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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把酒唱歌催泪落

姜忆南被陆春林请去喝酒的那天,吕映红也在被邀请之列。之前,陆春林到学校找她的时候也曾对她说过,那时,她对他说上学没时间。现在是复读班放假的日子,吕映红觉得他请自己去庆祝他考上大学不去也不合适。她以为陆春林请客不可能只请她一个女同学,吴婕和杜雅鹃或许也在邀请之列。吃完早饭,她先来到吴婕家,准备结伴吴婕再叫上杜雅鹃一同赴宴。吕映红见到吴婕后方知陆春林的客人名单里并没有她。吴婕得知吕映红的来意,和她开玩笑道:“你是他未来的媳妇才会请你,这种白吃白喝的事哪会轮到我呀!”

在看榜的那一天,陆春林向吕映红表白了他的心意被吕映红以“肩膀不齐,不相为伍”为由婉言拒绝之事,吕映红对吴婕说过,而且,在看榜的第二天,陆春林曾让吴婕把一封信转交给吕映红。那天下午下了第一节课,吕映红没有出去,杜雅鹃回来告诉她说陆春林在操场上等她,吕映红为了让陆春林死心,一下午都没到操场上去。陆春林没等到吕映红,最后让吴婕转交给她一封信。在宿舍里,吕映红当着吴婕的面,将陆春林的信撕成碎片扔进垃圾里。所以,吴婕才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吕映红知道那是吴婕的玩笑话,也没往心里去,忧心忡忡地说:“吴婕,你说这个陆春林,把信都寄到俺家了。真是的,我都明确拒绝了他,他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有男生爱还不好吗?这证明你有魅力呀。”吴婕笑道。

“去去,那张海涛向你求爱,你怎么不接受?”

“我对他没感觉。况且,同学们都是他小气。”

“哪你对谁有感觉呢?”

“我有感觉的人,早已爱上别人了。”

吕映红只从拒绝姜忆南的求爱,姜忆南对她冷漠的同时,跟吴婕倒是近乎了。吴婕的话让吕映红沉默下来。吴婕看到吕映红似有不快,笑道:“映红,我知道姜忆南的心里只有你。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他的。约法三章是我提出来的,我是不会带头违反的。不过,姜忆南实在是太优秀了,你也不能剥夺我爱慕他的权力吧?”

面对坦诚的吴婕,吕映红嗔怪地说:“去去,我心里够烦的,你还捉弄我。”

“谁叫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呢?好了,映红,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到陆春林家喝酒去吧。”

“他既然就请了我一个女的,我不去了。”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你真不去?”

“不去。”

“你不去也好,这样他也许会对你死心。要不,我们一起去雅鹃家玩吧。”

“好。”

身穿的确凉白卦子的吴婕,见吕映红穿着白色乔其纱T恤衫,米黄色的长裤,显得淑雅大方,她也换上了T恤衫。她那粉红色的乔其纱T恤,是吕映红让她在北京上大学的表姐给她捎的。

吕映红和吴婕来到杜雅鹃家的时候,穿着海军衫蓝裙子的杜雅鹃一个人在家复习功课。那蓝白相间的海军衫,是她向当海军的表哥讨要的。这件海军衫曾一度让她成为学校里最耀眼的人物——在那个没有色彩的年代,一件“奇装异服”就可以让一个丑小鸭变成人们心目中的白天鹅。两人的到来让杜雅鹃非常高兴,虽然因为姜忆南的事让她对吕映红心存芥蒂,面子上两人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况且,吕映红在让她表姐捎衣服的时候,也没忘了她。她对吕映红抢走了她的有财哥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了。三人说笑一番,杜雅鹃眯着眼冲着吕映红说:“刚才,姜忆南来约我一起去赴陆春林的庆功宴,你说可笑不可笑?他又没请我我去干什么?映红,他不请我可以理解,怎么也没请你这个未来的媳妇?”

“雅鹃,你怎么和吴婕一个鼻孔眼出气,你们总爱拿我开涮。是不是陆春林向我求爱,你们都嫉妒了?”吕映红难得跟杜雅鹃和吴婕开起玩笑来。

“嗬!映红学会气人了。吴婕,你嫉妒吗?”杜雅鹃把目光投向吴婕。

“当然,先是班上第一帅哥追求她,现在班上二号美男又向她求爱。能不嫉妒吗?”

杜雅鹃本来是希望吴婕说不嫉妒的,以回应吕映红有点挑衅意味的话,听她说出了与自己心意相反的话,把目光转向吕映红,说:“映红是我们最好的好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嫉妒呢?”

“你当然是高兴了,这样,你就可以趁机追求你的有财哥了。”吴婕嬉皮笑脸的说。

“你——”杜雅鹃装出不高兴的样子,用食指指向吴婕,一个拉长的“你”字刚说完,便被吴婕接了过去:“你先别你我的,我们还没问问映红愿不愿意呢!”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吕映红,见她一脸的不快,吴婕知道是自己的话触到了她的痛处忙对吕映红说:“映红,刚才的话是玩笑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有什么事都对你们说。人家正烦呢,你们还拿我寻开心。”颇感委屈的吕映红眼里盈满了泪水。

“映红,对不起”吴婕忙拉起吕映好的一只手真诚地说:“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我们说说。”

吕映红用手背抹去眼里的泪水,嘴唇翕动了两下,欲言又止。

“映红,我们是朋友,我们说过有福同享,有苦同尝。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吧。”吴婕友善的目光落在吕映红那略显愁苦的脸上。

“我,唉,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映红,”杜雅鹃拉住吕映好的另一只手,显得特别真诚的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其实吕映红不说杜雅娟也明白:吕映红和姜忆南的爱情已经到了“千岩万转路不定”的境地。

“雅鹃、吴婕”在两的一再催促下,吕映红终于将自己心中的苦水到了出来:“你们说我当时拒绝姜忆南有错吗?”没等两人回她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从那以后,她便对我冷若冰霜,毕业的时候连张相片都不肯给我。直到看榜的那天,可能是为了索要我的相片,才给我一张相片。现在,陆春林又对我穷追不舍。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你们说我烦不烦?”

“嗨!多大点事。”看着忧心忡忡地吕映红吴婕劝道:“陆春林不就是仗着他考上了大学,才敢向你求爱。你不爱他就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你爱的是姜忆南。他们的最好的朋友,他总不至于跟他最好的朋友争你吧?再说,还有一个多礼拜,他就要上大学了。也许他上了大学遇到更好的就会把你忘了。即便他写信给你,你别回他,慢慢的他也就死心了。他们男的,也就三分钟热血。久而久之,等不到你的回信,他便会自动放弃了。”

吕映红听了吴婕的话,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算了,我们三个好朋友凑在一起,别因为我的事情坏了大家的心情。”说完甩开两人的手,冲着杜雅鹃问:“雅鹃,你们这哪有好玩的地方?我们不妨一起去转转。”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还能有好玩的去处。”

“哈哈,雅鹃,映红想必是脑子进水了,想在你们这里寻找桃源乐土呢!”吴婕永远改不了爱开玩笑的天性。不过她的玩笑话倒是没有引起吕映红的不良反应,还笑着拍了她一下。

梅老师针对有时不守课堂纪律爱说话的女生说过这样一句很经典的话: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一千五百只鸭子,叽里呱啦地谈起过去开心或不开心的往事,当话题转移到姜忆南身上,在吕映红和杜雅鹃都在为姜忆南不回校复读感到惋惜的时候,吴婕却委屈地说:“你们就会想着姜忆南,也不安慰安慰我,纯属重色轻友的一对。”

“你怎么了?”杜雅鹃望着有点讨人痛惜的吴婕问,同时吕映红的目光也关注她的脸上。两人都在等着她向她们诉苦呢,不料,吴婕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嘻嘻哈哈地说:“今天,向二位宣布一个重要决定,本人也不打算复读了。”

“我说吴婕,你复读的好好的,为什么又不想复读了呢?”为了说服吴婕复读费了不少口舌的吕映红问。

“我脑子笨,再复读也没有用。”

“别骗我们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找到工作了?”杜雅鹃催问道。

“这个嘛,倒是与找工作有点关系。”

“好你个吴婕,你找到工作了,还装可怜骗我们同情。”杜雅鹃说着把头调向吕映红:“映红,是不是该奖励她一下,让她今天中午请客?”

“对,得让她请客。”吕映红附和道。

“好好好,我请客。不过我先声明,这与工不作不工作无关。”

“好你个吴婕!让你请个客还挺委屈。我看你和小气鬼张海涛还真般配。”

“映红,”吴婕望着吕映红说:“我说不请客了吗?”

“你是没说,”杜雅鹃说:“我们让你请客是因为你找到了工作。你说与工作无关,这不是变相说你请客是被逼无奈吗?吴婕,你别害怕,你说到了我家,我还能让你请客吗?”

吴婕听罢一笑,冲着吕映红说:“映红,看来我们以后在雅鹃面前说话,可得打着墨线说。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她挑了理去。”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雅鹃,你说咱们到哪吃饭呢?”

“最近,我们镇上新开了一家酒店,叫迎宾大酒店,还有klok包厢。吃完了饭,我们还可以唱唱歌。”

“好!那酒店我去过,菜的味道不错,离我家比雅鹃家还近呢!吃完饭,你们都到我家住一宿。对了,雅鹃,你去把姜忆南叫上,我们也好趁机再劝劝他。”

“刚才你说映红脑子进水了,我看你脑子才真进水了。我不是说了,他被陆春林请去喝酒了吗?”

“可不是?”吴婕拍了一下脑袋,说:“你看我这脑子,一点记性都没有,所以说我决定不复读是对的。”

话题一下子又转到复不复读上来,吕映红接着吴婕的话问她:“你究竟为什么不想复读了呢?”

“嗨,原来,俺三叔想让我到照相馆上班。照相馆那个想调城里的人,到现在还没走。俺三叔见我还在上学,给我找工作的事也不上紧,我不复读是想逼俺三叔给我快找工作。”吴婕的三叔在镇一企业里任厂长,给她找个工作那是很轻松的事。只是,吴婕不愿意到那些镇办的厂里上班。

吕映红和杜雅鹃又劝了吴婕一番,犹豫不定的吴婕只是说考虑考虑再说。吴婕看看时间不早了,催促两人快走。杜雅鹃见两人都穿着T恤衫,也想换上那件红色T恤,因吴婕说她穿海军衫比她穿T恤更好看,这才没换。最后,吴婕让杜雅鹃给父母留下一张“去同学家,晚上可能不会来”的便条,三人这才各自骑上自行车一起去了迎宾大酒店。

大酒店分上下两层,一楼是餐厅,二楼是klok包厢。三人在大酒店吃饭,还破天荒地每人喝了一瓶啤酒。吃完饭,三人要了一间包厢。所谓的包厢不过就是在一间白墙壁的屋里,放置了几个人造革简易沙发,两个麦克风,两个立体声喇叭而已。三人轮番地唱着像《乡恋》、《军港之夜》、《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等流行歌曲。最后,在吴婕的提议下,吕映红唱了由姜忆南作词,音乐教师王老师谱曲的《顺风顺利》:啊,同学,啊,朋友,你说走就走,何时才能再次握着你的手。啊,同学,啊,朋友,请止住伤心,别让泪流。分手就分手,顺风顺利你就走,几许方圆任漂游,潇洒一回再会头,总有聚首的时候。。。。。。。

《顺风顺利》是一年前姜忆南在送体育委员程绍旭参军的欢送晚会上朗诵试一首诗,后经王老师谱了曲,竟成了石桥中学流行一时的校园歌曲。

一首《顺风顺利》只唱了一段,第二段才开了个头吕映红便哽咽得唱不下去了。吴婕和杜雅鹃看着泪流满面的吕映红,眼里也禁不住溢出了泪水。。。。。。

最先控制在情绪的是吴婕,她抹去眼里的泪水,强作欢颜地劝了吕映红一番,接着,杜雅鹃也来劝她。好一会,吕映红才平复下她那伤感的情绪。

吕映红用她的哀叹调结束了好友三人的歌唱会。最后,三人各怀心事地一起去了吴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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