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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入凌云

烈日阳阳,如一团火一般悬挂在高空之上。或许是因为愤怒,也或许是因为不满,如同一团团火箭从九天之上爆射而出,欲撕裂大地。但是可惜,那火箭到了地面,却被无尽的皑皑白雪冷却了。

可能只是一瞬,亦或者是永恒。古辰感觉自己沉睡了很长时间,也感觉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黑暗仅仅停留在上一次的记忆中,不过是呼吸之间,光芒又回到了古辰的眼中。

满目的白色,闪烁着洁白的亮光。大地犹如一面镜子,反射着烈日洒下的光芒。

“雪山?”

睁开眼睛看到皑皑的白雪和蜿蜒无尽的山脉之后,古辰心中十分怪异,他感觉像是在做梦,因为古辰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和在昆仑山上看到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难道失败了?还是说我在做梦?”

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之后,古辰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直升机和六叔古林鹰已经不见了,而且太阳似乎比以往古辰所见到的还要大。大了至少二分之一左右。

“天玄!!”

仅仅喊了一声,古辰就闭上了嘴。因为古辰发现身处的环境,与之前昆仑山相比的确有所不同。大!没错就是大。如果说之前古辰所在的昆仑山是一的话,那么现在的山脉则是一百。

在古辰身后的山脉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如果古辰继续大喊的话,那么他就能看到非常壮观的雪崩场景了,当然是人生中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这里是昆仑,因该说是真正的昆仑。”

天玄的声音从古辰的身旁传来,但是无论古辰怎么寻找,却依然找不到天玄的身影。

“不用找了,这里是‘真’,你本不应该存在。所以对于这片天地来说,你是外来者。法则不会接受陌生的秩序,所以你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隔离的。”

古辰听完天玄的话顿时目瞪口呆,也就是说他现在看不到这片天地中存在的秩序,同时这片天地的法则也将自己推出在外。

“真即是有,假即是无。法则和秩序只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逻辑,它判断事物的准则却是你自己。”

天玄的话语刚落,古辰就感觉意识之中貌似多了些什么。仔细寻找却是徒劳无功,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天玄的声音又传来了。

“抱元守一,恪守本心。”

“等一下!能说的明白一点么?我不太清楚什么叫抱元守一,恪守本心。”

古辰听到天玄的话之后,汗都出来了。虽然自小喜欢玄学,但是很多古语是无法正常解释清楚的。

“排除杂念,保持心灵清静,这片天地之中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让意志与肉身向抱合一。”

听到解释之后,古辰便按照天玄的说法,将思想放空。控制自己的意念,想象整片天地只有自己。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开始了现世瑜伽中所谓的冥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

“咚!”

当古辰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只感觉全身已经被冻僵了,根本不听使唤。

“我最开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站着抱元守一,但是现在我懂了,是因为你太过愚蠢。”

听到天玄那种毫无感情的音调,古辰很想破口大骂,但是现在冻得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正在古辰感觉自己即将要被冻死的时候,从他头顶处传来了一丝暖流,并不强烈,但是却在他体内生生不息,将身上一切的不适全部驱散而去。

“双足跏趺、双眼微闭,重新再试一次。”

古辰此时也没有跟天玄怄气的心情,便按照天玄所说,就这么盘腿坐在了雪地之上。

大概一盏茶左右的功夫,也就是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古辰只感觉自己的上半身越来越热,尤其是脐下和胸口檀中最甚。又过了一会,古辰开始感觉眉心处有一股引力,正在慢慢的吸走他的意识。

古辰此时显得非常惊慌,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意识不被吸走,但是他反抗的越是剧烈,引力就越是强大。最后古辰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以胸口为中心不停的逆时针旋转。

“喀拉!”

旋转中的古辰好像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后这声音的出现,古辰旋转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眉心处此时已不再吸取他的意识,反而感受到一种肿胀感,似乎要有什么东西从深处喷发出来。

这一次古辰没有抗拒,继续恪守本心,将自己所有的意识、气息全部压缩在身体之内,不外泄一丝。越是压缩,古辰眉心的肿胀感觉就越是强烈。最后古辰缓了缓心神,一鼓作气将全身的气息和意识又向身体里压缩了一大截。

“轰~~~!”

古辰虽然是闭着双眼,但是他却感觉到眼前有着无数刺眼的光球,从眉心中爆发出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古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念,将原本压缩在身体内部的意识全部释放了出来。

“咔!嚓!”

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流瞬间袭入了身体,古辰现在只感觉全身冰冷无比,较方才冻僵时更寒冷了千万倍之多。实在忍受不住的古辰惊慌失措的睁开了双眼....

天地还是那片天地,只不过比之前更为清晰。那种感觉就好比一个高度近视的人,在配上近视眼镜之后所观察的世界一般。更为明亮、更为清晰。

“感觉如何?”

“冷!”

听到天玄的话,古辰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一句,向天玄的地方望去。

“啊!你是天玄?”

现在的古辰终于看见了天玄,只不过与之前所见到的已然不同,并不是红色的脸和长着三只角,四只手臂的怪异生物。

这一次,站在古辰身旁的,是拥有一头如同周围天地一般颜色的雪白长发,如同刀刻一般的棱角,配上那变化不大,却又显得更加精致的五官。身穿一身紫黑色的龙纹长袍,双手自然的背在身后,让古辰居然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天玄就站在古辰身旁不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古辰只觉得对面的人似乎就是这片天地,看着看着就感觉天玄消失了。但是望向后方的雪山,却又发现天玄异常的显眼。

“我曾经说过,在我眼里,我和你的区别不大。”

天玄的话将古辰从震惊之中拉扯了回来,不敢再继续观察天玄,古辰觉得,天玄有一种力量,如果看的时间长了,就可能再也不会清醒过来。

“这是你真正的面目?”

“你之前见到的是真,现在见到的也是真。我的形态并不重要,我记得你不是感觉很冷么?”

“呜呼~~”

一阵狂风打着旋冲着古辰奔来,看着圈起了雪粉的旋风。此时古辰终于知道,感觉到最大的不同是在于自然的气息,之前古辰并没有感觉到所处的是一片天地。虽然也被冻僵了,但是与现在相比缺少了更加真实的感觉。

“呃..”

寒冷让古辰习惯性的拉了拉衣领,但是手伸到一半就僵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不见了。

“我说过,法则不允许陌生的秩序存在。就好像之前你看不见我一般,融入这片天地法则之后,你与之前存在的任何东西,都已经无法在这片天地中出现了。”

似乎发现了古辰的疑惑,天玄冷冰冰的向他解释道。

“那.里(你).里(你).棱(能)。。鬼(给)。。鬼(给)罗(我)一件衣服。。吗吗.吗?”

现在的古辰,就感觉自己站在南极,同时喝了一口罗斯海的海水,从里到外透心的凉。牙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就连舌头都已经无法伸直了。

天玄听到古辰的话点了点头,将手一扬。古辰身上便多了一件黑金色的劲装,说也奇怪,这身劲装虽然看起来薄如轻纱,但是穿上之后,古辰只觉得温暖无比。

“这是我偶然间得到炎甲冰蚕的蚕丝制成的,不是什么宝物,送给你抗寒也就足够了。炎甲冰蚕可化万物,它的丝制成的衣服也是如此。你可以随意改变你所希望的形态”

虽然古辰并不知道天玄的真正身份,但是他隐约觉得这件衣服并不是像天玄所说的那样简单。

身体慢慢的恢复过来之后,古辰也渐渐的适应了这一切,毕竟在他的眼里,天玄已经是功参造化的人物了。

但是古辰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开口对天玄道。

“我之前发现的那个剑柄究竟是什么?”

天玄听到古辰的话,默默的看了他很长时间,直看的古辰心里发毛,天玄才慢慢的用它那特有的冰冷音调说道。

“我曾经对你说过,剑柄就是‘真’,就是你所处的这片天地。”

“不可能,如果那就是这里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缩小到了剑柄之中么?”

这种感觉让古辰很难受,就像动画里面的小人国一般,像玩具一样。

“听过佛教所说的‘须弥纳芥子’吗?”

听到这话,古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虽然现在他所接触的事物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但是把一座山装进一个豆子里面,这种理论依然让古辰无法接受。

“我问你,这片天地有多大?”

见古辰没有相信,天玄突然向他问道。古辰听到天玄的话一愣,并没有弄清天玄的意思,想了想却没有回答。

天玄没有给古辰继续思考的时间,继续又问道:“这片天地,是否已经在你的脑中了?”

一道闪电突然从古辰的脑中划过,一闪间他似乎已经抓到了答案。但是思路却并不是很清晰,古辰瞧了瞧天玄,可是天玄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过了很长时间天玄才慢慢的对古辰说道:“有些东西对你来说为时过早,现在并不是你所能了解的。”

“你我此间因果已了,待到时机成熟之时,自然有再见之日。日后你造化如何,全凭自己。”

古辰听完天玄的话后,也明白到了离开的时候。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起身对着天玄缓缓的鞠了一躬。但是抬头时却发现天玄居然侧身躲开了,正待疑惑之时,却突然发现天玄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正想叫住天玄,才赫然明白,并非是天玄距离他越来越远,而是他自己向远处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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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黎明的第一缕光亮穿过云层照在凌云山第一主峰,在主峰之上长着一大片笔直的树木,当阳光照在那片林中,每一棵树木犹如一片插在山峰中的利剑撕破了天空的黑暗。

借着袅袅的雾气,可以隐约瞧见在那片利剑的正中央耸立着一座威严的宫殿,在宫殿前方有一条笔直大路直通一座巨大的广场,在那广场之上倒插着一把巨剑。

巨剑与宫殿高度相仿,在巨剑的剑身之上雕刻着一条蜿蜒的巨龙,巨龙的龙头好似冲破了桎梏一般竟然探出了剑身,一双威严的龙目正凝视着正前方。

这,便是北方六大宗派之一的天剑凌云宗。

凌云宗以正派自居,其宗内又多是杀伐果断的剑修。所以无论是在仙佛,还是魔妖之中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宗。凌云宗拥有十座山脉,除第一主峰剑林峰之外,其余九脉被正派称为凌云九尊,当然,在魔道人眼里,则被称为凌云九杀。

剑林峰天剑广场之上,九脉没有外出的全部凌云宗弟子,此时都聚集在广场之上,因为今天是凌云宗百年一次的开宗大典,同时也是凌云宗大开山门,招收新弟子的时候。

此时的凌云山门处,早已是人满为患。北方六大宗门之一,那些拥有资质的人,自然都是击破头颅也想要进入的。期待着某一天,学得一身惊世的道法,纵横天地,长生不老。他日功参造化,悟透天地自然,羽化登仙。

名气越是响亮的门派,要求就越是严格。这与如今知名的高等学府是一样的,每一个学子都是拼命的努力,为的就是那少得可怜的名额,期待着毕业之后出人头地,功成名就,岂不是快活一生?

当然,对抱有这些想法的人,古辰对他们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想要功成名就,出人头地?这种想法与快活和潇洒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功成名就只有老子,真正快活潇洒的还不是你儿子和孙子?

可惜,现在的古辰与曾经他所不齿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两样。因为现在的他同样在人群之中大喊着。

“嘿!别推了!说你呢!那死胖子,在家白菜拱习惯了是怎么着?出来就往人身上拱?”

“还有你!胡子都白了,就别搀和年轻人的事儿了,明早太阳都不一定能瞧见,还想着长生不老呢?有俩糟钱儿,先买个棺材当床,省着蹬腿了招苍蝇!”

实际上古辰是刚到不久,望见山门前人山人海的架势,心里也咚咚敲鼓。但是也没办法,天玄一巴掌把自己扔出来,什么都没交代。仅仅是在弄走自己的同时,把现在所处世界的语言传给了他。

一路打听才知道,今日正巧是凌云宗广收弟子,打开山门之时,一心想要修炼的古辰打听了凌云山所在之后,便一路飞奔了而来。

所幸距离不是很远,赶在山门打开之前赶到了。别看古辰嘴里面骂的勤快,但他可是从人群后面挤进来的。

“铛!”“铛!”“铛!”

悠远的钟声从山顶处传来,正在推搡的人群听到钟声后,也都停止了推挤,齐齐的抬头向凌云山上望去。

“凌云匣中九寸芒,日起霞光斩妖王。寒星冷月孤霜去,唯我天剑万世扬!”

“寒星冷月孤霜去,唯我天剑万世扬!”

“唯我天剑万世扬!”

古辰只感觉从山顶开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声音竟然在自己灵魂深处炸开。这可使得他双腿一颤竟然险些摔倒,双腿打颤的古辰,勉勉强强的站直了起来。

随即一抬头竟然发现,周围本来拥挤的人群已经变得宽松了很多,定睛一看才明白,在场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此时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古辰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从山顶传来的声音所打断。

“站立未倒者,跟随凌云宗弟子进入山门,参加宗门考验!”

此时的古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明白,看来这进山门的资格算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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