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快到妈妈这里来。”一位面目清秀的女子半蹲着,并对着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小孩轻喊着,一脸亲切感。
半蹲在女子身旁的,是一位清新俊逸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能唱能跳的机器人,冲那孩子一晃又是一晃的,那机器人也唱着歌曲。男子轻哄着那个孩子:“孩子,到爸爸这儿来,看,爸爸手里有玩具呐。”
俩人对那孩子充满耐心,脸上的微笑从未褪去。
小孩有些摇摆不定地站在那,一会看看那女子,一会又看看那男子,咧嘴笑着,摇摇晃晃地向他们小跑。毫不犹豫,一个劲地扑到女子怀里,叫了声“妈妈”。
“这孩子,有玩具都不要。”那男子假装生气地说。
那女子扬起微笑,对男子说:“我们的宝贝儿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回过头,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脸蛋,“小沐最喜欢妈妈了,是不是啊?哈哈……”
男子蹲在女子身旁,往女子的脸颊蜻蜓般地落下一吻,然后轻抚着孩子的头,“妈妈越来越不爱爸爸了啊,怎么办呢?小家伙。”
孩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那男子,像是听懂了什么,然后笑着“贿赂”了男子一句:“爸爸。”一双肉嘟嘟小手放在那男子的手背上。
男子高兴地合不拢嘴,一把抱起孩子,在那一片草坪上小跑着。小孩“咯咯”地笑出了声,露出刚从牙龈里边冒出的两颗小白牙。男子又抱着他往女子那里跑去。女子莞尔一笑,想伸手去抚摸孩子的粉粉的脸颊。男子一把抱开,背对着女子。她笑着起身,向男子走去。
三人在草坪上闹成一片,笑声不断向四周蔓延。
突然,画面一转,是一个车祸现场――一辆车子撞向马路旁的围栏上,车头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形状,挡风玻璃完全碎了,即使有气囊,但车里的人员的脸上有大量血迹,似在困难地呼吸着。一旁的交警正全神贯注地维持交通秩序;消防员正竭尽全力地把车里的受伤人员给救出来,防止由于汽油漏出而导致爆炸;一旁的医生护士正把从车里救出来的伤员往救护车里搬,然后进行一切可能的抢救,不放弃任何一线生的希望。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一个小男孩被消防员从车里救出来,朝着被抬进救护车的父母哭喊到。他衣衫不整衣服和裤子上都沾有血迹,额头和手臂都擦破了皮。
“赶快给这孩子检查身子,如发现受伤部位立即治疗。”救护车在去医院的路上,那医生嘱咐到,生怕那护士没有到位。
护士看到小男孩身上的伤口,赶紧进行消毒,上药,包扎。
小男孩一路上出奇地安静,看着和自己同一辆车的妈妈,正躺在医床上,白色的床单在此时显得有些刺目。他妈妈戴着氧气罩,但呼吸还是很困难,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小男孩颤抖地伸出小手,擦去她的眼泪,还替她拭去额头上的血迹。
他妈妈努力地抬起手臂,想要拿下氧气罩。
医生意识到,阻止了她。
可她看向那医生,努力一笑,她知道她自己快坚持不了了,示意那医生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医生点了点头,摘下口罩,叹息了一声。然后替她摘去了氧气罩。
妈妈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慢慢地抬起手,轻抚着孩子的脸,轻声问:“疼吗?”
“不疼,妈妈疼吗?”孩子泪眼汪汪。
“妈妈不疼。”她扯起微笑,“孩子,回家一定要乖乖的。”
“嗯,回家后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小孩拭去自己的眼泪。
“男孩子不要轻易掉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气,“妈妈很爱你爸爸,但是,现在妈妈累了,所以,你要替妈妈好好地爱爸爸,好吗?”
“嗯,妈妈,我会听爸爸的话,会更加地爱爸爸。”小男孩坚定道。
他妈妈满意地笑了,感觉讲了这么多话,身上的力气用尽了。
原本放在他脸上轻抚着他的那只手,瞬间从他脸上滑落在医床上。
男孩愣愣地看着静躺在医床上的没有血色的手。
慢慢地,她的眼皮遮住了她的双眼。
医生尝试着用一些医学仪器对其心脏进行激活,可是没有任何反应。医生摇了摇头,摘下口罩,为她盖上了白色的薄被单。
即使小孩还小,但他明白了一些事情,用力摇着他妈妈,竭力喊到:“妈妈,妈妈,快醒醒,我们要一起爱爸爸的,快醒醒……”
护士轻拥着他。
来到医院,小孩的爸爸被送进了手术室。
继而,管家来了。
看见小少爷蹲在那角落了,小身子在颤抖。
“孩子。”林管家抱起孩子。
“林伯伯,妈妈累了,爸爸在里面,我好害怕。”小男孩搂着他的脖子。
“不怕,伯伯在这。”他抚摸着孩子的头,“爸爸是位好人,会没事的。”他始终坚信着,好人有好报,上天会在暗中保护好人的。
过了大概五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灯息了,医生从里边出来:“先生没事了,等会转进住院部就可以了。”
“谢谢您,谢谢您,谢谢……”管家高兴得眼泪留出来了。一连向医生道了好几个谢谢。
孩子早在怀里睡着了。
“妈妈,爸爸,我好怕,不要离开我……”小孩在呓语,但紧抓着管家衣领的小手从来没有松开。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在枕头上,在上面晕开一朵湿泪花。这使床上的男士从梦中惊醒,眼角还残留有泪痕。
又做梦了。
又是这个梦。
又是这两个场景。
男士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然后坐在沙发上,单手放在沙发背上,眼神淡漠地看着窗外。
天还没亮。
这就是自己的童年发生的最难忘的事。
一边是幸福的,而另一边自己却失去了妈妈。
他要替妈妈好好爱爸爸,比以前更爱爸爸。
每次半夜从同一个梦中惊醒,脑海里的一个身影,给了自己莫大的安心。
但那个身影,自己始终记不起。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
夜里,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似乎那个身影又出现了。
“沐晨,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知道。”他轻轻走到她身旁。
“嗯。”她面向阳光,闭着眼睛说。
午后轻徐的微风,吹起她柔顺的长发。阳光下的她,非常动人心弦。阳光投在她的头发上,形成一圈光晕。
他拥住身旁的她,转过她的身子,双手放在他的腰间,她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他深情地看着她,慢慢地低下头,吻着她……
正值夏天,知了声声。
全是他的气息,全是她的味道。
俩人的一角因为清风的调皮而交在一起,就好像俩人这样就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