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湖附近较为幽静,我提起道气奔跑如飞。不过数分钟便看到一片树林中有幢灰白色建筑,正是燕林宾馆。
环境清幽,有燕有林。
我放出道识,将整个燕林宾馆探了个遍,却并没有见着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一男一女;正欲去宾馆大堂问问,不经意看到宾馆左侧远处有道身影晃过。
竟似有些熟悉!
微微犹豫,我背着蓝田玉快步走去,见白桦林中缓缓走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面色恬静,气质出尘。
却是李令月。
李令月以前有个诊所,也算我和任建的一个顾问单位,后来诊所被一群社会混混诈得开不下去;听任建说韩亚与吴云帆双飞双栖后便将爱尚酒窖转给了她,却不知她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诊所?
我精神一振,旋即想到李令月师出峨眉,且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岂不正是师胜珍所说的高人?
我大呼一声,快步上前,笑道:“咱们这正好是他乡遇故知啊!不过,咱先别叙旧,你得先帮我个忙。”
李令月微微侧首,丝毫不显意外,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看了眼我肩头的蓝田玉,蹙眉道:“静宜怎么了?”
我微微一窒,摇头道:“不是静宜,她叫蓝田玉。令月,你快帮我看看,她似乎病得非常严重。”
李令月探手在蓝田玉手腕处一摸,皱眉道:“快回宾馆。”又扭头说道:“你真稳得住,还不出来?”
我诧异望去,却见前方十多米处的草丛一阵窸窣,然后探出一张脸来;五官倒还端正,甚至有些帅气,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满脸的猥琐。
竟是任建!
我瞠目结舌,脱口道:“贱人!怎么是你?”
任建嘿嘿长笑,边走边说道:“从你第一次放出道识我就知道是你,想着考考你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长进,哪知还是这么不堪!”
我有些无语,想着先前用道识探明燕林宾馆的方位后,确实一路上又探了三五次;但我关心的是能够给蓝田玉治病的高人,哪想得到这贱人会在这里?
何况,这贱人明显屏蔽了气息,是故意想瞒我。
我没好气道:“废话少说,我找令月有事,回头再找你算帐。”
任建探头看了看蓝田玉,嘿嘿笑道:“你这是照着我静宜妹妹的模样又找了一个?”
我想也未想便一脚踹去;那贱人不防,倒栽在地。
我冲李令月笑道:“令月,咱赶紧回宾馆吧,蓝妞……田玉真的病得很重。”
李令月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抿嘴道:“如果是看病,那还是找他吧。”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看正呲牙咧嘴爬起来的任建,再看看深谷幽兰般的李令月,一时不知说什么。
任建固然会看病,但我印象中一直将其视作自学《黄帝内经》的假把式;或许他那神秘的宗门会医术,但我绝对不会同意将蓝田玉拿去作小白鼠。
任建从我身边走过,一边拍着屁股上的灰,一边狠狠瞪我一眼,说道:“赶紧!死了可别怪我。”
李令月伸手过来扶着蓝田玉,显是催促之意,我只好不明不白、将信将疑地随着任建走向宾馆。
…………
师胜珍给蓝田玉把完脉后,我会认为他是高手,任建给蓝田玉把完脉后,我仍然十分怀疑他的手段。
虽然,整个过程中任建罕见地严肃和认真。
任建却看也没看我一眼,扭头对李令月说道:“会阴、曲骨、中极两分,关元、石门、气海三分;一刻钟后,长强、命门、两分,灵台、神道三分。用完针叫我。”
李令月微微点头,返身拿来一个盒子,却是银针。
任建一脚踹在我小腿肚上,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出去啊!”
我明白李令月给蓝田玉用针的许多穴位都比较隐私,便冲任建小腿反踹一腿,然后下楼走进白桦林。
半晌,任建说道:“几个月不见,怎么成哑巴了?你就没什么给我说的?”
我长出口气,叹道:“要说的太多,不知从哪里说起。”
任建坐在一棵碗口粗的白桦树下,说道:“那就从海妃说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任建对面坐下,略略回忆,便将当初如何帮左力宏出气而痛打米小西,如何被蒋老头、老黄追杀,如何被方长征、金算命赶到蓝田,如何见着蓝田玉,如何进得山水荒一一道出。
任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仿佛要掉出眼珠来;等我说完,他长叹一声,说道:“你这娃娃亲竟然是正缘啊!”
我愣了半晌,怒道:“我这一路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听完你就放出这么一个感叹屁?谁和你作兄弟真是三生倒霉!”
任建嘿嘿一笑,说道:“不管多危险你现在不都还是好好的吗?”
我再愣,复怒道:“山水荒那么多神奇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不关心,却关心这种鸟事?”
任建哈哈一笑,满脸尽是猥琐,低笑道:“这还真是鸟事。”
我三愣,怒道:“说人话!”
任建脸色一变,正色道:“那蓝什么…..就是你老婆,她现在可是阴极阳消,危在旦夕;亏得你用道气灌注之法,不然她早就阳尽而亡。”
我皱眉道:“真有这么严重?你到底是哪个宗门?是不是专门行医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没把握就别瞎来。”
任建有些恼,皱眉道:“爱信不信!
我见任建不似玩笑,更想着李令月应该不会和他一起开玩笑,便有些心动;又想着他和李令月正是师胜珍所说的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一男一女,遂说道:“说具体点,怎么个治法。还有,蓝田玉浑身发烫,怎么会是阴极阳消?”
任建丢出一个白眼,说道:“亏你还是修真者,阴阳中和之理总该明白吧?现在你老婆体内阴气极重,阳气却被尽数逼出体外;体表越是发烫,体内阳气越是不足。对了,她遇到什么事,怎么体内会有极阴之气?”
我听到极阴之气四字便有些恍然,再一思索,便将蓝田玉的病因梳理明白。
蓝田玉以前一直暗自压制修为,等商渭水不在山水荒时便一举破境;这种奇事听着比较令人神往,但实在对破境者体内阴阳二气的平衡有着极大的破坏。而破境之后她便随着我一路逃命拼杀,更在山水荒界面里又被南宫罴的至阴灵气所侵,自然落下阴阳失调的病根。
但是,最后导致蓝田玉病发的却是我无意打出的那记坤象指!
乾天坤地、乾阳坤阴,坤象指本就蕴含坤卦的天地极阴之气;蓝田玉体内原就阴阳失调,而坤象指便似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将蓝田玉体内阴气激活,而将阳气逼出体外。
我用力抓着头发,无比懊恼。
半晌,闻得任建说道:“头发抓光也不会导致阴极阳消的。”
我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瞪上一眼,将自己分析出的蓝田玉的病因给任建道出;他听完后微微点头,连说果然果然。
我微微思索,试探道:“那我加大道气灌注力量,将阴阳平衡下来即可?”
任建摇头道:“气为阳、血为阴,气血互为表里,必要交融才能浑然一体,你那法子如风吹长河,治表不治里,更不能长期使用。”
我心下焦急,问道:“那到底应该怎么治?”
任建嘿嘿一笑,又是满脸猥琐,说道:“我刚才不说过了吗?要治也简单,就是干干鸟事。”稍顿又嘿嘿笑道:“别那样瞪着我!你又不是圣女,还装什么纯洁。况且这样是为了救人,多么好的借口啊!”
我艰难咽下口水,说道:“你就给我一句准话,到底干什么鸟事?”
任建满眼猥琐,轻轻道出一句。
我闻言而呆,半晌惊道:“合体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