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也不是漂亮得像仙女,与电影画报上那些涂脂抹粉、动用各种灯光照拍出来的照片,毕竟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仔细一看,严格来说她还不应该是女人,至多也不过十七八岁,把她当成一位学生还要靠谱一点。鸭舌帽下,一双清澈到底的眼睛,极有灵动之气,只是随随便便看人一眼,立即便有如沐春风、杨柳拂面的清爽,心中的龌龊念头立即烟消云散。
小巧、挺直的鼻子,竟然不像是诞生于黄色人种,而是有一种异域的风情!之下是一张红而不艳、丰而不厚的小嘴,一说话便露出里面的一排洁白晶莹贝齿!身上还背了一张小巧的画板,浑身上下顿时透露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迷人风韵。
就是这样清纯、可爱学生模样的人,却引起了春熙路上那些晃荡的劳教人员、从早上起床便开始喝酒的乡村二流子的一阵骚动。
几个手里提着金灿灿的卤鸭子、嘴里叼着白芙蓉烟卷的劳教人员,放肆地吹着口哨,眼里发出一阵比头上悬挂的太阳还要强烈的光芒,若非有干部的大骂声喝止,他们早就像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那学生模样的女孩对这些身份不明的人的调笑和戏谑,只是淡淡一笑,知道这里是荒蛮之地,对他们的无礼也不计较。但坐在驾驶室的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却有些不习惯,气呼呼地拉开车门,跳下车后,埋怨了那女孩几句,然后对那些吹口哨的劳教怒目而视,骂道:“一群没教养的东西!”
他的怒骂声,换来更响亮、密集的口哨声,嘻嘻哈哈的笑声更是响成一片,还夹杂着一个声音:“我有教养的话,也不来这里劳动教养了.!”
那人还没笑完,后脑勺便被敲了几下:“你龟儿子皮子遭痒,是不是吃多了?再不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让你****的天天采茶,永远不准到春熙路来!”那是管教干部用对劳教人员来说最厉害的惩罚威胁他。
劳教人员调戏、戏谑的举动,都被各自的管教干部制止,虽然他们的眼神还是不老实,仍然十分邪恶地在那学生的身上瞟来瞟去,有些放肆一点的甚至将眼光落在她那可与沈白清一较高下的胸口,但毕竟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劳教人员消停了,但乡村二流子们,经过这段短暂的过门儿之后,心里的鸡鸣狗盗之心反而被撩拨了出来。
七、八个光着膀子、手提酒瓶、满嘴喷着酒气的少数民族,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将女孩围在中央,一个皮肤黝黑、胸口上长着黑黪黪胸毛、像一头野猪一样的大个子,斜着一双浑浊、眼角还有眼屎的小眼睛的人,打了个酒嗝,身子摇摇晃晃地说道:“妹子,哪里来的?今天陪哥哥耍一哈,我请你喝酒!”抬起一只粗壮的手臂,将手里的半瓶酒凑到了那女孩的面前。
酒臭扑鼻,女孩一阵恶心,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摇了几下:“我.我不会喝酒!”
“哈哈哈!”这群少数民族,见到那女孩的手指纤细、白皙,娇弱的身子被酒熏得摇摇欲坠,心底的****被激发了起来,一起发出了群狼嚎叫的声音。
“你龟儿子的蛮脑壳,灌饱了马尿,尽干伤天害理的事!”李二狗见那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激发了心中的万丈豪情,腾地站了起来,便准备扑过去英雄救美。虽然他不适合正面战争,但自古以来,在美女和钞票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了!
李二狗刚站起来,却被沈白清在肩上一按:“别急,看看再说!”沈白清的块头虽然大,但却不是傻大个,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二流子他大多都认识,自从被自己狠揍了一顿之后,他们从门前过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客客气气,进来吃饭喝酒,声音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但是,今天他们居然敢公然在快活林的门前调戏女孩,有点反常!
尤其比较特别的是那个长得像野猪的二流子,有点眼生,从来没有见到过,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站在汽车另一边那位高大帅气的男子,见到这一幕,脸上顿时变得苍白,他犹豫了一下,弯腰从车里拿出一根防盗锁,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她!”迟迟疑疑地转过车头,神情紧张地瞪着这群仿佛是从远古氏族社会跑出来的野人。
“放开她?”那个像野猪一样的大个子,蛮横地扭过头去,盯着他看了几眼,突然笑道:“你奶奶的,听口音原来是西都来的,怪不得一个大老爷们长得细皮嫩肉的,但是老子对男人没兴趣,给老子滚一边去!”
帅气的男子一怔,这些蛮子的行为虽然过火,不讲道理,但他们说话的口音,怎么与我有几分相似?
其实他不知道,这些山里的蛮子,虽然没文化,满肚皮想的只是白酒、啤酒和隔壁村里的妹子去打青山旅馆,但他们却对CD喜爱到了崇拜的地步!他们尤其喜欢西都话,便纷纷鹦鹉学舌,叽里咕噜、哇啦哇啦,以会说西都话为荣,于是一个十分奇特的语种诞生了,就像一头雄性的大猩猩,裂开猩红的大嘴,发出的却是发廊女的嗲声嗲气,而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帅气男子是那女孩的表兄,在远道而来的表妹的死缠烂打之下,来到了这里荒僻之地,哪知道还没站稳脚跟,便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虽然害怕得双脚打颤,但表妹被这也野蛮人威胁,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壮了胆子,大喊一声,挥着防盗锁,向那头野猪砸去。
大个子不削地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酒瓶,塞给旁边的人,突然像头黑熊一样猛扑了过去,不等防盗锁落下来,帅气的男子便被举在了头顶,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双臂发力,往前一掼,帅气的男子便被扔出去三、四米开外,很帅气、很华丽地摔在了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但好像也没受多大的伤。
李二狗与沈白清对看了一眼,心里有些赫异,这个像野猪一样高大的蛮子,使用的居然是正中的摔跤手法!
那女孩见表兄被远远扔了出去,顿时吓得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表哥,表哥,你没事吧?”。不哭还好一些,她那梨花带雨的哭样,再配上黄莺一样的娇啼声,让一群被酒精和****涌上脑门的蛮子顿时浑身燥热,嬉笑着露出满嘴的烟黄牙,缓缓向她逼近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劳教人员,也有不少来自西都,他们见到西都老乡被揍,都心生一股故乡的亲情,而且旁边还站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这正是他们表现大丈夫气概的时候,于是不计刚才的‘前嫌’,立即涌上十来个劳教,将那几个蛮子围在中间。
管教干部也看不惯蛮子的无礼行为,象征性地喝止了几声,便任由他们去教训那些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