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应龙也随之喷出烈火,却竟是没将青色小剑的光彩遮盖下去。
溅出的火焰落在山坡的荒草上,几处只是着了一点便慢慢熄灭下来,而大部分火焰则带起涛天火势,久违的山火漫天似乎势在必行。
“这现烤的兔子野猪肯定很香,林灵那丫头不知道喜不喜欢吃,”木然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怎么逃出这片必死之地,随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可能也会被做成天下独一份的木然肉后,便忍不住骂了出来:“他娘的,做梦烧老子,不做梦了还烧老子,****的老天,老子跟你有仇吗?“
木然想迈步跑向山下,才刚一支起身子,碎骨头渣子像是在搅弄着背部的肌肉,眼泪顿时就被挤了出来。弯下腰后,刚一用劲背部痛楚便又传了过来,木然吐出口中仅有的带血吐沫,回过身继续瞄向山顶。
带着难忍的痛苦可能能多活一会,死的早一点能看上世间难得一见的好戏,傻子才往山下跑。
黄红色的火焰很高,好似将空气都烧的扭曲,透过火幕,山上纷飞的应龙和大鹏好像又漂亮了些。
”师叔,您这又是何意“虽说七人处在烈火正中,但衣衫丝毫没有被灼烧过的痕迹,顶间野兽都被轰了下来,还未能组建成新一波攻势,只见七人共同皱眉望向天空微微振翅的大鹏,玄阳宗主的问话在木然眼里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知道我可能打不过你们七个,但是死前带走两三个并没太大困难“金翅鹏鸟模样很是英武,可身影却清脆空灵异常,让人意醉心迷。
”李幕真,林望,你们两人必死”金翅鹏鸟顿了一下后开口继续说道
“师叔,好歹相识一场,无恩但也无过,当真要如此绝情?”被列在必杀令上的玄阳宗主开口说道,声音铿锵有力
“好一个无恩也无过,木哥已死,我与人族再无瓜葛,十息之内再不离开,便是不死不休”金翅鹏鸟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或是习惯了喊小沐沐哥,突然听到同音后,木然竟恍惚了一下,便是已到身前的烈火都给暂时忘掉了
最后的侥幸也已经淡去,天上那几位神仙可真的舍得下本,自己的家都敢不要了。
‘刺刺拉拉’的声音在耳边响着,除了枯草燃烧,想来还有毛发被烤焦的声音,临死之际,木然居然又冒出了奇怪的念头。
“林灵那丫头看到我这幅模样,不知道还会不会喜欢我”
山顶玄阳宗主脸色阴晴不定,李幕真的嘴角却是悄悄勾了起来,而后玄阳宗主脸色忽然变化,抬手点指便出现一道青光,冲着天上体型最小的一直应龙激射而去。
“啾~”“吼~”
随着那只应龙跌落在地上,天上大鹏和另外四只应龙好像都愤怒到了极点,玄阳宗主来回撤转身子竟是没功夫去管那只愤怒的大鹏鸟,口鼻间似乎也要喷出火来。
缠绕在他指尖的丝线无色,极难认出,刚才在权衡利弊间一个失神,便被人暗算抬手攻敌。再去拉动丝线时竟是连在那个方位都没能辨认出来。
好一个借刀杀人
天上大鹏鸟再变金色,尾间最长的一支羽毛脱离身体后,瞬息间便分成无数个同等大小的羽毛,遮天蔽日。
仅剩的四只亚龙也不再隐藏,脖颈间的鳞片似乎都要立了起来,透着岩浆一般的颜色,火焰成了柱状,而那头稍小些的亚龙喷出的火焰还带着浅蓝色的光彩。
人生得一见,纵死又何妨。
话虽是这般说,但能不死还是不死了好,家里还有漂亮的丫头等着吃烤肉呢。木然身上没多少肉,光啃骨头都要废不少时间,再说也没人给林灵回去。
”我这要是烤熟了端到林灵面前,不知道那没良心的不知道会不会和上次吃兔子肉那般,边哭边吃“
火势很大,带好在这附近都是些枯草,烧的很快,火的宽度大概也只有一丈宽。木然强忍着用两只胳膊护着脑袋,猛地一踏,第二步落地时,还是没能忍住,腿软了一下一头栽在火堆里。身体内的疼痛好像变的不足挂齿,浑身上下快是要烤化了一般,木然顺势弯起腿,往前又滚了一圈后双手扒拉着地,双脚胡乱蹬着,也没工夫去管相貌的问题了。这里已经接近边缘地带,火焰将熄未熄,木躺在地上打起滚来,身上的衣衫已经完全被引燃。从山顶往下看,倒像是一只摇曳的火精灵,黑色的灰烬在周围腾飞,煞是好看。
木然两只手扒拉着身上的衣服,两只手再次承受着煎熬,好在老天也并未辜负他,火很快就熄灭了下来。
”啊“
本有大毅力的木然,喊叫声震摄耳膜,似乎比百兽齐嘶的声音还要大上一些。
之前木然常说火辣辣的疼,好嘛,这会算是体验到了,而且全身上下,一处没落下。身下的加热器也足够这分舒爽的持续可发展性,这个时候的木然可没功夫去管裆下的小木然的死活了,双手胡乱的在身上扒拉着。身下厚厚的灰烬被扇了起来,卷进鼻孔里,一个喷嚏,又从内扯动着肌肉撞向断骨。
这份煎熬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的
虽说木然从小经历过的临死之际,便是大部分江湖侠客也难能比拟,可从来没能自己承担过。
”****的老天,等老子那天牛逼了非得弄死你丫的“木然能吼出来,就证明离死还有一段距离,虽说木然肉还没完全熟透,但是五六分也是有了。
胳膊挡着面颊,算是受伤最严重的一片区域,可能是太过疼痛,木然的眼睛挣的很小。只见他将两臂微微抬起到能看看到的地方,左手握着右胳膊肘间,猛的一划,连带着手,一层人皮便呈了上来。
木然猛的直起了腰,冲着旁边呕吐起来,还在早上没吃野鸡,吐出来的东西也只是淡绿色的苦水掺杂着丹药,显得不是那么埋汰。只是本来还不是如何难受的内脏也跟着肌肉骨头撒起欢儿来。
虽说见多了乱肉横飞的场景,可自己的肉就没那么轻松惬意了。
木然拿着那只血肉模糊的胳膊垂着胃部,似在埋怨全身上下最没亏待过的东西也跟着胡闹,好在衣衫已经撕了个干净,身上的疼痛比这要大上许多。
木然站起来,把身子挺的笔直,便是额头上留下的汗水划过之处都能带来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双手放在嘴边,想去吼叫出来,可声音却带着哭腔,越来越小:
”林灵,沐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