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难道这杯刻有那个少年头像拉花的咖啡真的那么好喝?”
智乃目光空洞的盯着前方，自言自语，仿佛就在像是对空气说话那样。
只是，如果细细看去，便会发现在她那双蔚蓝色的瞳孔中隐约倒映着某个纤细少女的轮廓。
说着，她还若无其事的伸出手指蘸了蘸咖啡，舔舔后皱眉道:“嘛，也就这样啊，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无面此刻终于抬起那一直低头悉心品尝咖啡的小脑袋，空荡荡的面孔紧紧贴住智乃的脸颊。
“哦噢?恼羞成怒了?”
感受到一阵莫名阴冷压迫气息的智乃却并没有露出丝毫慌张害怕的情绪，反而是笑嘻嘻的说道:“喏，有提比在，你那些可以随便将那个少年玩弄鼓掌间的小把戏，对我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提比闻言晃动着滚圆的身体，嘟囔道:“虽然不知道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不过智能系统提示我现在应该挡在你面前保护你啊。”
无面稍稍后退一些距离，晶莹的双脚轻飘飘的踩在桌面上，随即从宽大的白色袖袍中探出手掌，指尖闪烁着邪恶的漆黑流彩，径直朝着智乃的双眼戳去。
小萝莉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吓傻了一样。
“噌!”
这一刹那，仿佛是没有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就连记忆好像也出现的短暂的空白。
无面的手指停留在智乃的眼眶前，距离近到哪怕只要后者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那双好看的蔚蓝色的瞳孔便会瞬间香消玉殒。
“呵呵呵……”
智乃嘴角微微上翘，好似在无声的嘲笑着。
“是啊，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毁灭我们的存在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的简单事情。但是……”
她直勾勾的盯着无面。
“你……敢吗?”
无面缓缓收回手掌。
智乃伸手细拢额前的碎发，渐渐荡漾出肆意的张狂:“只要这座游荡的城市里，还有着那个魔女的存在，你就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无面重新蜷缩回沙发里，手捧着咖啡，愣愣发呆。
智乃坐在它对面，提比则是跳到桌子上，兴高采烈的啃食着苏轩等人遗留下来的精美蛋糕。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无面仍旧无动于衷。
智乃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是怎么穿过安界碑的防御，进入到这个城市里来的?”
无面不答。
“那个魔女为什么会放任你在她的领域里肆意游荡?”
“……”
“你为什么要一直如影随形的跟在那个少年的身边?”
无面此时才悄然抬起头来。
智乃顿时了然于胸的浅笑着:“苏……轩，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无面摩挲着捧在手心的杯子，歪着脑袋望着她。
“放心。”智乃解释道，“你对他有任何目的都与我无关，相反，我或许还可以在某种关键时刻给予你一些特别的帮助。比如说……”
智乃忽然闭口不语，戳了戳提比圆滚滚的肚子。
提比囫囵的吞下最后一大块蛋糕，一双折耳不自然的快速抖动着，一道道肉眼所观测不到的声波渐渐将整个咖啡屋布满。
“累死老头子了!”提比气喘吁吁的抱怨着，“好了，现在即便是那个魔女也观测不到这里的任何情况了。”
“嗯，干的漂亮。”智乃摸摸它以示赞赏，“不过话说你一个机器人，有什么好累的。”
提比不满的嘟囔着，在小萝莉的眼色示意下，撅着屁股跳到一边画圈圈去了。
“那么，我们之间可以好好的谈一下了。”
智乃微笑的看着对面，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无面娇小的轮廓。
“很抱歉，貌似一直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算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您姑且就把我当做是那个萌萌的智乃好了。米哈游财团，您应该听说过吧?”
无面的目光微微闪烁，在它曾经吞噬过的每个人的记忆中，它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这些人对于这个名字的深刻印象。
智乃继续道:“米哈游财团涉足各个行业，自建立之初，便一直掌握着这个崩坏世界的核心科技。它的影响力，绝对超出普通人对这个财团的认知。其实，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向您展示出我们米哈游财团拥有足够的实力与技术与您进行合作，比如说……”
她的眼神忽然变的异常深邃，语气郑重的一字一句道:“比如说，在您探索某种终极进化的道路上，给予您一些适当的帮助。”
无面缓缓抬起头颅，端放于手中的咖啡也第一次放归桌面，它静静的看着智乃。
虽然依旧无声无息，但某种突然间慢慢升起的冷冽气场，顿时让智乃觉得如坠深渊，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提比抖了抖耳朵，刚想要有所行动，却被智乃伸手制止。
小萝莉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布满坚定:“我们绝对没有觊觎您伟大力量的任何想法，米哈游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追求这个崩坏世界尽头的真实。即便是这座移动城市的主人，在当年的那种关键时刻也曾受到我们真挚的帮助!”
无面的袖袍微微一动，外放的气场骤然收敛下去。
“呼呼……”
智乃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艰难道:“所以，您所追求的是自身演变的终极道路，米哈游所要探寻的是这个世界的真实起源，我们双方各自的目的并不存在任何冲突，反而可以相互协作，共谋发展。”
无面静静低着头，悄无声息。
半晌之后，忽然颔首望向窗外。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硕大的落地橱窗正对着的是一座高高耸立于城市中央的钟塔，尖顶的十字架，华贵而又神秘。
智乃顺着它的目光望去，秀眉不由轻轻挑动。
钟塔坐落于城市中央，也同样耸立在那所澄空学园的中心。
她清楚，居住在这座钟塔上的那个人，对于无面或是自己来说，那种距离是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智乃说道:“那个人的道路未必同样适合于您，当年她的成功，在我看来有着太多太多的偶然性因素存在，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次复制。与其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您不如选择与我们米哈游财团进行深入合作。毕竟，如果说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对于类似您这般伟大存在的了解与认知，除了那个万恶的珈蓝神社外，我们米哈游必然是其中独一无二的势力了。”
“所以……”
她满是期盼的看着它。
无面仍旧沉默不语，只是忽的端起桌上的咖啡，伸出惨白的手指，轻轻搅动着。
咖啡在杯子内不停的旋转着，一丝丝奶白色的光影却渐渐的从漩涡深处蔓延开来。
待到液面平静，奶白的丝线在无面指尖的引导下，开始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某个人物的肖像。
无面最后歪着脑袋将咖啡递到智乃面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顿时化为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智乃面容平静，低下头静静看着桌子上的那杯咖啡。
杯面上，一个少年的肖像清晰可见。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她却很是莫名的就在内心笃定了这个少年便是先前落荒而逃的苏轩。
“苏轩……吗?”
智乃捧起杯子，望着橱窗外的黄昏，蔚蓝色的眼眸闪烁着阵阵异样的光彩。
然后，她伸出粉嫩的舌头，一点一点，恍若恋人之间最为深情的挑逗，细细的将少年的肖像舔舐干净。
“果然，你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呢!”
提比抖抖耳朵说道:“那两个女孩的身上有着明显的元力波动，至于那个连我这个老人家都不放过的可恶年轻人，他看起来基本与平常人一般无二。”
智乃抹着嘴唇，不禁怀疑道:“你的意思是，他是个麻瓜?呃……”
她抚着额头叹息道:“看来我也是被组织里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混蛋们给感染了……不过，无面怎么也不会对一个普通人那么感兴趣的吧?”
提比立即气的吹鼻子瞪眼:“你是在质疑老头子的感知能力吗!”
“不。”智乃摇着头，沉思道，“那个名叫苏轩的少年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同为组织最新研发出来的使魔，你在实验室见到过那种型号的存在吗?”
“没有。”提比否认道，“记忆芯片里并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使魔存在的信息。”
“飞行——配备有反重力装置，撒娇——高度的拟人化智能，还有那宛如童话中公主般存在的美丽外表，呵呵……”
智乃的笑声很是阴森:“组织内的那群家伙，什么时候悄悄研制出这种高端货色，竟然不优先派遣到这里来帮忙，以为我一个人与那个魔女周旋很轻松是吗?呵呵，看来下次回去的时候又要给他们松松筋骨了!”
“只不过，他究竟是怎么得到那只使魔的呢?”
心情不是很美丽的智乃走出隔音包厢，此刻的大厅却宛如一片战场，桌椅板凳四处散乱着，可爱的女仆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看着面前一群西装革履的痴汉，伸出双手，狞笑着朝她们缓缓逼近。
“啪啪啪!”
智乃眼角抽搐着，原本就不美丽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
“正主都已经走了，还留着这些碍眼的杂鱼做什么!赶紧都给我轰出去，准许你们动用一级武力!”
痴汉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刚冒出来的娇美萝莉，不明所以。
而角落里听到这句话的女仆们，双眼则是骤然发亮，再看向面前的这群丑陋痴汉，眼神里便没有了先前那种怯生生的柔弱。
“你……你想要干什么?”
面对着忽然间气场大变的女仆，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痴汉顿时显的有些慌张。
心爱扭动着手掌，忽然绽放出一个令人沉醉的甜美笑容:“不干什么，只是要好好修理你们一顿而已!”
“嘭!”
在痴汉沉醉于那个亮眼微笑的恍惚，心爱抡起小巧的拳头，狠狠的印在对方的脸上，瞬间将他打飞老远。
“嘶……”
其余的痴汉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晃动着拳头的心爱。很难想象，如此娇小可爱的一个萝莉，身体里怎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她们真的是刚才那些任由自己欺负的柔弱女仆吗?
“所以说，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群伪装成绅士的痴汉了!”
被恶心到的智乃皱皱鼻子，拎着提比的耳朵头也不回的朝着屋内走去。
只留下一群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痴汉们绝望的看着狞笑着朝他们扑过来的娇小女仆。
……
自此之后，有关于这家Rabbit House存在凶恶女仆的传言便在这座城市内不胫而走。
没有了绅士们的光顾，咖啡屋的生意顿时冷清下来。
不过，看起来我们的智乃酱似乎对此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苏轩……”
她晃荡着白皙的双腿望向窗外，群星闪烁间，忽然展颜一笑。
“嘛，反正来日方长，伦家可是一定会把你研究透彻的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