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奎将右臂一抬,指着那白衫人道,“不用百般多言,今日红叶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阿里奎目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已在看着一个死人。
那白衫人的眼睛在人皮面具滴溜溜的打了一个转,四下打量了一番,像远处的黑夜瞧了瞧,好像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然后他又看了看地上堆满的红叶,目光最后又落在了阿里奎身上。
他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今晚为什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里奎冷哼一声,“我不用问,我也能猜到。”
“还不出来,我若死了,你们也休想好活。”
这句话说出之后,却是传出了几声凄厉的笑声,笑声过后有三个人影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窜了出来。
来的两位都很古怪,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丐,一个是一位身长达九尺的精瘦汉子。
另一位则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姑娘穿着一身红衣娇笑嫣然的走了出来,她一只手拿着一块红色的帆布,另一只手却正抚摸着鬓角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那名约莫三十来岁的精瘦的汉子跃到了她的跟前,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嘻嘻的道,“无靥姑娘几天不见,又漂亮了许多啊!这么轻柔的步伐,这么美妙的腰肢,真是恨不得摸上一把。”
无靥媚眼如丝,娇羞的笑着道,“你有胆就摸啊!”
身长九尺的汉子,手臂长的吓人,却是半吊在空中,不敢下手。
阿里奎听到无靥这个名字微微怔了怔,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却冷冷道,“再好看的女人,若变成死的了,就都不好看了。”
无靥道,“奎叔,别来无恙。”
听到这呼声,阿里奎心底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老眼眯斜着看着无靥问道,“你…你在叫我?”
无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迷离,嘴角蹙起。
“你不认得我了?”无靥扭动着腰肢,走近了些,将身子凑了过去,笑着说道,“你仔细看看。”
阿里奎以为有诈,自是小心戒备,满腹狐疑的看着她。
无靥如花的面容上,顿时笼罩了一层忧伤之色,喃喃道,“你自是记不得了。”
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老丐,看见他们在此关节上居然还叙起旧来,不由得扯着嗓子提醒了一声,说道,“无靥小妖女,我们今晚不是来叙旧的。”
这下听得清楚,阿里奎的脸色变了,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看着无靥,问道,“你是小昭?”
无靥不置可否,却大笑了两声,说出了一句偈语,“相思五蛊,****断肠。”
这句话其他诸人当然不能领会,身为巢南族的大巫阿里奎一听之下却是大惊失色。
相思五蛊,本为巢南族第十八代族长所创,此五种蛊毒包含了五行生克,其中奥妙千变万化,但因为所用功法霸道猛烈,炼蛊所用之物均是万毒之恶虫,常常别视为邪物,因此巢南族已经命令禁止族中子弟不得修行,早在很早以前便已经失传。
阿里奎道,“三十年了,你还好吧?”
无靥冷笑一声,“一个族中弃徒,无所谓好与不好。”
“孩子,别执迷不悟了,回头吧?”阿里奎面色突然一肃,“难道你就不想回家么?”
“想。”无靥一声大喝,“这三十年来,我无时不想回到巢南,因为我要亲手为忌哥报仇。”
阿里奎惊诧道,“后忌怎么了?”
一提到这个人,无靥仿佛便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冷笑变成了狂笑,“他被你们打成了重伤,每日都遭受万毒侵蚀肺腑之苦,一年后他,他就自杀了。”
说道这里,无靥的眼中似喷出火来,厉声道,“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他的。”
阿里奎道,“当初你们若不逃走,也不至于有今日。”
老丐不失时宜的讥笑了一声,“始作俑者,其无后也。他不逃走,还等着让你们把他给烹了喂狗?”
阿里奎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那白衫人道,“还跟他废话什么,先将他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
阿里奎两只干涸的的小眼睛里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瞧了瞧对面的四人,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碧玉葫芦,却是气定神闲的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就凭你们也想击败我?”
白衫人方才已经领教过阿里奎的高招,直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只把双手捏的咯咯声响,脚步却始终未曾挪动半步。
无靥四顾左右竟然无一人敢出手,冷笑一声,“你们怕他,我可不怕!”
说完这句话,已经抢先发难。
她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彩色的帆布,左右手分别拿了一个,然后迎风一抖,顿时像两枚彩旗舒展开来。
无靥十指纤纤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真气便源源不断的流向指间,再注入到两片彩色的帆布之上。
彩旗上顿时浮现了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光圈,还有许多铸着符篆图文的符号。
阿里奎看着看着竟然呆住了。
可是这些奇怪的符号和光圈,在真气催动之下变成了一道道无坚不摧的钢圈,正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阿里砸了过来。
若被砸中他的身体一定会被打成千疮百孔,阿里奎本不愿意同她交手,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万万不能的了。
阿里奎穿着祭祀典礼黑色的袍子,袖子十分宽大,他就这样将双臂一抬,袖子就卷着碧玉葫芦飞向了空中。
碧玉葫芦在空中旋转了一个圈,小口在下,屁股在上,就似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一道碧芒如虹一贯,将那些闪着的光圈全部吸入了碧玉葫芦之中。
阿里奎的招式千变万化,方才使用过的灵蛊之术也从不用第二遍,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破绽在何处,现在阿里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精瘦汉子人高马大,在这树林里拳脚施展不开,身形也没有其他人灵活,早已有些真气不济,打到现在心里不由得发起虚来。
阿里奎一手操持着碧玉葫芦,另一只却闪烁着盈盈红光去抓那精瘦汉子,精瘦汉子瞧见这如鹰爪般的利爪,拼命躲闪,不料红叶林中树木太多,一个不慎巨大的身子撞在了一根枯木上,好在他急中生智,一个就地打滚才堪堪躲过,不过还是被利爪所带出的幽幽红光所震,瘦长的身躯带着滚滚的红叶,裹粽子似的跌了出去。
精瘦汉子跌出战局,无靥和那老丐方才还可以说话,现在却是被碧玉葫芦所带出的洪流逼得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四人且战且走,却是被阿里奎逼的一路往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