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竹梢莺啭,常雨睁开眼来,晨曦初上,阵阵幽香送入鼻端,慕芊月还未醒,玉肌微凉,吹息细细,一双峨眉轻敛着,似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想来昨夜真是吓着她了。怕惊醒她,常雨倚着大石一动不动。
昨夜亏得慕芊月及时将筋脉归顺,又有灵力的滋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时除有些虚软外已然无大碍了。
正一根根数她的睫毛,慕芊月睫毛微颤,缓缓睁眼,见常雨已然醒转悦然道:“你醒了,感觉怎样?”一动才惊觉两人手还握在一起,忽然脸上一红,低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常雨眼里见到少女的娇羞之态,娇美不可方物,掌中小手更是又软又滑,不由心中一荡,便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少年情窦初开,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即便之前与余芷诺朝夕相处,适逢家变,也只是亲人般的依偎,哪像此刻这般心旌摇曳。
慕芊月双颊飞红,心头突突的如小鹿乱撞。平日里只是觉得与常雨在一起,心里便说不出的喜乐,可终究是少年情怀,想不了太多。一吻之下更是彻底乱了心神,抽出手慌乱起身道:“到时间早课了,我……我……得走了。”声若蚊蝇,细不可闻。想来天下的女子,不论性情如何,身份地位高低,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相同的吧。
常雨一时情动吻了她一下,已有些后悔,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更是慌乱,想叫住她,却又不知该对她说什么,迟疑间慕芊月已出了院门走远了。
慕芊月的身影萦绕在心间,一会是焦急询问,一会是娇嗔责备,一会又是双颊飞红,“小师弟!小师弟!想什么呢,饭要吃到鼻子里了!”却是胡重来见他心不在焉忍不住调侃。
常雨支吾道:“没……没什么!”
唐剑道:“说起来今天大早还看见慕大小姐了,怎么叫也不应,小师弟,你是不是惹人家了?”
众人一听慕芊月一大早便出现在器堂,当下不得了了,争相起哄,常雨一脸窘迫,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正招架不住之时,师父一声咳嗽,一众师兄弟立刻禁声归位,常雨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刘有为审视一圈目光停在常雨身上道:“老八,你跟我来。”
一路无话,到了静心阁,刘有为进了内堂,常雨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哎呀,是不是师父听到什么了,这……可糟了,岂不是……岂不是会累极她的清誉。胡思乱想之际听得刘有为道:“这些衣物试试合不合身。”常雨愕然,见师父捧着一叠衣物站在面前,低头看看身上,还是离开大河村时的穿着,一路风霜已是破旧不堪,心想,平时看师父对自己总是不闻不问的,原来他都记在心上的。双手接过心头一酸,声音已有些哽咽了:“师父……”
刘有为拍拍他的肩道:“老八,师父近来督促师兄们修炼,疏忽你了。”常雨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连连摇头,“三天之后便是比试之期,你的师兄们都会出战,为师到时可能顾不上你,你要记得,不必争强好胜,万事小心!”
常雨道:“师父,弟子知道了。”
“慕家丫头跟你说了不少事吧。”常雨一惊,原来师父都知道,刘有为叹口气,接着道:“这些事早晚都会知道的,器堂向来人微言轻,为师也不求什么,只要你们师兄弟平平安安便好。”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常雨少年斗逢家变,亲人更是不知所踪,孤苦无依,受尽冷眼,此刻师父一番言语,感动之下,让他放下所有防备,热泪滚滚而下。心中真想跟师父说,“师父,我修行很顺利,此刻已是第三重了!”转念又想到已然答应慕芊月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也不能让她失望,犹豫中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三日之后便是比试之期,师兄们抓紧修炼,常雨一人待在小院倒也清净,丹田纹丝不动,第四重是不能贸然修炼了,为实战着想,灵活控制灵力是当务之急,好在根基已然打好,反复练习以后,灵力已可随意念而动,短时间内迅速聚集到身体任何部位,不论是抗击打,还是攻击力,都已小成,参加比试那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