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康熙和胡青云进了练功房之后,张胜就在康熙给他指定的地方四处转悠。张胜的娘是康熙皇帝的奶娘孙嬷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胜成了康熙皇帝身边的护卫。不过由于母亲对自己管束严厉,再加上自己护卫的又是皇帝,所以张胜办事一向是小心谨慎。所以康熙皇帝对他极为信任。
起初听到练功房里“碰碰”的响动,张胜心里十分紧张,他心想:这胡青云还真是敢出手,竟然和皇帝来真的,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不过后来又一想,正是因为在宫中大家都害怕皇帝所以不敢和他真的较量,所以皇帝也就失去了不少乐趣,没想到这个胡青云竟然就行。张胜心里把自己和胡青云对比了一下,他觉得要是换个位置,自己仍是没有那个胆量。张胜知道这就是皇上对自己信任,但又不能和自己的关系更近一层的原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胜听到练功房里又响了一阵变没了声音。不过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敢前去,正在张胜原地打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只见母亲和苏麻喇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宫女。
“皇上和那个胡青云练得怎么样了?”苏麻喇姑走到张胜身边问了一句。张胜回道:“刚才屋子里想了一阵之后就没有动静了,这已经半天了。”苏麻喇姑一听说道:“走,咱们进去瞧瞧。”孙嬷嬷知道这苏麻喇姑别看年纪不大但是很有主见,跟着说道:“进去瞧瞧。”
三个人没走几步,只见练功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胡青云缠着康熙走了出来。一阵微风吹过,二人顿感凉意不禁身子一颤。
孙嬷嬷看康熙一脸疲惫,穿得又比较单薄,忙拿了一件衣服走上前去给康熙披上,顺手抱起了康熙。苏麻喇姑转身吩咐了一声,一个宫女递给了胡青云一件外套,胡青云向苏麻喇姑感激的看了一眼。
一行人向慈宁宫而去。拐过一个巷口,见太监吴良辅正领着一个小太监从对面走来。吴良辅走到跟前见孙嬷嬷抱着皇上,脸色立刻阴了下来,喊道:“还不放下!抱着皇上在这宫里走来走去成什么体统?你以为皇上这是你自家孩子吗?”孙嬷嬷见吴良辅气势汹汹,有点害怕,便将皇上放了下来。
吴良辅见孙嬷嬷如此顺从,气焰更是嚣张,指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把慈宁宫首领太监宋正云叫来,皇宫大内每个规矩还行吗?”小太监听到喊了一声“扎”,转身就要走。
康熙刚才在孙嬷嬷怀里几乎睡着,突然遇到此种情形还有点迷糊,只是喊了一句“回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张胜看到刚才吴良辅训斥母亲恨不得上去一刀把他砍了,可是皇上没有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胡青云更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只见苏麻喇姑走了出来,在康熙面前跪下说道:“皇上,吴良辅目无君上,竟敢在您面前大呼小叫,这是全有奴才来办理,您看可好?”康熙皇帝现在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这件事情朕全都交给你办。”
苏麻喇姑得了康熙的话站起来转过身对吴良辅说道:“皇上已经发话,我现在可是奉旨办差。吴良辅,你给我跪下!”
吴良辅根本就没讲苏麻喇姑放在眼里,嘴里嗯了一声说道:“让我下跪,你根本就不配!”“配”字刚一出口,吴良辅脸上便响起了一声清脆的耳光。苏麻喇姑紧跟着说道:“我现在是奉旨钦差,现在让你跪下,掌嘴五十。”
吴良辅本来要在反驳,可是抬头一看,康熙正双眼瞪着他。心想这要是一下子惹怒了皇上,到时候弄个死罪搭上自己这条小命,那可是划不来,于是气焰顿消,无可奈何的跪了下去。
苏麻喇姑看吴良辅没了张狂劲,也懒得再搭理他,于是说道:“自己掌嘴五十。”说着伸手指着跟着吴良辅的小太监继续说道:“你在一边给他记着数,他要是敢少打一下就是欺君之罪。”然后转身对着康熙说道:“皇上,咱们还是回慈宁宫吧,省得在这里看着这些奴才生气。”说完一行人扬长而去。
胡青云边走边想,刚才是见到这位苏麻大姐姐是只觉得她人好、善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智慧、泼辣的一面。自己刚才怎么呢就没有一点办法,看来还是要跟着多学学才成。
一宿无话。第二天,康熙下了早朝用完御膳边待着张胜和胡青云以及一行扈从们向正阳门而行。路上康熙对张胜和胡青云说整天待在宫里实在是憋闷得慌,今天微服私访了解一下民情。到了正阳门,扈从们都留了下来,康熙带着张胜和胡青云二人出了宫门。
三人一路向西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西河沿。这一带,店铺林立、百艺杂耍俱全,地摊上珍珠玛瑙、金箸玉碗、名人字画等等是应有尽有。康熙头一次见到这种热闹一时间真是有点目不暇接。张胜和胡青云紧随康熙左右,生怕他有个闪失。
再向前走,两边的空场上有好几拨卖艺的,他们有一条长枪在手舞得是虎虎生威,有的是高个壮汉能搬起五六百斤旳巨石,有的则是几个女孩子将手中长剑舞的剑影闪动。每一队卖艺的周围都围了不少人,人群中时不时的传出阵阵掌声。康熙也是每一个都走过去看了看,觉得很是过瘾。
正在人们兴致勃勃之时,突然街上人群四散,随后听见四人骑着快马一边跑着一边喊道:“穆里玛大人过路,闲杂人等快快躲开。”他们边喊着,便挥动着手里的鞭子,有几个躲闪稍慢的不但重重的挨了鞭子,而且马上之人破口大骂:“贱胚子,敢当穆里玛大人的路,不要命了!”
四人过后不一会儿,一个马队便风驰电掣般的奔驰而过。胡青云看得清楚,在马队前面那个一身将军服饰之人就是穆里玛。马队过后,街上仍旧弥漫着马蹄踏起的烟雾。
康熙看到这情形,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张胜更是在一边小声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在京城之中也这么猖狂。”胡青云心里对穆里玛早已经恨得要死,不过他知道现在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于事无补。他看看天已经快到午饭时间,忙说道:“咱们今天出来就是图个高兴,可别让这种小人扫了咱们的兴致。看看也该吃饭了,我知道一家酒楼不错,咱们何不去吃喝一番。”
康熙原本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不快,听胡青云这么一说,觉得肚子也确实饿了,于是说道:“好,那咱们就去吧。”
胡青云一听康熙同意,便头前带路领着康熙和张胜直奔聚香楼。胡青云三人刚到聚香楼门口,赵鹏就赢了出来对着胡青云说道:“怎么?是不是又想你格布大哥,就找个理由溜回来了?”胡青云一听,忙说道:“怎么会呢?我今天可是正正经经出来办事的。”然后用手指了指康熙和张胜,继续说道:“这两位是我宫里的同伴,我们出来办事眼看一道午饭时间我就带着他们来蹭饭来了。”赵鹏一看胡青云还带着人,一时不再说什么,赶紧招呼他们几个进门。
三人来到顶楼的一个宽敞的雅间,康熙见胡青云这里有相识之人,便问了问情况。胡青云便将赵鹏以及格布的事情简洁向像康熙说了。康熙一听胡青云讲格布是一个有学识之人,想认识认识,于是请胡青云邀格布和店老板赵鹏二人同来,大家一块坐坐。
胡青云下楼而去,不一会儿边待着赵鹏和格布上楼而来。康熙打量着格布,只见他大约二十二三岁年纪,身穿酱色绸马褂,脚蹬千层底靴子,站在胡青云身后。胡青云将四人相互引荐,在介绍康熙时只说他是龙公子,是自己在宫中认识的同伴。
众人寒暄一番便分宾主坐下,赵鹏和格布见康熙落落大方、举止稳重,又见跟着的两人对他礼尊有加,因此不敢轻慢,便让康熙做了主位。然后四人依次坐开。
康熙虽然是贵为一国至尊,但此时是微服私访因此一切客随主便。格布和赵鹏见胡青云的朋友都很好说话,便也不拘谨,这酒桌上的气氛也随着慢慢高涨起来。因为胡青云和康熙年纪小都不饮酒,张胜被格布和赵鹏全部过就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大家也就打开了话匣子,这话题便一下子转到了时事上来。赵鹏第一个拍桌而起,义愤地说道:“老贼不死,国无宁日,民不聊生,还谈什么江山社稷。”
康熙知道赵鹏是这酒楼的主人,生意人多是八面玲珑,现在看到赵鹏如此说不禁惊愕的问道:“老贼是谁?老贼跟江山社稷有什么关系?”
格布也露出醉态,见康熙问,跟着说道:“鳌拜便是当今****,鳌拜不死,民无宁日。民无宁日,江山社稷又怎么会太平?这不是跟江山社稷相关吗?”
康熙见格布如此说忙问道:“鳌拜从龙入关,一生战功卓著,有‘满洲第一勇士’之称,他怎么就成了****了呢?”
格布见这孩子像个小大人,刨根问底倒也有趣,于是说道:“自古权臣,哪个没有功劳?鳌拜圈地乱国、盘剥百姓,不是****又是什么!放眼京城,乞丐成群,城外千里良田却成了荒芜之地。这圈地之法,危害何其深远。”说着抬眼看了看胡青云和赵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赵鹏早已经是醉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