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忧伤哀怨都不会让蓝田玉变成普通人,能让她改变以前一切习惯和思维方式的还得靠我自己。
思索一番,我急急上街去买了手机补了卡;微微迟疑,又再买了部手机和一张新卡。
敲开蓝田玉的门,我嘿嘿笑道:“这是给你的手机,在城里生活需要用的。”
蓝田玉微微一愣,却意外地接过手机。
我心下一喜,跟着进了卧室,笑道:“我教你怎么用…….这样,这个号码就是我的,你摁下了就可以打通我的电话,然后我们就可以说话……..如果不方便说话还可以发短信……..”
真人境高手到底是与众不同。
蓝田玉虽然一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我手中把玩着的手机,但显然片刻之后便已经熟悉了手机的各种功能,甚至我再将手机递给她后,她就直接点开了游戏玩起来。
看着蓝田玉渐渐找着窍门一声不发地玩着连连看,我有些无语,但更多的是心安。
对别人或许有玩物丧志的担心,但对蓝田玉我则是希望她能够多玩一些物,少出门去玩。至于丧不丧志我不考虑,我甚至希望她什么志都没有。
蓝田玉越玩越投入,我越看越纳闷,想不通为什么连连看这样的弱智游戏都能让她这样的真人境高手玩得嘴角露出笑意。
值此,我电话响起,接通后便传来左力宏惊喜的声音,叫道:“我的哥啊,你这电话终于通了!什么都别说,晚上,银杏!我给你接风!”
我瞟了眼蓝田玉,笑道:“我今天刚到益州……有些累,改天吧。”
左力宏声音陡然提高,说道:“那怎么行?咱壬寅六君子半年多没聚了,今天谁都不能推啊…….建哥我已经联系过了,他马上赶回益州。那就这样啊,晚上见。”
我看着手机一阵为难。
半年多没有痛痛快快地喝回酒,且心中对那几个君子意外有些想念,所以我心底很肯定是想去的。带着蓝田玉似乎有些不方便,甚至会有误会和麻烦;但若留她在家则如同安放着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给我造成更大的误会和麻烦。
蓝田玉认真地盯着手机,一边手指飞动,一边冷冷说道:“我要去。”
我嘿嘿笑道:“我当然想你一道去,就怕你不愿意,所以正想着怎么给你说。”
蓝田玉不语。
…………
时间是一剂万能的药!
我很清楚地记得在离开益州前的一段时间,众君子因为从苏小月口中知道我身怀异能而对我有些敬畏,虽然口中依旧称兄道弟唤君子,但总掩饰不住看我时眼神中那丝多半是因害怕而产生的生疏。
但是,此时众君子却与我谈笑风生其乐融融,甚至曲布直这小子也与我勾肩搭背,口中扬言等周敏到后一定要与我好好斗一番酒。
蓝田玉静静坐着没有说话,脸却微微有些发红,或许是刚进门时被左力宏和曲布直那两声嫂子弄得大红而还没有完全褪去颜色。
虽然一言不发,但蓝田玉嘴角挂着的笑意让我略感放心,至少不用担心她一脸冰霜寒冷了整个银杏酒楼的包间。
少倾,包间门再度打开,探进来一张帅得离谱的脸;见着我后这张脸瞬时灿烂如花,上前与我来个熊抱,笑道:“三君,想煞哥哥也!”
我在周敏肩上擂上一拳,笑道:“这话不假!我对你们所有人就只有一个感觉,想死我了!”
众人轰笑。
周敏眼睛一瞟,喜道:“柳仙女也在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笑道:“各位君子,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给各位郑重介绍一下,这位是蓝田玉,就是蓝田日暖玉生烟那个蓝田玉。”
众人微愣。
任建打个哈哈,笑道:“你们都不知道吧?这可是安之的媳妇,人家是打小订的娃娃亲。”
众人再愣。
蓝田玉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起身,微笑道:“你们好。”
众人复笑,纷纷问好。
我有心岔开话题,冲着窦仕桂问道:“张正直那案子怎么样了?到现在都没有个结论?”
窦仕桂摇摇头,笑道:“这案子复杂,可能一时半会还拍不了板。不过,只要一天没拍板,我就一天盯着。”
周敏笑道:“管它呢,反正咱们按合同收费就是,有便有,没有便没有,都无所谓。”
我有些无奈,笑道:“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的阴阳判决,竟然到现在都不能纠正过来,我们法制建设的任务既远且重啊。”
周敏笑道:“三君,今日是专门给你接风洗尘,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服务员,开酒!”
待酒过三巡,气氛再度和睦而热烈。
我与众君子逐次开杯,又被左力宏再三以酒感谢帮他出头出气,多少便有些熏然,更觉陶然。
蓝田玉接受众君子的敬酒,却独独回敬周敏。
起先我还未在意,毕竟周敏帅气的脸蛋在整个桌上出众得格格不入;直到周敏明显站不稳后蓝田玉依然一脸微笑地斟酒敬酒,我才发现她脚下湿漉漉一片,不禁恍然而骇然。
我从未见过蓝田玉喝过酒,自然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但我知道真人境高手如果想将酒从指尖逼来,那就像我们喝水一样容易。
于是,我唯有把深深的同情无声地抛向已经满脸通红、双眼乜斜的周敏。既然口无遮拦地说错了话,那便应该无怨无悔地承担祸从口出的背时。
宴毕,窦仕桂和曲布直将人事不醒的周敏架回家;任建一脸酒气地说要去找李令月再品简美红酒。
脚步漂浮的左力宏将我拉到银杏大门旁边的一尊石狮子前面,低声道:“哥,你永远是我哥,我左力宏这辈子都认你是我哥……”
我伸手打断,笑道:“米小西有没找你麻烦?”
左力宏像嗓子失声般长笑,乐道:“他哪知道是我干的?还有马齐儿那妇骚,滚回老家去了;只要有我左力宏在,她就甭想着回益州。”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和任建被人投诉的事让你费心了,上回走得急,都没好好给你说声谢谢……”
左力宏正色道:“哥,你这样说的话就见外了啊!我那算什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倒是欧阳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听说她为你们那事还向城哥服了软,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你知道欧阳的性格……嘿嘿,哥,你给句实话,欧阳是不是对你……”
我大声清咳数声,不动声色问道:“最近有没有和苏小月联系过?”
左力宏一愣,说道:“联系过啊,不过看不出他对你有什么看法。这娃水太深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扭头看看站在酒店门口的蓝田玉,回头说道:“那今天就这样,改天咱哥俩再聊。”
左力宏拍着胸口保证以后随叫随到,一步跨出便摔个四脚朝天;嘻嘻哈哈地爬起来,走两步又摔个四脚朝天。
我没去扶左力宏,走到蓝田玉身前,低声道:“差不多行了啊,不是给你说了要讲规矩吗?人家又不是有心针对你,不过是随口说了句话嘛。”
蓝田玉面色如霜,迈步就走。
瞟着左力宏咧跄着打了辆出租车,我放心地追上蓝田玉;因为银杏酒店穿过蜀汉路就是黄忠小区,见时间尚早,我便建议到摸底河边散散步。
一路沉默。
半晌,我嘿嘿笑道:“蓝妞妞,你今晚表现不错,仅仅是让人家摔了两个跟头……斗酒那个不算,谁让他酒量差呢,活该他背时。”
蓝田玉冷冷道:“柳仙女?她叫柳静宜?”
我吱唔一阵,笑道:“嗯……你听谁说过?好像你醒来之后没有谁提到过她吧?”
蓝田玉瞪我一眼,冷声道:“虽然道识放不出去,但听力总还在;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都说过静宜,我怎么不知道。”
我讪笑道:“什么男的女的,多难听啊!男的叫任建,是我最好的兄弟;女的叫李令月……应该是他女朋友。“
蓝田玉盯着我,问道:“为什么是应该?”
我想了想,笑道:“我离开益州的时候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还没正式问过他们;不过既然住在一间房里,从理论上讲应该是,所以……”
蓝田玉冷冷说道:“是有些不清不楚。”说罢瞪我一眼,说道:“就和你一样!”
我愣道:“我和他们不一样,至少我们之间是清清楚楚的。”
蓝田玉瞟我一眼,轻声道:“我们怎么清楚?”
我嘿嘿笑道:“都知道你是我媳妇,这当然很清楚啊!”
蓝田玉侧过头去不再说话,嘴角却像是要说话般弯弯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