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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心难测

虽然紫玉早就料到也做了提醒,玄朗心中仍不免忐忑。

太后……太后……

多年不见,这位叱咤风云的妇人还是那般神采奕奕、睿智凌人。她高高地独立城楼,凝目沉思,像一尊古玉雕琢的神祇,雍容华贵,令人望而生畏、由衷敬慕。

“孩子,起来吧!”她眼角的皱纹比从前多了,也深了。无需隐藏的白发一丝不乱,高高隆髻,还是簪着先王葬仪时的墨玉凤钗。颜色旧了,容颜老了,心却沉淀得更加质密。

孩子?孩子……在她心里,他只是个孩子……的确,上次这样近地仰视,玄朗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十二岁时太后离宫,他作为世家子弟也照例送别,远远站在臣公之后,除了缓步登舆的孤独背影什么都记不得了。

“谢太后娘娘!”

“孩子,苦了你了!”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太后拉着玄朗的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娘娘……”

又何须多言呢?又何须否认呢?莱芜的言辞、重现的光信、尘封的密函、人证的口供,都不足以令太后信服。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年前右丞与陛下的密谋她并未参与,不过稍加思索便知左丞绝非卖国求荣之人。只是他满门煊赫,招来小人记恨也惹得君王忌惮,因此获罪遭劫、身死族灭,已成定局。太后沉默了,见死不救的狠辣无情,源于对亲子无奈的回护。

可现在,右丞多行不义,而且触碰到她的底线。她知道是时候了,是时候收拾他了。就像当年将左丞玄家连根拔起一样,威胁到帝位皇权的重臣势必不能相容!玄朗的归来、莱芜的告密都只是由头。至于平反,她这些天斟酌再四,还是举棋不定。

对太后而言,这是一场两难的选择。皇儿和玄家,她当然更倾向于维护前者,即便明知他的所作所为背离道义也还是动了私心。只是在看到玄朗的这一刻、看到玄家府邸荒芜的这一刻、看到万里河山铺展脚下的这一刻,她忽然改变了主意。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她血管中流淌的是燕地没落皇族桀骜不驯、正直坦荡、勇于担当的血液。

“是我李家负了你玄家,请受哀家一拜!”太后俯身下跪,玄朗惊愕不已,居然愣了片刻才搀住太后、流泪跪地。

“孩子,回来就好!我知道你的心愿,会为玄家昭雪冤情!”太后拍着他的肩膀,引他抬头看去,“玄家祖屋不日即会解封,你可以回家了……”

“娘娘,我已不是玄朗,而是楚臣良轩……”

“怎么?你要回楚国去?”惊诧之余,她眼中还隐藏了一丝痛惜。

“是,”玄朗决然颔首,拱手致辞:“我若恢复身份,刑部就要承担走失死囚之责,楚国那边也会觉得我刻意潜伏有所图谋。盟约新立,若起了猜疑龃龉,臣万死难赎!”

“嗯……”太后赞许地点点头,“可要你隐姓埋名、有家难回,实在令哀家不忍!”

“能让玄家冤情昭雪回复清白,臣心愿已了,虽死无憾!况且我生性疏懒,不善为官,以后还是纵情山水、仗剑江湖自在!”他一笑,皓齿微露,目如朗月。

太后峨眉一蹙,叹息着取过身后酒壶,满斟一杯,递与玄朗:“好吧!你去意已决,哀家如你所愿!近日楚使就要返程,一别怕是再不能见。这酒,就算哀家为你践行吧!”

“谢娘娘!”玄朗单膝跪地,一饮而尽。背后金陵日暮,火烧彤云,数点寒鸦苦叫低飞。

太后的视线模糊了,玄朗的背影几经辗转消失于熙攘人流,她还是默默伫立,岿然不动,如一尊凝固了的雕像。

“娘娘,城楼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跟随她四十余年的侍女成了“姑姑”,又成了“嬷嬷”。岁月无情,但比岁月更无情的,是叵测人心。嬷嬷叹息着收取酒壶酒杯,太后忽然自言自语道,你是否也觉得我太狠绝了……

大王,您爱我的狠绝,也恨我的狠绝。您只知利用我的狠绝来牵制皇后、压制太子,却没想到我可以狠绝到令你意想不到的程度!我以为争得至尊之位就可以不再狠绝,却发现狠绝已经成了我的全部!罢了,罢了,你的恨、皇儿的恨,都将随我没入黄土。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于人有愧,于国无悔!日升日落,也不是我能主宰的……

嬷嬷说得对,高处不胜寒,还是回去吧……

次日一早,晋楚使团面见唐王请辞,然后操着外交辞令一路寒暄出了宫门。禁军张榜,百姓沸腾,一队兵士急急冲出,跑向西南解封玄家府邸。

出城登车,分道扬镳。玄朗掩上车帷,从袖筒中掏出明玦偷偷撕下的皇榜,双手捧着,一字一字细细读来。颤抖的低吟被车队的嘈杂淹没,他终于泣不成声,捶胸跪倒,向着马车渐行渐远的金陵城重重叩首。

在他心灵的一角,紫玉长叹一声,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了。

日头当午,投驿暂歇。下车时一阵眩晕,玄朗不由得踉跄扶辕。清明方过,阳光就如此酷烈了!好,很好!这个时辰正该行刑!右丞游街示众、人头落地、血染街市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他嘴角牵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结束了,都要结束了……

“大人,您怎么了?”侍从的问候引起大家关注,方大人也走了过来。

“良大人可是身体不适?”见他面色苍白、虚汗密布、眼皮青肿、气喘吁吁,方大人眉头一皱,关切地扶住他肩膀。

“略感疲惫,让您忧心了!”玄朗勉强笑道,拱手施礼,又感到眼前一阵发暗,悠悠荡荡不觉倚住了马车。

“连日辛苦,良大人怕是水土不服感染风寒了……”随行医官凑上前来,“请大人先入馆驿歇息片刻,下官再细细切脉……”方大人不由分说同两个随从一起将玄朗扶入馆驿。玄朗昏昏沉沉也未推辞,任他们搀入房间、服侍睡下。

醒来,是在明玦嘤嘤切切的啜泣声中。他坐起身拉住明玦的手,温柔拭去她面上泪痕,轻声说道:“傻瓜,别哭了。我不过是有些疲累,睡一觉好多了。”

明玦反倒哭得更厉害了,一头扎到他怀里喘个不停。

“我是开心的……大仇得报,心愿得偿……这口气一下子松了,身体才会承受不住……你看,真的好多了……”他抱着颤抖不已的明玦,轻轻抚摸她柔顺的长发。这话倒也不全是安慰她的,玄朗确实感到精神焕发,不再晕眩。

“什么时辰了?”他目光一扫,窗纸通明。

“未时刚过,”明玦直起身来,拭了拭泪,婉然低语:“你再睡一会儿吧……”

“还好还好,没耽搁太久……”他掀开被子,下地起身。明玦担忧地扶住他,垂首嗫嚅:“歇两日再走吧……”

他握住明玦冰冷的手指、凝视她俏丽的面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啊,我的事了了,接下来就要依照约定尽快出境,把这个身体还给紫玉大人……只是明玦,到那时,你又情何以堪……

在玄朗的坚持下,楚国使团再次踏上了归途。不过改陆路为水路,少了马车的风尘颠簸,兼之烟雨菲菲、清风习习,卧看两岸旖旎风光,品茗畅谈,倒也惬意舒坦。

堪堪五日,缓缓溯江,玄朗手中棋子一僵,目光也深邃黯淡下去。

“良大人可还有不适?”见他愣怔无言、转头凝视,方大人放下手中白子,也望向了窗外。

窗外,雨丝细密,雾霭缭绕,依稀可见对岸长堤上绿意盎然、桃红点点。

“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玄朗凄然一笑,起身施礼,正色言道:“在下曾有一挚友埋骨于此,今者路过,能否容在下登岸凭吊?”

“这……”方大人眉心一簇沉吟片刻,颔首叹道:“好吧,故旧之情,自当成全!”玄朗还要拜谢,却被方大人笑着接住。“你重情重义,老朽也感喟不已。只是斯人既逝,莫要太过悲伤,节哀早归啊!”

玄朗心头一痛,含笑点头。方大人看着他展开轻功、翩然点水、划江而过,不禁有些怅然,吩咐船家慢行,若有所思地盯住了还未下完的残局。

“紫玉大人,就在这里吧……”

就是在这里,他被右丞死士追杀陷入恶斗,仆从尽皆阵亡,血染江堤,忠魂成冢。就是在这里,他邂逅蝶衣明玦还有素雪,自此踏上奇险诡谲的复仇之路,一步一步成为良轩、成为玄巫、成为国使、成为一个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也就是在这里,他本应埋骨的所在,轮回一载,宿命终究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江堤之上丝毫不见去年打斗的痕迹。明玦好心掩埋的尸体,如今只是一个个微微隆起、爬满青草的小土包。这棵泊舟系缆的歪脖柳树,也并不比去年粗多少。

是梦吗?玄朗倚树坐下,细雨湿衣,视线迷蒙,连痛楚都变得麻木。他嘴角一动,微笑中渗出三五血滴。

毒……还是慢毒……

是要给我留些时间回忆往昔吗……我又有什么可回忆的呢……

明玦……明玦……

明玦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穿着华丽的罗裙翩跹起舞,骤然回眸,巧笑倩倩,臂弯新月,发丝轻扬。那支舞,还没有跳完……那句话,还未及诉出……那个人,还想要守护……

“玄朗!玄朗!”明玦的声音刺破混沌,直冲天灵。玄朗竭力撑开眼帘,看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不是幻影,不是想象,也不是素雪的替身。

他的眼眸已经变成了暗紫色,眉锋飞鬓,唇型硬朗,面部轮廓也逐渐现出成年男子的清峻棱角。

“明玦……你回来了啊……”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摸摸她的脸、擦去她的泪,手指冰冷麻木,毫无知觉。“对不起……还是被你看到了……”他疼惜地凝视着她,没有泪的干扰,没有痛的折磨,没有旁人的打搅,如果也没有时间的限制、生死的隔膜,那该有多好!

“玄朗,你为什么要这样……”明玦泣不成声。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公主不忍告诉她的事,在玄朗灵魂沉睡的时候,紫玉和盘托出。她明白自己无力阻止也不应阻止,只希望能陪玄朗走到最后。可玄朗却用炽烈而缠绵的最后一吻将她迷晕在馆驿。

不过她仍然来了,也庆幸及时赶到。

天际惊雷,明玦不安地抬头看去,除了不知何时密布而来的乌云,什么都看不到。

素雪也是一样。越来越厚的云层逐渐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过最后一瞥,她看到了变回原样的明玦和渐渐复苏的紫玉。她笑了,真气一松,一道火雷几乎擦着肩头飞过。蝶衣冲她厉声叫着“当心”,她急忙收摄心神,重塑冰刃回掌反击。

汐崖王咆哮着轻松躲开,血红的眼眸几乎要将这两个不知死活顽抗到底的女子焚化成烟。不过每到他催动法力、蓄势发招的瞬间,就会感到心中一阵悸痛。内息稍一波动,出手就慢了,威力就减了,伤到的也只有流云山石。

“潮崖!你个混蛋!”他怒不可遏,恨不能将心中的潮崖王揪出来一掌劈死,可他做不到,现在也没工夫。素雪的法力虽然远弱于他,但她毕竟是神族和妖族的后裔,又受教于潮崖,如此竭尽全力不留余地的搏杀,疾如闪电,凌厉逼人。

快了,快了,紫玉就快回来了,再坚持一下,拜托再坚持片刻也好……

素雪的呼吸逐渐紊乱,出手也慢了下来。蝶衣更是气喘吁吁、左右闪避。

太久了,连蝶衣也觉得太久了,她惶恐地看看素雪,素雪却无暇给她递一个眼神。汐崖王的气场愈发强大,她被镇其中,分身乏术。更糟的是蝶衣与她分攻两端,此刻相距丈余,构不成合力。

“公主!”蝶衣也发现自己被屏蔽在了汐崖结界之外,任凭如何强攻都撕不开一道裂口,心急如焚,只有嘶喊。

声音?如果蝶衣的喊声能传进来……

“蝶衣,快去看看玄朗怎么了!”素雪纵声喊道,边喊边竭力一跃,提前挡住了汐崖王下界的路线。汐崖王分心看向地面,素雪却瞅准时机放出数道银光,将他的手脚分别缚住。汐崖冷冷一笑,调动真气,刚要挣脱,却看到素雪秀眉一挑,决然启指,划开了紧紧攥着缚龙光束的左手腕脉。

血,殷红的血,细细一道,爬上了条条银光。光芒顿盛,汐崖感到一阵压抑。

“妖女!你不要命了吗?!”他睚眦尽裂,厉声咆哮,惊异地发现自己声音中夹杂着潮崖的心声,变得凄厉而悲伤。

是啊,怎么那么傻呢?你能有多少血禁得起这样糟蹋!我又真的值得你如此舍命相救吗?!

“玄朗!”紫玉一声低吼,得到的却是凛冽肃杀的寒意。

“不!”玄朗的声音,冷酷而决绝。

“你怎可出尔反尔?!”

为何?为何我就一定要死?!天界安宁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想和心爱的女子过平淡的日子。拯救世界这样的事本就不是我该管的!凭什么要我牺牲性命和幸福来成全你们的伟绩?!我自私,你们就不自私吗?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你们就盘算着如何杀我!我才不想死!我有身份有地位有官职有权力,很快还会有妻有子有光明的未来……

“我不想死!你们别想杀我!”霹雳一般的怒吼划破天际。能动了,能动了!玄朗惊讶地举起双手,虽然手的形状变了、指甲锋利如铁、骨节粗黑,但却有了力量,而且是很强大的力量!可以紧紧抱着明玦,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楚国享受荣华富贵也好,隐遁江湖逍遥自在也好,总之他又活过来了!

“玄朗……”明玦瞪大双眼,用颤抖的手指掩住了颤抖的双唇。变了,是变了,玄朗的目光凌厉邪魅,眼瞳如血,眉心晦暗,一枚呼之欲出的烈火妖印渐渐显现。他在笑,笑得那么冷酷又那么忧伤。

“大人!紫玉大人!”面对玄朗张开的双臂,明玦却声嘶力竭地唤着紫玉。

“紫玉!”素雪也在心间急切呼唤着。血气耗散、单膝跪倒的她已经有些神智混沌,却还是死死攥着那一束银光,不,红光。腕上赫然三道划痕,一道血竭了就往上再划一道,待到手肘那道也即将枯竭时,她又举起了一枚小小的冰刃。

“啪!”强光一闪,冰刃消弭,素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凄楚微笑。

“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月神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比当年林芝的妖形还要狞厉,目光空洞幽寒,指爪锋利,妖印黧黑,骇气萦绕,手中的太阴戟也为秽气所染变成了墨色。

不过上古神器灵力犹在,太阴戟的月光刃仍是洁白干净的。月神小心一挑,将素雪的手从光束丛中剔出,反手一送,戟刃顺势插入,又用戟柄恰到好处地架住了素雪。血灵虽竭,戟光锐利,加之潮崖王的干扰,汐崖依旧动弹不得。

“姐姐……”素雪流着泪看向月神,月神却一激灵缩回了手。

“对不起雪儿,我……”她自知不洁,无法再与她接触,连好心搀扶都会变成伤害。可她必须前来,确切地说已经来了好久。相信素雪也是可以感应到的,就算连心术解除,多年情谊铸成的直觉也不会变。

是啊,从下界那天起她就知道月神悄然跟来。她偷偷窥视玄朗的时候,月神一定也在偷偷注视着她。可月神的目光充满自卑与自伤,她又怎么忍心再去刺激她的自尊呢?

月神知道她要做什么,原想着暗中相助永不现身的,可形势危急,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雪儿你快去,这里有我!”戟柄一颤,素雪顺势腾空。回眸一瞬,她看到的仍是心目中那个月神,果敢顽强,英姿飒飒。

“想走?没那么容易!”光束寸断,神戟斜飞,月神跪地,汐崖挣脱。他狞笑着瞥了月神一眼,瞬息出手,剑指素雪。

剑锋刺入,血肉模糊,在素雪和月神的惊呼中,蝶衣的微笑,灿若云霞。是苍白的云霞,被夕阳染上了浓重的色彩。

“蝶衣!”月神低吼一声,执戟狂攻,素雪飞身抱起虚软的蝶衣,双手瞬间沾满鲜血。

“公主……别……别浪费内息了……”蝶衣年轻的脸上浮现出成熟慈爱的满足笑容。

“我……我终于知道……我是……遥花台的……雪樱树……”

雪樱!见证了潮崖王的寂寞和素雪的成长,也见证了他们青涩而绝望的爱情。他用无辜的鲜血浇灌它,她用痴情的热泪滋养它,他们都是它想要守护想要庇佑的孩子!

“樱树生性残忍,脚下的尸骸越多,花就越是灿烂。”潮崖王垂首抚摸雪樱、兀自叹息沉吟的画面跃然眼前,素雪怔住了,悔恨的泪颗颗坠落。

“公主……再见了……潮崖……再见了……”眨眼之间,玉体着光,樱瓣飞旋,片刻消散。素雪手中只余下最后一缕花瓣,被手上的残血染红,凝滞成一颗琥珀。

不远处,邪神大战,月神明显落了下风。素雪服下最后一丸提神丹,仗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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