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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龙源楼沈浪初相遇 女飞贼大闹迎亲宴

林源出了恭亲王府,再次茫然不知所往。逛了逛玉器、商行,买了些玉佩、书籍,索性又到龙源楼中坐着。

林源只要了一壶茶放在桌上,一口未喝。昨天的事,林源早已不放在心上,只是心情难免抑郁,他还不想回去。

渐渐的天色已晚,龙源楼中食客满座。龙源楼的伙计们已经看了林源几次,当一个小二不知第几次经过林源身边时,林源叫住了他,道:“一间上房。”小二欢喜的大声道:“好叻,一间上房。”林源抛给小二一定银子,少说也有五十两,小二脸上的笑容更见真实,直接领着林源上楼去了。小二安置好林源,才到柜台登记。

林源被带到房间后,就打发小二离去。将房门关上,打量一下环境。龙源楼不愧是京城最好的客栈,房中陈设可比得上一般富户了,椅凳都擦得干干净净,被褥都是全新的。虽然如此,林源心中仍有些芥蒂。毕竟是客栈,不知住过多少人,一想到那些香的、臭的、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各色人物住过这间屋子,睡过这张木床,用过这只杯子,林源心里就不自在。看到什么都觉得不干净。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许久之后才动了。

只见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床薄被,将被子铺到床上。他在雅间坐着的时候虽然没有垫东西,却用法术结成一层隔膜,等他离开是隔膜自然消散,这个法术凡人是看不到的。林源在屋里设置好结界,便盘腿在被子上打坐修炼。一夜无事,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林源收功。将自己拿出的被子抛到地上,屈指一弹,一束火苗瞬间弹到被子上,那被子哄得一下烧起来,燃烧之快,就像火遇到油一般。也不知那是什么火,片刻间一条锦被已荡然无存,没有灰烬,地上也没有烧痕,若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相信这里曾燃过一把火,烧毁了一条被子。

林源处理了被子,推门而出。大堂中已有许多人在吃早饭,林源径直下楼,到柜台结账。昨日给的五十两银子付他的房钱已绰绰有余,账房先生正要找给他零钱,林源道:“不用了。”就向外走去。

林源站在龙源楼门口,左看看,右看看,附近的几条路几条街,几条胡同,都是他昨日已走过的,他今日不想重复,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身穿敞裘,头戴一顶黑色破旧风帽的落魄男子从林源身前经过,风帽紧压着眼帘,瞧不清他的面目。那落魄男子经过林源身边时,似是看了林源一眼,林源却一直看着他。只因在这繁华的京城中,唯实少见这样的人。这人不像乞丐,衣不蔽体。不像平常人,衣饰整洁。更不像富贵之人,穿着考究。他这样不伦不类的装扮,显得与这京城格格不入,让无所事事的林源忍不住目光随着他移动。

落魄男子似乎感觉到林源那平淡的就像观赏风景一般的目光,他停下脚步,向林源走去。林源默默的看着他走到跟前,落魄男子抬起头,将风帽向上推了推,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他的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懒散,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此时,他却在乎林源的目光,所以,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离开,而是走了回来。只因在落魄少年眼中,林源也是个奇特的人。

在这严寒的天气,众人穿着厚厚的衣物以抵御严寒,林源却一身单衣。林源的容貌看起来很是平凡,体格看起来并不强壮,肌肤更是娇嫩胜过女子,手上也是白净如玉,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个茧子,十足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公子,不像是身具内力,能抵御严寒的江湖人。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干净而透彻,即像不谙世事的孩童,又像是洗尽铅华后的长者。他周身的气质更是奇特,站在那里,即让人容易忽视,又让人无法忽视。落魄少年行走江湖多年,也从未见到过像林源这样的人。

落魄少年与林源对视片刻,林源便移开目光。落魄少年笑道:“兄台刚才为何瞧着在下,可是在下有什么不妥?”林源不答话,转身就走,他觉得与陌生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林源在前面走,落魄少年在后面跟,林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直走出城门,落魄少年也一直跟着。出了城,林源向城东的小山走去。

不久前刚下一场大雪,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林源慢慢的走着,一步一个脚印,落魄少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林源越走越快,脚印越来越浅,到后来竟致踏雪无痕,快的只能看到一道残影。落魄少年亦步亦趋的跟着,竟然没有落下。只见雪地上,两道残影向着小山飞掠而去,柔软的雪层上竟然没有丝毫痕迹。

到了山脚下,林源停下来,落魄少年也停下来,二人都是脸不红,气不喘。林源没有回头,看着面前的山一字一字缓缓的道:“为什么跟着我?”舒缓的语气,清朗的嗓音,在落魄少年听来,竟如仙乐般优美,夹杂着冰雪的清凉,渗透入每个毛孔,仿佛打开了全身的窍穴,觉得浑身舒畅,身心都放松了,真是说不出的舒服。林源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落魄少年沉浸其中,只愿林源说的再慢些,说的再多些,他好细细品味这声音的感觉。可惜,林源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

郊外天寒地冻,人烟稀少。天地间一片沉寂,只有呼呼风声,夹杂着二人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为什么。”落魄少年打破了这沉寂。林源再次举步,一步一个脚印向山上走去,落魄少年仍然跟着。

两人默默的走到山顶,山顶有一处平地,上面有一块丈余大石,林源袍袖一挥,石上积雪瞬间清理干净。接着,林源拿出一条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皮毛的毯子,铺到大石上,然后盘腿坐在上面。落魄少年站在林源面前,抱拳道:“在下沈浪,敢问兄台大名?”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沈浪如此迫切的想要相交,他一见到林源,便被林源吸引。沈浪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沈浪只觉得今日若是错过了,自己肯定要后悔。所以,沈浪才不辞劳苦的一路跟着林源。

阴阳相吸乃是天性,自古女子皆属阴,男子皆属阳,像林源这样身为男子确是极阴之体的人,实在少见。正因为他体质极阴,对阳性男子的吸引比女子更强,男子阳性越旺,便越容易被吸引。殷少广是纯阳仙灵体,与林源这个纯阴仙灵体的吸引就像磁石的两极,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能相互吸引。因此,殷少广在见到林源时才会是那般表现,林长生才会对林源用情至深。这个沈浪也是个阳性极强的人,自然会被林源吸引。只是,林源似乎天生缺少感情,即使被吸引了,也只是觉得那人顺眼而已,丝毫没有其他想法。

林源觉得沈浪顺眼,就没有甩开沈浪,任由他跟着自己上山。沈浪报完姓名,林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林源。”沈浪嘴角的笑容扩大,“林源”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信息,只这两个字,沈浪便知道了他想知道的。

沈浪作为一介布衣,面对着林源这个王爷,依然洒脱如初,笑道:“没想到竟是荣瑞王爷,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林源道:“聒噪。”沈浪无奈的笑笑,笑容中含有无限包容,仿佛林源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不是地位超然的王爷。

林源十指翻飞,迅速的布下一个聚灵阵,一重结界,就这么修炼起来。此时太阳刚刚升起,生机最盛,林源一般在这个时候修炼乙木之气。他在修炼上虽不刻苦,却很自律,只要到了修炼时间,不论何时何地,他都要按时修行,几十年如一日。

半个时辰后,林源收功。沈浪还在,还在雪地上站着,他看着林源,眼里只有一个林源。林源解了阵法和结界,从大石上下来,站在雪地上,收起毛毯,说道:“你还要跟着?”沈浪叹息道:“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是时候该走了。”林源“嗯”了一声,算是答复,沈浪抱拳道:“后会有期。”便展开身法向山下略去,片刻便到山下。

沈浪这一身轻功在武林中几乎无人能及,在林源这个修士面前却如小儿学步一般,沈浪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沈浪走后,林源一步步走下山,这次他用的是缩地成寸的法术,几步间竟到了城内,到了一户人来人往的人家门前。那些人来去匆匆,竟然没有注意到林源。林源站在门侧,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听着他们的只言片语。总结出,这户人家要嫁女儿。了解情况后,林源继续向前走,却不知道,这家的女儿嫁的不顺利。

昨天晚上,一个女飞贼光顾了这户人家,当她要下手时,看到新娘子正在寻死,一时间忘了自己的目的,大声喊道:“不好了,新娘子上吊了。”她这一声喊使得新娘子家一片纷乱。

新娘子家的人听到喊声都向新娘子的屋子涌来,只见一个蒙面女子正在解救上吊的新娘子,家人赶紧过去帮忙,把新娘子救下来。新娘子已经晕迷,她的父母扑倒女儿身上痛哭。蒙面女子掐着新娘子的人中,新娘子悠悠醒转,醒来后与父母哭作一团。她的母亲哭道:“傻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怎么活啊!”新娘子啼哭道:“女儿实在不想嫁给他呀,女儿若是进了梁府与进入火坑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死了干净。”蒙面女子大声道:“好了,别哭了,想想怎么办才好。”新娘子的爹这才想起还有个救命恩人,只是这救命恩人的装扮实在不像良家子。只见她一身劲装,体态玲珑,一方黑帕蒙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新娘子的爹拭干眼泪,向蒙面女子道:“你,你是?”蒙面女子将黑帕一把拉下,是个清秀的女子。她抱拳道:“我是小燕子,本来想来贵府借点银子花花,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小燕子看不过去,就把她救下了。”新娘子的爹觉得小燕子不是坏人,放下戒心,笑道:“小燕子姑娘还真是豪爽。姑娘救了小女一命,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哎!”他叹息一声接着道:“可惜‘救得了病救不了命’啊,小女还是要嫁进梁府。”

小燕子眼珠子一转,说道:“不如你们赶紧逃了吧。”新娘子的爹道:“梁大人官大势大,能逃到哪里呢?”小燕子沉吟半晌,一拍手掌,说道:“不如这样吧,明日我替你们女儿拜堂,你们连夜送她走,到时候事情败露,你们就到梁府要人,说他弄丢了你们的女儿,这样以来,他们没有道理,就不会为难你们了。”新娘子一家听了,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忙向小燕子道谢。“不过······”新娘子的爹还有些为难,小燕子道:“不过什么?”新娘子的爹道:“女侠怎么脱身呢?”小燕子笑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难不到我小燕子。”

新娘子一家千恩万谢,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日上,梁家来迎亲,小燕子便蒙上盖头,坐到轿子里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梁家。拜过堂后,送入洞房。等人都退出去后,小燕子掀掉盖头,抽出一条床单,将新房中值钱的珠宝、金银器皿一扫而空。小燕子动作这么大,今天人又多,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小燕子是有些功夫的,虽然在江湖上排不上名,打几个普通人还是可以的。只因他们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小燕子只好逃之夭夭。由于背了一大包东西,始终摆脱不了追她的人,她跑到大堂,那里宾客不少。小燕子东躲西…藏弄翻不少东西,一时间,大堂里乱糟糟,闹哄哄。

最后,小燕子见逃不出去,索性把背着的东西一撒,高声喊道:“看呀!梁贪官府里的东西,什么都有,都是从老百姓那里搜刮来的,大家见到的都有份,抢呀,来抢呀!”起初大家都不敢拿,总有人见钱眼开,伸手拿了一个,有一就有二,到后来竟都抢了起来,小燕子正好趁乱逃走。

她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始终摆脱不了追兵,迫不得已躲在一个竹篓下。被路过此地女扮男装的夏紫薇与金锁所救。

夏紫薇竟然与小燕子一见如故,二人互通姓名,小燕子讲了她扮新娘子的事,夏紫薇觉得又惊又稀奇,二人成了好朋友。命运就是这么神奇,那时候,夏紫薇已经在林源的帮助下认了爹,还是与小燕子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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