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讷谟的消息,鳌拜起初是有点疑惑,后来就已经是深信不疑。索尼的病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不能确定这老家伙一定没病,但是也是三分真七分假。
这个老家伙对皇上一向是忠心耿耿,在康熙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他就硬是带着头非得要求几个辅政大臣在康熙面前赌咒发誓“要奉先帝遗诏,扶保幼主,当竭忠尽智辅佐政务,不私亲戚、不计仇怨,不结党己、不受贿赂、不求无义之富贵,惟以赤诚爷仰报先帝大恩。若各为自身谋私,违此誓言,天诛地灭,短命惨死。”
这些年,皇帝年幼不能主事,索尼也不愿意搅和到自己和苏克萨哈之间。鳌拜清楚,索尼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说他要放任不管,他是在等待机会,在等待一个一举重振他索家威风的机会。
现在皇帝日渐长大了。当年先帝顺治就是在十四岁时亲政的,现在的皇上转眼也就要到这个岁数了。到时候,只要太皇太后和皇上向索尼默许点什么,谁能保证这个金戈铁马,雄风盖世的老家伙还能在家里养病?索尼三超元勋,旧部遍布朝野,到时候他要是振臂一挥,自己还能掉得动多少人?
鳌拜想想,觉得索尼在这时候出现可以说是对自己十分不利。不过自己已经称病不上朝,要是没有一个说法自己就灰溜溜的回去,这也实在是有失面子。
想来想去,鳌拜觉得自己应该拜见太皇太后,至少魏承谟这个碍眼的家伙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在京城里呆着了。这一次要不是提前获知了消息,自己在朝堂之上真是就毫无颜面了。魏承谟这人不但对皇上忠心,而且他办事老道,一旦参奏往往都是自己的致命之处。这样的人要是在京城里待下去,那么自己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想到这些,鳌拜毫不犹豫地进宫了。
“太皇太后,不是老臣有意难为皇上,只是魏承谟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指责老臣,可是最终都被证明是子虚乌有。你说,要是每个人都向他魏承谟一样,那我们这些辅政大臣还怎么办差。”鳌拜浑厚的声音响在太皇太后孝庄耳畔。
“他魏承谟贸然参奏辅政大臣自然是他的不对,不过他毕竟是御史言官,他有这个权力。你鳌拜就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置朝廷大局不顾不上早朝,让满朝大臣看皇上的笑话?”孝庄太皇太后略带责备道。
鳌拜笑着说道:“奴才自己有错,这不是特向太皇太后来请罪了吗?不过这个魏承谟确实不适合在这京城里呆着。老奴认为,应该将魏承谟罢官夺职、永不叙用。”
孝庄太后看了看鳌拜说道:“你看看你,小心眼儿了不是。人家参了你一本你就要讲人家罢官夺职?怎么说,这魏承谟也是皇上的老师,而且也是对先帝一向忠心耿耿的大臣。这么做,你让人家怎么看皇上?难道你要让皇上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鳌拜一听赶紧摇头:“老臣不是那个意思。”
孝庄看鳌拜不在说什么便说道:“这个魏承谟与你不和,我看还是让他离京城远一点。这样你还不见他了,也就不必再生他的气了。我听说最近广西巡抚出缺,不如让魏承谟去做这个广西巡抚,你看怎么样?”
鳌拜一听心想:“这魏承谟本来就是正二品,这广西巡抚也是正二品的大员。而且,地方大员在当地来说那就是‘土皇帝’,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魏承谟。”于是对孝庄说道:“太皇太后,广西巡抚也是二品。魏承谟无故辱没老臣,不对他降级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孝庄太皇太后看了一眼鳌拜说道:“我刚说了,魏承谟毕竟是皇上的老师。再说,广西是山高路远,去那里做个巡抚又有个什么好?再说,怎么也要照顾皇上的脸面才是。”
鳌拜一听太皇太后这么说,又想到索尼有可能要出山,觉得也不必为魏承谟这事情过于计较,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治他,现在还是要将手里的权力抓牢才是,于是说道:“那就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办。臣这就去拟旨,臣告退。”
孝庄摆了摆手,鳌拜退了出去。说实在的,鳌拜的到来令孝庄很是奇怪。孝庄虽然知道这事情只能是自己出面,也想到了鳌拜可能回来找她,但是他没有想到鳌拜会这么快就来找他,而且几乎也没怎么反对就答应了让魏承谟去当广西巡抚。这不符合鳌拜那睚眦必报的性格。
不过孝庄心里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让鳌拜觉得自己不得不来找她才行。不过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孝庄一时间也还真是想不出来。
“好你个胡青云,平时你看上去挺老实的,什么时候也学会动心思了?我说鳌拜怎么今天自己主动去找太皇太后了呢,而且就连让魏承谟师父去当广西巡抚的事情他也没有怎么阻挠就答应了。原来都是你搞的鬼啊?”当康熙听完胡青云说了对讷谟透露的消息后,康熙笑着说道。
胡青云看康熙很高兴,说道:“我也不是学会动什么心思,就是觉得应该找点什么事搅扰一下鳌拜,哪怕是乱一乱他的心神也好。省得他没事老是和皇上你做对。”
康熙看了看胡青云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好意,可是你想想要是过一段时间索尼老中堂病还没好,那么不就会引起鳌拜对你的怀疑了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前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不就白费了吗?”
听康熙这么一说,胡青云还真是觉得事情挺严重,刚一开始得意尽头一下子全没了,顿时犹如掉进了冰洞一般浑身直冒冷汗。过了一会儿,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那怎么办?”
看着胡青云呆呆的样子,康熙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于是说道:“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弥补。不过弥补的办法嘛……”
“是不是很难。皇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下胡说的。你说怎么办吧?我胡青云就是下油锅,也要把他办成了。”听着康熙的话语有点迟钝,胡青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非常难办。
不过只听见康熙“哈哈”一笑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过几天,咱们把索额图找来,多和他聊聊天。有个风吹草动,估计鳌拜他们也就信了三分。”
胡青云听了康熙的想法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好在还有这么个办法。”
康熙从御案中走了出来,来到胡青云身边问道:“你的功夫最近练得怎么样了,没找张胜去比试比试吗?”
胡青云一听康熙问道张胜,神情有点漠然地说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怎么和张胜大哥说过话了。自从我和讷谟走得近了,张胜大哥就开始有意的躲着我。即使碰到一起,他也是哼一声就过去了。”
康熙将右手放在胡青云的肩膀上,说道:“看来,张胜真是把你当成鳌拜一伙的了。等到扳倒鳌拜的时候,我一定让天下热都知道,你是我派到鳌拜身边的。”
听了康熙的话,胡青云笑了笑,说道:“只要能搬到鳌拜,这些都没有什么的。鳌拜一伙都知道张胜大哥的身份,现在他对我有意见,反而倒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只不过是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和他痛痛快快的大战了。感到有点缺憾而已。”
“等将来扳倒鳌拜,一定让他好好的和你大战一场。”康熙拍着胡青云的肩膀说道:“你要是现在想活动活动筋骨,朕倒是可以陪你过上几招。”说着,康熙双手伸开,来了一个仙鹤亮翅。
胡青云见康熙已经出招,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向康熙扑了过去。
胡青云和康熙的比试,除了偶尔运用招数技巧之外,重点还是在比试力气。因为胡青云知道自己的功夫进来已经是大有长进,如果比功夫那康熙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只比力气就简单的多了。
二人一会儿你把我压在身下,一会儿我把你摁倒在地,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个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大汗淋漓过后,胡青云觉得回身都十分舒坦。
出了上书房,来到乾清门,胡青云被讷谟带到了一边,并向他手中塞了两张银票。讷谟对胡青云说道:“鳌中堂说了,胡兄弟年轻有为,这是一点意思。鳌中堂还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请胡兄弟到府上好好叙叙。”
胡青云不明就里,不过既然是送上门来的不收实在说不过去,也就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还是要靠鳌中堂栽培才是。兄弟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兄弟做东请大哥得月楼一聚。”说完向讷谟一拱手。讷谟也是拱手回礼,口中说道:“好说,好说。兄弟请客,我一定去。”
胡青云转身向宫外走去。刚才还在担心鳌拜会怀疑自己,现在鳌拜竟然派人送来了银票。胡青云拿出一看每张四千两,一共是八千两。胡青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此时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