‘一曰数学,日星象纬,在其掌中,占往察来,言无不验;二曰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鬼神不测;三曰游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词吐辩,万口莫当;四曰出世学,修真养性,服食导引,却病延年,冲举可俟。’
弟子共九人,大师兄庞涓,二师兄孙膑,三师兄苏秦,四师兄张仪,五师姐巴清,六师兄盖聂,七师兄卫庄,为师排名第八,九师弟张良。
其中,庞涓孙膑善于奇兵布阵,苏秦张仪擅长合纵连横,巴清掌握一身的练汞之术,盖聂卫庄剑气无人能及,为师精通的炼丹之术,张良深知的谋略之术。”
徐君房说完,司马迁闻言之后,满脸的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悄悄用手在大腿上用力一捏,只感到一阵疼痛传来,心中大呼疼痛,却不敢在脸上露出分毫,抬头看了一眼师父,恭敬问道:
“师父,你既已是仙道之人,怎么会来收我做弟子?”
徐君房闻言,倒没有有所隐瞒,看着司马迁说道:
“古今之人,贫者日为衣食所累,富者又怀不足之心,纵然一时稍闲,又有贪滢恋色,好货寻愁之事,那里有功夫去看那理治之书?你生性不虚美,不隐恶,身上有着一股浩然之气,故师祖华远真人特命师尊鬼谷子与我前来渡你,教你早日成仙。”
司马迁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成仙意味着长生不老,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求,即使是当时的秦始皇也是如此,只是他最后还是没能够吃下不死药,得以长生,而今自己却有了成仙的机会,一时间激动不已。
徐君房看在眼里,对于后者的表现不以为然,这好比是天上下馅饼的没事,谁人遇上都会喜不自禁,何况与司马迁的表现比起常人无疑要好上太多。
司马迁大喜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徐君房问道:
“师父,你说我以后会成为仙人,那我要如何能够成为仙人?”
徐君房闻言,看着司马迁笑着解释道:
“为师以丹入道,也是经历多灾多难才炼制出的不死丹,你则不宜,你需以史入道,同样要历经磨难,方能验证自己的大道,最后才能脱胎换骨,成就仙人。”
司马迁闻之,想自己是史官世家,本就要看尽史书,还世人以真相,即便是没有成仙之机,自己也会读书万卷,真实的记录每一件历史事实的。
可是,如果按照师父所说的以史入道,我又该如何做呢?莫非现在就回去读史书不成?如果这样,那师父根本不需要给我任何帮助,我自己便能做到。
然而事情并没有司马迁想得如此简单,只见徐君房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玉瓶,递给了面前的司马迁,并说道:
“我猜到心里在想什么,但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史书上的东西并不能让你亲证历史,这玉瓶之中装的是一枚天元回梦丹,你即刻服下,此丹药会将你带入某个时代和某个人的经历之中,虽然是在梦中,但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司马迁闻言,从师父徐君房的手中接过白玉瓶子,打开塞子,一阵丹香飘逸而出,只是吸入一缕香气,整个人便觉得神情恍惚,隐约见到了高墙城池,或是金戈铁马,或是热闹集市,景象纷纷,变化万千,仔细一看,又化为乌有。
“师父,这天元回梦丹果真奇特,我只是吸入一缕香气,便如入幻境,整个人飘飘然,竟有一种超脱于外之感。”
司马迁重新盖上塞子,看着师父徐君房激动地说道。
徐君房闻言,微微一笑,看着司马迁说道:“此丹的神奇之处,还需要等你服下丹药之后,方才能够真正体验到。”
听见师父的话,司马迁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白玉瓶子,再次打开塞子,从瓶中倒出一颗竹青色饱满浑圆的丹药,丹药表面还有着一株奇异的灵草,类似竹子,却又生出枝杈,栩栩如生,仿佛一株活物般地无风自动,一阵比之之前还要浓郁数倍的丹香充斥在整间茅舍之中,一时间竟有无数画面呈现而出,如身临其境,真假难辨。
“吞下丹药,即刻入梦。”
就在司马迁开始迷失的时候,师父徐君房的声音响起,其音如魅,那举在半空之中的手掌缓缓抬起,最后将那竹青色的丹药放入口中,吞进腹内。
几息之后,司马迁的双眼合上,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之中,睡得安详至极,徐君房见此轻轻挥手,司马迁又重新落在了那张草席之上,而自己则又回到石凳之上,伸手在虚空一抓,一杯散着热气的清茶便是出现在了手中,飘逸出来的茶香比起刚才的丹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还未止,只听见从虚空处出来一道谩骂之声:
“小福子,你是不是皮痒了,连为师的茶你也敢抢?”
君房闻言,浑身一颤,对着虚空连忙解释道:“师父,我不知道您老人也在啊。”
与此同时,虚空处慢慢合上,依稀能够听见几声偷笑和师父的冷哼声。
而已入梦的司马迁迷迷糊糊地走在一片完全虚无的世界,无数的画面如岩浆喷涌,有过去的,有现在的,还有未来的,还未看清楚又消失不见,下一瞬间又重新出现,反复如此,直到司马迁的完全的苏醒,最后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
突然,一个黑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司马迁的脚下,还不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已掉进了其中。
石凳上,徐君房看着面前的司马迁,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许久后才抿了抿自己手上的清茶,静静地守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