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从地上爬起来,快速朝着弘渊爬去,将弘渊搂在怀里。弘渊看了看小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身形也渐渐变化,化为原形。轩辕剑自己挣脱了出来,倒在地上。小蕊突然想到了什么,抱起弘渊,朝府门外跑去。
袁毅心事重重,也在反思自己。自己总以为是妖怪就该杀,可弘渊的心性却是如此善良,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善良。看来,有时候人妖之间的区别并不是那么重要。
小蕊带着弘渊来到道场,径直冲到于吉的房间。于吉正在调理气息,看到小蕊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山猫。于吉忙问:“小蕊,你怎么如此慌张?出什么事儿了?”小蕊话里带着哭腔,说:“求师傅设法救他!”于吉走到前面,看了看弘渊的伤势,说:“这是轩辕剑所伤!”小蕊哭着说:“师傅,现在来不及跟您细说,您快点想办法救他。”于吉摇摇头,说:“这轩辕剑本就是妖魔的克星,他现在几乎已经魂魄散尽,我也无能为力。”这时候,左慈进来了,说:“谁说无能为力?”跟在左慈身旁,还有一个老者,身长七尺有余,看上去约有六十岁,步伐强健,一袭灰色布衣,身上背着一个药箱,正是华佗。小蕊开心地说:“华师叔!太好了!”华佗对小蕊说:“把他放平!”说罢,从药箱中取出针包,以五行之法将金针渡于其全身穴位,又以中药敷于伤口两侧。只见瞬时青气环绕,渐渐地,弘渊重新化为人形。
华佗并未放松,将弘渊扶起,使其坐在床前,将全身的真气渡入他体内。左慈于吉见状,连忙帮忙传输真气,半晌之后,弘渊渐渐恢复了气色。华佗再度将弘渊放平,对小蕊说:“眼下虽然暂时将他救了回来,只是他身体仍然很虚弱,需要天之涯的血兰花调理,需要辛苦你一趟。”小蕊一口答应下来。这时候,袁毅也进来了,恰好听到了华佗的话,对华佗说:“我也去!”华佗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左慈见袁毅进来,便将手中的《法陀宝刹》递给他,叮嘱道:“这是一本记录了我半生心血的经文,你好好研读,必定对你修为大有裨益。”袁毅接过经书,好奇地问:“仙人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经文赠与我?”左慈面无表情地说:“你只管好好研读,不必多问。”袁毅将经书贴身放好,朝左慈等人行了礼,就告辞了。
看着袁毅和小蕊走远后,于吉对左慈说:“你这样对他是否太过严厉?”左慈说:“我若一味宽纵,结果只会害了他。你也看到,他无论性格还是能力都亟需锻炼。”于吉理了理嘴边的胡须,不再说话。
袁毅和小蕊走在路上,问道:“天之涯在哪?”小蕊眉毛扬了扬,回答说:“天之涯位于珠崖郡的最南端,珠崖郡与交州仅一海之隔,气候却千差万别。岛上风景优美,四季花树葱郁,生机勃勃。天之涯位于珠崖郡最高的五指峰上,从那里,整个涨海的一览无遗。我和师傅曾去过一次,那里真的很迷人。”听着于小蕊的描述,袁毅也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同时,又想到华夏大地上奇异景观数不胜数,自己却所知甚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到处游历一番,也不枉费到世间来一趟。而在他们身后,一直有个人在偷偷跟着。
很快便入夜了,二人来到交州的一处客馆,点了二楼两间临近的房子。小蕊进了房间以后便早早地睡下了,袁毅则将灯火点上,仔细研读起左慈所赠的《法陀宝刹》,了解了入门的基本仙术,却还是不会操作,心中不觉涌上了一丝惆怅。忽见窗外月色如水,就决定出门走走。
倚在门前的栏杆上,袁毅静静地看着漫天星河,忽然间斗转星移,天象骤变。袁毅惊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揉了揉眼睛,发现一切已经恢复原状,似乎一切都未发生。就在他认为一切不过是幻觉之时,星象再次骤变,演变的轨迹似乎有什么规律可寻。袁毅的手不自觉地随着星星的轨迹舞动着手法,突然间一道光从手中飞了出去,打在了对面的树干上,将那颗粗壮的大树拦腰截断。袁毅不觉得心底一惊,忙暗暗记下手法,发觉竟然和宝刹上写的“乾坤指”如出一辙。只见宝刹上还写道:乾坤指,以全身真气会于无名指后发出,有蓝光,性寒,于夜间使用效果更佳,为玉虚宫三大指法之一。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袁毅悄悄的从阁楼上下来,去看了看那颗断了的树。在断裂处,仍然残留着一小片白色的霜。突然发觉树后有什么动静,袁毅过去一探究竟,却看到惊魂未定的胖墩。袁毅先是一惊,而后激动地叫到:“胖墩!你没事?太好了!”胖墩一听到袁毅的声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却说不出话来。袁毅把胖墩拉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轻声地安慰。半晌过后,胖墩才道出事情的原委。
当日,袁毅从后门逃走,袁隗不放心,就交代胖墩追过去相机行事。胖墩刚到后门,侍卫都围了过来,情急之下,胖墩跳到了后院的枯井里,才逃过追捕。几天过后,有人清理田宅,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胖墩,才将他救了出来。胖墩只说是失足跌入井中,那人也并未起疑。休息一天之后,胖墩就出了洛阳,一路打听袁毅的下落。途中遇到一个老人,叫他往江南来寻。一路上,却看见妖魔横行,心惊肉跳,每晚都躲在道观里。前几日见到袁毅,却不确定,所以就偷偷跟着。见袁毅出了房间,就躲在了树后,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袁毅听完后,将胖墩搂在了怀里,眼角泛起了一丝泪花,激动地对胖墩说:“你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早已情同手足。如今爹娘都不在了,你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胖墩点了点头,说:“少爷这些天一定也过得不好,您都瘦了一圈了。”袁毅对胖墩说:“从今日起,你我不再是主仆,而是兄弟。你本名安,我以后就叫你袁安。我长你一岁,便是你兄长。”胖墩连忙推托,袁毅一再坚持,倒也没办法。今日相见,袁毅高兴极了,带着袁安回了阁楼,又说了好一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