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玦怔住了,真是百口莫辩,只是摇着头,说着,“我没有!”“我没有!”
“快点,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若再不交出解药来,我就杀了你。”无漓的确没有时间跟他废话,离祭祀大典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了,若剑童的事情败露,不仅阿里奎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无易哥哥也会身败名裂。
凌玦脸色也变了,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很好。”无漓道,“既然无易要死了,你也去跟他陪葬吧。”
她想为了无易哥哥,即使用燃烧生命的方式耗掉仅有的修为,也要孤注一掷。
碧玉珠再次点亮,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凌玦只感觉到,劲风携着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扑面而来,他闻到了有草的,有泥土的,还有枯枝败叶的气息。
他慢慢站起身来,感觉碧绿色的光芒越来越刺眼,他便抬起右臂来遮挡,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大拇指上那颗白玉玦一道红芒像一道利剑突破碧绿色的光芒,直接冲了出去。
“啊!”无漓一声大叫,竟然被这道气流震了出去。
无漓灵根被拔,一生修为被除,所靠的只不过是法宝的些许灵力,自己只有生搬硬套的招式,徒有其表,内里空洞,才被凌玦带有灵力的玉玦护主之力所震。
凌玦自己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瞧见无漓跌在了地上,便跑过去扶她。
无漓见她过来,便阴测测的笑,“果然是深藏不露,奎叔不肯收你为徒,果然早已猜到你就是魔教妖人。”
说完这句话,无漓转身便一跃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尽管危机四伏,巢南族的祭祀大典还在如火如荼的举行。
巫坛山上的祭台,大大小小几十处,而要数最高的便是中央祭台。
这地方也只不过是依山而建的石台,除了相对要高一点并没有什么其特异之处,但这个地方千百年来,却都被后族人视若神明。
一个老人从四十九级台阶上,在族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之下,终于走上了最高层的祭天剑台之上,这正是老族长契麻桑。这些年来他总算不负众望,后族年年风调雨顺,经过这最后一次祭天大典,他便功德圆满,成为巢南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参加过四十次祭祀大典的族长。
祭台分东南西北,摆放了四张大鼎,大鼎之前都摆满了“牺牲。”
大鼎之上雕刻着蜿蜒爬行的怪兽,但巢南族人却认为这是他们的神兽,只有后族人祭拜了这些神兽,它们才会保佑巢南族人的平安。
契麻桑分别跪拜于四大鼎之前,歪着的嘴,还有起伏如沟壑的皱纹,更托显出他神情的恭敬,。
后麻桑祭拜神兽之后,终于走上了最高的一层祭台之上。
这台阶上放的却是一个红光闪烁的剑柱,剑柱高达三丈,剑柱之上却又放着一张大鼎,就如一发而顶千钧之势,这杰作实在是巧夺天工。
剑柱中央之处又有斑纹点点,隐约绘成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麒麟,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仿佛要讲整个黑夜吞噬。
阿里奎高声道,“请神兽享用牺牲,护佑巢南万载永昌。”
契麻桑走到跟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来,举起双手向所有的族人招手示意。
阿里奎今天穿着一身黑袍衣服,站在另一祭台的阶梯处,高声道,“愿巢南族,风调雨顺,千秋万载。”
台下三千千子民,伏地拜倒,齐声道,“风调雨顺,千秋万载。”
只听他大声道:“请祭童,上神剑。”
这把神剑很长,有接近五尺之长,要四个人抬才能拿得动。他们的手也像衣服一样白,神剑的红光照耀下看起来白里透红,粉嫩极了。
这些年来所有的祭祀大典都是阿里奎一手操持,他不用吹灰之力便可以用这四个人来取代后易,毕竟巢南族多的是肯为族人牺牲的热血男儿,当然也不会有人来调查这些人是否真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否真是在今天刚好二十岁,即使有人来调查,他总也会有办法搪塞过去的。
四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头上各戴着一顶紫玉琉璃冠,两两在前,两两在后将神剑抬上了石阶,很快的,神剑被这几个手脚麻利年轻人抬上了祭台。
这四个人只不过是用来讨好神兽的,他们是属于副祭,这把剑被抬到了最高的祭台之上,他们又折返到四大鼎之前,听后发落。
契麻桑默念咒语,他歪着的嘴并没有动,声音却已从腹中飘了出来,“草木之灵,为我所用。”
霎时间,四大鼎下纷纷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很快的鼎中的牺牲也沸腾了起来。
“这是篝火宴会吗?”墙角一个头从树枝后伸了出来,不知何时凌玦也混了进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鼎火越烧越旺,瞬间里面的肉香随着腾腾烟雾四溢而出,凌玦捏了捏鼻子,腹中却不争气的打起鼓来,他的确好久没有吃肉了。
阿里奎目无表情的吼道,“请祭神兽。”
族人黑压压的又跪倒一片,却是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到处都是抽泣声。
凌玦没见过祭祀,愣了一愣,心道,“这里的人真是古怪。”
阿里奎道,“入鼎。”
随后立在四大鼎之前的剑童,只见人影一闪,飞跃而上,然后再头下脚上的从天而降倒插回来,竟然投入了那沸腾的铜鼎之中。
阿里奎面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仅是阿里奎,不少族人也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里凌玦惊呆了,他不由得一阵恶心,想要呕吐,可腹中无物干呕了半天呕得浑身冷汗直冒,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仿佛感觉身体被抽干,浑身再无丝毫力气,颓然坐在墙角一动不动。
他不禁想起了那天在洞中所见到的那几位醉生梦死的七个人,想起了无漓,想起了无漓苦苦要救的无易。
被无漓莫名的打了,他心中是悲痛的,不过现在他反而有些理解她了。
不一会儿,鼎中飘出了一阵阵奇怪的味道,凌玦唯恐自己再次呕吐,他的好奇心再也提不起来,他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祭祀依然在进行,它不会因为某些人微不足道的闭眼或者呕吐而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