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叫说下楼。
将相机重又放进背包的时候。
翻到的手机刚好闪了最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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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偏远,信号不是很好。
再者脱产休息了,也没多少业务上的联系。
往来的朋友寥寥,且都是如自己一般的闷蛋。
平时也全当时钟的。
现在的情形没多少需要注意时刻的必要。
所以就一直丢在包里,没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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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7个未接来电的提示之际,晓文已先行下楼。
略加思索了片刻,便将手机掏了出来。
关机,怕耗电太多。
搁在枕头边,只等回来在查阅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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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厅堂里,父亲换了身便装。
退伍后的穿戴,一直还是绿色行头。
说是过会儿会有车来接,要去镇上吃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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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大钟原本没怎么在意。
这会儿却是响亮得很。
嘀嗒嘀嗒的老旧声响,在空旷的厅里绕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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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三个人就都这么各自坐着。
父亲坐姿端正,一如既往。
晓文也很安静,只是偶而会环顾一下。
不时,将目光停留在桌椅,或者墙上的旧照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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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她的目光,也望过去的时候。
才发现全是黑白的旧照里也有一张彩色的。
经过裁剪之后,贴于期间,色差不大,很是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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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很暗,厅里也一直没有开灯。
只有屋外还有不曾间断的声响传来。
流浪的犬只,不知名角落里迂回的风。
远处街坊间聊天的细碎,顽皮孩童的追闹。
甚至,还有谁家炉灶里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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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来自外面的一道光亮投在墙上。
才看清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女子,原来是母亲。
大红棉袄本色鲜艳,却是相片退色了不少。
那微笑依旧,却是随着周遭的好些过往瞬间一起。
随着灯光熄灭而重又黯淡下去,却不再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