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留仙的书里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下午也只是转瞬即逝,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间。唐柯也暗暗地在心里许愿,有朝一日他唐柯也要将书说成这般模样。
其实,唐留仙的仙字主要不在于说书之传神,而更多的是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傲骨。这要说起来,话就便长了。
唐留仙刚说书的时候是二十来岁,他那时候书已经说得极好了,有茶馆愿意给予他丰厚的报酬,以请他常驻。但是唐留仙说:“为生民立命,说书绝不为生计”。慢慢地,唐留仙的名声也大起来,唐留仙在最繁华的城里,做着最优秀的手艺人。
树大,招风便是必然的。唐留仙说的故事很容易的被挖掘出一样又一样东西。当时,名声最盛,最大的民间黑道组织叫半边天。可是,乌合之众总是不成气候的。在政府那儿,即使是半边天也占不到一点儿甜头。可有一次,政府一位大帅,在明月楼摆席,这半边天竟然轻松的把明月楼打下来了。原来,这半边天复刻了唐留仙所说的书,这智破明月楼就让唐留仙的名声又大了一些,只是这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首先是政府开始严控说书人,即使是唐留仙也得接受调查。也大概就打那时候开始,说书人便不被待见了,听书也只成了消遣。唐留仙那天从调查署回来,一下子添了好几根白发。
可讽刺的是,现在半边天还是很看得起唐留仙的,那日晚上半边天便遣人到了唐留仙的府上,希望一见唐留仙。
半边天的人共来了四个,穿着低调,为首的一位说:“我等是半边天的来客,久闻唐先生大名,还望唐先生到我们府上小叙事宜。”唐留仙整了整长衫,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又低了头回府说:“先生,我唐某实在没什么大用,还请先生们回吧。”半边天为首的男人眼看唐留仙就要关门回房,便连忙往前跨了一步说:“唐先生,我们半边天希望您能跟我们去当师爷,反正现在您......”唐留仙未将那人的话听完,便挥了挥手,捋了一捋长衫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你们那儿不适合我。”
唐留仙长衫一拂,携一面清风,挂一轮明月,仙气四溢,像极了画中的谪仙。
唐留仙说书的几年里,为民扶危济困,为国忠心赤胆,说书不过他的人生一隅,而一个仙字却是很好的写实了他的一生。
这个下午的说书也不过是唐留仙的平常,不过尔尔。书一说完,唐留仙与老板告了别,便又要带唐柯回罗府了。在回去的路上唐柯问道:“师傅,你真是仙吗?”唐留仙只是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当时唐柯只是隐约觉得,师傅很不简单,也就这天起师傅成了他心中真正的神仙。
到了罗府,今日罗烨文是回来了的。罗烨文看上去比唐留仙要老一些,不过也算得上英气十足。罗烨文坐在正厅看报,唐留仙和唐柯回来后,他便放了报纸说:“安哲,这是你儿子?”唐留仙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唐柯的肩膀说:“嗯,是个可塑之才咧。”
罗烨文听后笑了笑说:“挺好,挺好”之后便又转向唐柯轻轻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唐柯愣了一下,然后抬了头,眼里绽出了一种不一样的光,坚定地说:“我叫唐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