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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乱世

每当阳光出现在这个世界,原本昏暗死寂的世界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人们会陆续走出地下的住处,出来走动,寒暄,最重要的是做必要的补给。半天的时间里搜集一切可以交换的东西,一切有使用价值的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换。

好在旧时代死去的人类实在太多,两百年过去了,废墟中可以发现的东西仿佛无穷无尽。仅仅地下的建筑就容纳了几乎所有的人,而且不用担心沙尘暴一类恶劣的天气。

当晴天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废墟中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碌着。清理着自己住处周围的一切东西,有用的留着交换,无用的就集中运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堆积成墙。这些用废墟堆积起来的围墙可以起到很好的避风和防御异兽的作用。毕竟生活在这里的人多绝大多数还是普通人类。

晴天这两年生活的这个地方是一个中等规模的生活区。人数大概在两百人左右,晴天基本上都不认识。实际上新时代的人们并没有多少相互认识的必要,来自外界和大自然的威胁数不胜数。尤其是人们在户外的时候,有无数种突发的意外可以带走大半人的生命。他们只需要记住某些强大到足以保护他们的人,比如老孟,比如晴天。

老孟被他们称为领主。领主的意思就是生活区中最强大的人,用自己的实力甚至是生命来守护整个生活区的人们。而享有的权利就是接受人们无条件的供养和尊重。领主的脾气和喜好决定整个生活区的一切游戏规则。毫无疑问,老孟是个不错的领主。至少晴天懂事以来生活过的几个地方,没有因为异兽或是外敌而灭亡的。每个地方都是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

而强大到足以成为领主的人,最大的威胁往往是其他强大的人类以及少数强大的异兽。杀死领主成为领主,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得到一切的途径。好在老孟还没有碰到如此强大的敌人,至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让人生厌的样子。

此时的老孟就正在生活区附近的某处,揉捏着生活区里还算有些姿色的女人身体。对于这个不劳动的色鬼,没人抱怨,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个色迷迷却足够强大的老家伙已经是很好的领主了。

毕竟他从来不会强迫这些女人上床。

从来不会过分的压榨他们。

也从来不会在他们需要领主的时候旷工。

好吧,或许也有一部分恐惧的本能在里面。老孟带着晴天来到这个生活区的当天,他们原来的领主就被一群异鼠啃得只剩下骨头。异鼠而已,普通人都可以对付三五只的弱小异兽。

没有人在乎那个领主是怎么死的,旧的领主死去,新的领主出现,而且更加强大,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而且新的领主严令禁止生活区的人互相残杀,这一点更是获得了几乎所有人的拥戴,除了少数的觉醒者。

晴天觉得或许是最近看的这本书的缘故,竟然有点憧憬旧时代。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美丽的生活。

日头稍高,大概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几个老孟从其他生活区带来的幸存者穿梭忙碌起来,把应属领主的那一份收集打包,放到晴天的面前。他大概扫了一眼人群,没有看到那个带着修石的女人,或许已经被人群中的某个觉醒者杀死,也或许早已经离开。

谁知道呢,除了自己稍微有点莫名的遗憾,恐怕连老孟也不会在乎。她只是上个晴天的傍晚路过这里的一个漂亮女人,并不是生活区任何人的亲人。

两百多人的队伍在欢快的氛围里有说有笑,向着远处开始出发。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收获可以换到多少补给,或者可以换到什么实用的东西。

四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处旧时代的大型地下停车场,那里改造后就成了周围生活区共同的交易地点。如果出发的晚,会错过很多可以换到的好东西。

最重要的是,如果天黑之前回不到这里,对于这两百多人而言会是灭顶之灾。

旧时代遗留下来最宝贵的东西之一就是道路,浇筑的地面平坦宽敞,而且不用担心突然从脚下冒出来的危险。最无用的恐怕就是电器和汽车,因为普通的生活区里没有电和燃料。

即使有,有限的最好的东西也是只有领主才可以拥有的东西。比如老孟房间里的汽油发电机和几样电器,以及晴天房间里的书。

老人和孩子都被留在生活区,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不算慢。但是中午的时候还是下了一阵酸雨,所幸雨并不大,而且恰好附近有几处勉强可以避雨的残破建筑。总体来说运气很好,马上就要到交易地点,而且无一伤亡地避过一场酸雨。

如果一切顺利,回到生活区还可以在空地上看看夕阳。

这场雨大概下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酸性中等,周围的灰尘在冒着小小的气泡。空气也好了很多,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稀疏的几株变异后的野草舒展着厚实的叶子。只是暗青色的光泽说明它们并不可爱,最好不要被它们的利刺划破皮肤,那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

“异蛇!好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异蛇!”

人群里突然有人惊恐地喊起来。大家开始注意到远处的小土坡上的异样,一条脸盆粗细的蛇一样的异兽盘得仿佛一座小山,正死死地盯着这边。晴天不由地看向旁边的老孟,以他们的目力自然看出这不是普通的异蛇,蛇头上微微骨气的两个角包,昭示着这是更加可怕的异兽——地龙,蛇类中变异出来的王者。对于地龙,老孟在吹嘘自己的时候偶尔提起过几次,而且把这种异兽夸张得十分强大。

老孟的脸上也少见的严肃起来。

“小天,带他们继续赶路。”老孟严肃地说道:“这畜生智商不低,只要我不动,它也不敢乱动。”

“可是……”晴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感觉到来自老孟的威胁,地龙绝对不会对着一群食物发呆。

“嘿,对付这个大家伙我可没把握不会伤到你们。我很快就会跟上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老孟笑道:“只要你小心一点就好。”

晴天略一迟疑,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小心退上公路,然后继续向前。地龙已经有着不低的智商,没有特殊情况根本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来到人类经常活动的区域。事情有点不对劲,只不过这些自己能想到,老孟肯定也想得到。

队伍有秩序地退上公路,没有人再惊叫,也没有人惊恐地逃离队伍。能够活下来的人,哪怕是普通人,也知道只要领主能够应付就不要节外生枝的道理。

晴天代替老孟的位置走在队伍前端,拐过一个路口时地面猛地震了一震。地龙特有的尖鸣声让所有人心里感觉到冰冷,可以听到身边的人在不由自主地喘着粗气。

晴天也是心中一惊,前所未有的元素波动。地龙只是听老孟提起过,没想到竟然如此强大。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老家伙竟然这么厉害。即使是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个猥琐的老头有什么过去,究竟有多么强大。

“一个小鬼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永远是用这句话来搪塞。

“劳资可是传说中的‘梦魇’,这种小角色当然手到擒来!”偶尔会加上这句话来装bi。

远远的可以看到漫天的尘土覆盖了刚才避雨的建筑群,一颗硕大的地龙脑袋摇晃着仰天嘶吼,巨大的龙尾扬起,向着尘土飞扬的某处狠狠劈下。以晴天的目力几乎看不清这一幕,只能看到虚影一闪,地面更加猛烈地震荡起来。

强强相遇,漫天的尘土间腾起一朵巨大的蘑菇,紧接着更加惨烈的嘶鸣和震荡才传过来。

晴天开始担心起来。身后的队伍里每个人也都心情复杂,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领主竟然比想象中的更加强大,担忧的是如果胜利者是那条可怕的异蛇,自己的命运又会怎么样。

直到看不见老孟战斗的地方,晴天才把思绪收回来。因为有三个人横成一排挡在路的中间。

两男一女,身材娇小的女人脸上有一条可怕的伤疤从嘴角一直横穿左腮,两个男人有一个看上去矮小瘦弱。另一个满脸横肉壮得像头蛮牛。三个人的衣服已经湿透,女人的身材被湿漉漉的衣服显露无遗,衣角还在滴着水滴,显然刚才的酸雨把他们淋得通透。不过这三个人并不在乎这些,饶有趣味地盯着眼前的队伍。

晴天也是心头一紧,即使是强大到极限的觉醒者也不能无视刚才那样的酸雨到这种程度。

“嘿嘿嘿嘿……留下你们的所有东西,我们不杀人,只要财。”瘦小的男人摩擦着双手,“看样子你们的领主非常强大,我们可不想招惹麻烦,那么强大的人换个地方也会过的很好,但是万一他会为你们的小命生气呢。”

“这几天已经憋屈死劳资了,杀光他们!”壮汉从背后抽出一把至少有一米五的重剑。

“不要节外生枝。那个人恐怕比你们想象的更强大,恐怕图森也不一定有完全的把握。”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打断两个男人的谈话。

两个男人看了女人一眼,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只是蛮牛一样的男人明显的不以为然,嘴角的不屑一目了然。

“如此强大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浪迹在这种小地方的。”女子的目光落在队伍领头的几人身上,笑道:“你们谁是那位领主的侍从?把你们身上带的所有东西放到地上,回到你们的生活区,这样对大家都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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