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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推波助澜

有了医生的帮忙,疾病的治愈出现了一丝光芒。只是要在每周五天上学的时间里喝很苦,味道很大的中成药。我不得不做出了一些改变,六点,由于宿舍食堂的饭难以下口,几乎没有人愿意回去吃,所以宿舍区很空,而同宿舍的那两个人会和那些“外来户”出去很久,有事上自习课都不会回来,趁着这个时间点,即便在宿舍里喝臭气熏天的中药也无所谓。熄灯后,照常在床上背对着床下疯狂娱乐的一群人,等到十二点或者一点,人群渐渐散去时,抓紧一切机会睡觉,四点半起床,在洗漱间晾凉中药,顺便好好洗洗脸,上课时不要打瞌睡就好,四月份的天,仍然是很冷,当有风刮进窗户大开的通风房间时,跟大雪纷飞时的温度极像,在洗漱间靠着发凉的暖气坐了一个多小时,五点四十的时候,听见林政的宿舍门打开的声音时,我偷偷摸摸回去了那个烟雾缭绕的209。没有见到他时,满肚子的话很想对他说,可是等到见面时,又不自觉的有一种距离感,无话可说的气氛时时刻刻围绕着,为避免尴尬,我只能尽量躲着他。六点的起床铃是我的救星,预示着我可以呼吸到稍微好些的空气了,本以为日子一天天的这么熬着,再熬一年,我就可以摆脱了,但是,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麻烦,找上我了。

四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放学,我累得走不动,在教室趴着睡了会,才慢吞吞的回了宿舍楼,当艰难地爬上了两层楼梯后,一声严厉的叫喊声传了过来,“209的,你进来!”我顺从地进屋,是那个天天叫起床的宿管,还有新换来的一个林姓宿管主任。一个倚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另一个端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那林主任呵斥着,“你宿舍的人反应,你天天早上不做宿舍卫生就往出跑,你是想干什么!”听到这句话,我身上所有疲倦劳累的影子一扫而光,瞪着主任说道,“我不做卫生!我想请问宿舍里那满地的烟灰烟头,垃圾桶里堆满的方便面桶,零食袋子,窗台上沾满油泥的污垢是我干的吗?我在宿舍除了睡觉就是趴着写作业,偶尔吃个东西,还都带到洗漱间垃圾桶里扔掉。他们生产的垃圾让我处理,这公平吗?”“那我不管,你既然在这个宿舍,你就必须给我扫垃圾!明天起,你不干活就甭出去!宿舍的规矩不是白定的!”“主任,我想请问您,规矩是什么?规矩就是每天晚上带着四五个人进宿舍大吵大闹,熄灯后忘我狂欢吗?他们无论怎么做,哪怕前几天晚上凌晨三点,我气不过,说他们一句,他们对我动辄打骂,我来求你们,你们置之不理,还骂我太闹腾。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是没有打扫他们生产的垃圾吗?他们一告状你们立马来找我,请问这就是宿舍的规矩吗?这就是一位任教几十年的老师的公平吗?”说罢,我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宿舍,我趴在床铺上,眼泪不自觉的留着,明知道这是懦弱的表现,但还是控制不住。

不一会,林政给我发短信,让我去常去的餐馆吃饭,我极力压制着难受的心情,撕下一半的纸巾擦过眼泪后,攥在手里出门了,临走时,看见从来不关门的值班室紧闭大门。到了餐馆后,他就坐在角落里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坐下,一句话不说,盯着窗外,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此时张口,哭腔会自动调出来,眼泪也会不争气地跑出来,这会影响他,甚至整个餐馆就餐人的心情,所以我极力忍耐着。许久,他才看见对面坐着一个歪脖子人,“你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来的!”我压低着嗓子挤出了两个字“刚来。”“哦。我这个游戏更新了,新的装备挺强,但是需要三千块钱。你看......”头嗡的一下,像是炸裂开了!又三千!前阵子刚买的手机已经耗尽我的能力了。此时此刻,他对我的态度和刘毅惊人的相似,我认为他们完全忽视了我的感受,在他们眼里我或许只是那个不用银行卡就能操作的提款机!“你想都别想,这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份心吧。”说话的时候,本来被淹没的嗓子却突然干涸,幻化成了冲动的火焰直冲头顶!“那你看着办吧。”说完后他气愤地走了出去,他一走我更生气了,小跑着追了出去,将路上临时买的冰淇淋向他扔去。草莓味的粉红色冰淇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身旁的树坑里,他回头瞪着我,怒气冲冲的眼神和杀人犯没有两样。我气愤地走过去,从他身边走过去,一句话不说,只是气冲冲的向前走着,向学校走去。而他,一个人在树坑旁望着我快速消失的身影,丢人,恼火汇聚一身。

晚上的晚自习,我趴在桌子上,很累,很想睡觉。这时,旁边有人戳了我一下,慢慢抬起头,是金楠。自从入学后,每天的晚自习都坐在我旁边,但是从来不说话,即使是语文比赛的培训期,也是一句话不说。他这次突然找我,让我感觉很奇怪,“你的黑笔借我下,行不?”心想着一支笔无所谓,就给他了。看着他写作业,就没管,接着趴桌上假意睡着,时不时不自觉的偷偷看一眼刘毅,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有没有看我,但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不一会,他又把我戳起来,“你看看这个!”我差点生气,结果他说这句话,很奇怪,一瞧,是手机桌面。“你看,咕噜咕噜滚!”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桌面图标拧成一个小圆球,随着他手指方向滚来滚去,很有意思。我也拿出手机折腾起来,“风车”“旋转”“滚筒”,就是没有“咕噜咕噜滚”,“气死你!你的就是没有!”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神直直盯着我的手机瞧着,我哼了一句就收起手机接着趴着,可是这人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咕噜咕噜滚!咕噜咕噜滚!咕噜咕噜滚!”如果不是在上晚自习,真想把他手机夺下来,摔个粉碎。晚自习就这样听了大半节课的“咕噜咕噜滚”。回去以后,他们变本加厉地喧闹,摇晃着不结实的床铺,我快发疯了,穿上裤子,披上衣服就下床去了洗漱间,哪怕冷些都比这烟熏火燎,山摇地动以及震耳欲聋的地狱要强。

想了很久,终于拿起手机,给姥姥发了一条短信,“姥姥,我想退宿,麻烦您明天帮我办理一下。”“怎么了?好好地怎么要退宿啊!”并不知情的姥姥很快回了短信。我想了很久,回复了一句,“不想住宿了,想回去住一段时间。”“那就先给你宿舍请假一段时间吧,留一条后路,免得到时候又要回去住,麻烦。”我简单地答了一句“嗯,谢谢”就收起手机,呆呆地坐在刺骨的暖气上看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夜景,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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