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沅抬头向顾夏的方向望去,顾夏也转头回望了他一眼,顾夏俏皮的眨了一下左眼,嘴角轻扬,很是自信,然后转过身去,定了下身子。
这第一关是比箭术,箭靶正是百米,不过只有一个箭靶,这是因为参赛的选手要在这漫天雪花中射中十枚,再射中箭靶。在射中的箭靶的箭中,从红心开始朝外只四环,再比射中雪花片数,再取二十三人,过下一关。每个人只有一箭的机会。
长久以来,世人或只知白楠学府以剑法闻名,然而顾夏是个例外。不是说顾夏剑法不佳,而是她的箭术更上一等。
杨叔沅看着顾夏那方,她应该是第一关的最后一组了吧。雪白的长裙上缀着几朵未开的红梅,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显得尤为温暖。就像蕴北那株红梅一样。
我掂了掂手中的弓箭,就和掂量菜市场里的白菜梆子一样,这幅弓箭不重不轻,对男子来讲拿着称手也很潇洒,对女子来讲拿着也十分顺手而且更显飘逸。
着实是一副好弓箭。
只不过,为何这箭是木制的。
我抬眼望了一下周围,似乎大家也是在发愁这木箭,不过更多人还是信心十足的,的确,这里大多数的参赛选手都是对这个比赛有所了解甚至参加过多次的,当然比我有经验许多。
我试着拉了一下弓,忽然听到身旁有位年轻男子说到,“凭你如何使这弓箭,也是射不准的,何必白费力气。”
我往一旁望去,那男子一身青衫,像是那年白楠学府刚入学的书生打扮,只不过看架势也是习武之人,不然何至于如此嚣张。
我礼貌地点头一笑,刻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放缓了几分,“待你胜过我再说。”
我顾夏,人生准则第一条,打蛇打七寸,打脸要打响。
特别是对这种人。
那男子瞪了我一眼,十分不甘,然后轻笑一声,嘲讽的意味满满当当冲向我,“你不会有机会胜过我的。”
我不再看他,因为当年在白楠学府对我说这话的人,都狠狠被我打脸了,好像除了宋缉熙。但你不是。
杨叔沅认真地盯着顾夏的方向,眼看着她与旁边的男子拌嘴倒是十分认真。
“怎么那个女子还不射箭?”
“兴许是放弃了吧,这女子一看就是外来人,咱这儿的比赛,定是过不了的。”
“其实要我说,这第一关其实最难,第一关过了,后面两关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可不,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定下的着规矩,可是变态极了。”
“是啊,这百年来,就只有杨家那小子正中红心还是连穿十枚雪花,这景象不知多久才看得到啊。”
是的,杨家那小子正是指的杨叔沅本人,杨叔沅不慌不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坐在木桩上悠闲地晃着腿的顾夏,倒觉得这景象说不定就快了。
“你这箭射得不好,”我很中肯的对旁边的这位小哥提出了评价,“为了穿中十枚雪花,刻意放软,再加上被雪花飘落的方向左右,犹豫了好久才放手,红心是肯定中不了了,最多……”
“最多八环。”杨叔沅放下水杯,对小二说道。
“啊?”
“这一箭最多八环,他刻意放软为穿雪花,这样,不妥。”
小二愣了愣,心想着这人是谁,如此点评杨家二公子的箭术,再说八环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心生出几分不屑,但碍于客人的身份,便也只是赔笑。
是的,我身旁的这位年轻男子,正是杨家的二少爷,杨祺。不过那时我还不知道。
杨祺又一脸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翻了一个白眼,“你还赶不上我呢。”
恩,脾气不小,年轻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
“你有本事射一箭给我看看。”
这是激将法,若是换做平时我根本懒得理会,但今天好像是个例外,我很是受用,因为在射箭上,我还真的比较有本事。
我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木桩上的尘土,又掂了一下手中的弓箭,很称手。
百米开外的箭靶周围冻结成冰的河面上胡乱插着许多未射中的木箭,当然更多的箭矢练百米都未到,木箭相比普通的箭矢过轻,较难掌握力度,大多数人在射木箭的时候都会用力不当,才会导致射不准。再加上有人为了追求穿透雪花的片数,在观察雪花飘落之时过分犹豫,出手不够果断,木箭本就不比一般箭矢是以钢铁为箭镞,穿透力本身就小许多,若是出手太过犹豫,箭离弦之后别说穿透十枚雪花,力度连一片也不一定能穿透。
“诶,那位姑娘,这箭你到底射不射啊?可就剩你一人了。”一旁负责记录分数的小哥似乎是有几分不耐烦了。
“莫不是怕了吧,怕了的话叫我声爷,二爷我今天高兴了我就顺你个人情。”杨祺蹲坐在我旁边的那根木桩上,也没有离去的意思,还顺手幻了根狗尾巴草用嘴叼着,十分传统的纨绔公子做派。
我冲他点头笑了笑,偏了头去,认真看了最后一眼箭靶,不得不说,这规则,有些不要脸。
“您莫急,我这箭不是出去了吗。”我没回头,但我这句话是对那位有些不耐烦的小哥说的,我可不是不礼貌,因为我这箭着实就在我说这话时离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