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夫交战手册(子心)
楔子
星期二的午后,宁静、闷热,街道上往来的车辆不多,相对的来逛百货公司的人也就更不多。
下午三点一刻,依照惯例,是百货公司六楼,每家女性贴身用品专柜研讨业绩的时间。
“丝斯蔻”,一家有些过时,却仍然力争上游,秉持着永续经营的女性贴身用品专柜厂商。
依着排定的使用时间,小小的会议室里,坐着四个专柜小姐、一个略微发胖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打扮娇艳时髦的美丽女子。
“我方才说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一阵冗长的沉默后,中年男子终于站起身,如发狂的黑熊吼道,“看你们四个长得也不差,为何业绩老挂车尾?”
已经四个月了,他专柜的业绩在这家百货公司里排名倒数第一,连地下美食街的随便一个摊位都胜过他!
所以,今天他才会重金礼聘,将一楼化妆品专柜的天后级销售小姐请来,指导他的四个专柜小姐,如何“行销”。
四个小姐面面相觑,应答也不是,不应答也不是。
拜托,她们可看不出来卖内衣、内裤,和化妆品会有何关连?何况对座的这位“销售天后”,使的销售手段,可着实令人不敢恭维呀!
“听到没有?”见没人应答他,中年男子眉头一拧,又怒吼一声。
“听到了。”异口同声,四名女子只好认命地点头。
见她们点头,中年男子终于放心地接道:“一会后将重点以笔记记下,下班前我会来检查。”抛下话,男子才转身离去。
一见老板身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口,首先起身伸懒腰的是童賡晴。
“我现在才知道老板的嗓子吼起人来怪可怕的!”她开始扭腰摆头,清秀的脸蛋搭着一头过肩的亮眼秀发,柔软如黑缎般吸引人。
“賡晴,别说你,我也一样。”应声附和的是甘雨露,她眨动着一对圆滚的眼儿,粉嫩嫩的脸上漾着甜美的笑。
“哎——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要长茧了呢!”翻了翻白眼,蓝苡缡双手撑着下颌,显出难得的妩媚样。
“你们稍微克制一下好吗?”穆艾苹白了她们三个一眼,冷冷的嗓音固然让人听来不太舒服,但在看见她姣美的脸孔后,通常让人发不起脾气来。
“别忘了还有只狐狸的存在。”眸光扫向对座,她提醒三位好友。
经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马上回神,一副如临大敌样。
“哎哟,什么狐狸呀,你们可别不识好歹,要不是庄老板千托万请,我才懒得理你们呢!”钟景丽眸子一翻,脸色骤变,显出了极端的不耐烦。
“也不想想,谁会喜欢跟你们卖内衣的在一起呀?”她一脸嫌恶地撇嘴,又啐了声。
“钟景丽,你说清楚,什么叫作卖内衣的?”气不过,童賡晴很想上前去揍人。
“对呀,我们卖Bra的又怎样?难道你都不穿吗?”单手叉腰,甘雨露也咽不下这口气。
“穿、当然穿呀,但不穿你们公司这种地摊低级货!”钟景丽起身准备离去,抛下了最后的羞辱。
“喂,别欺人太甚!”终于,一向懦弱文静的蓝苡缡再也忍不下去了,探出头来,她嚷着声大喊,“你能那么得意,还不是靠那些‘火山孝子’!”
她从男人的口袋中掏出钱来买自己专柜的化妆品,有何好骄傲的?这事早就传得众所皆知了,不点破,是因为大家不想惹事的姑息心态。
“对,苡缡说得好,这等不耻的行为,我们当然不屑为之!”穆艾苹与蓝苡缡互换眼神,她们一同绽着胜利的微笑。
“你们说什么?”果然,“火山孝子”这几个字,顺利让准备离去的钟景丽停下了脚步。
于是以四对一,五个女人相互怒视,原本吵杂的空间,顿时安静无声,颇有山雨欲来、大战即将开打的态式。
“你以为随随便便的女人,就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地当起‘火山孝子’吗?”过了许久,钟景丽突然一笑,刻意卖弄凹凸有致的身材,扭腰摆臀地在众人面前转了数圈。
看着她骄傲的样子,一向直率的甘雨露首先开口。
“你口口声声说看不起我们卖Bra的,但你的凹凸有致,还不是靠调整型Bra,否则你的木瓜胸早就垂到地上去了!”
钟景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而童賡晴、蓝苡缡、和穆艾苹则是笑弯了腰。
钟景丽咬着唇:“就算我是靠Bar又怎样,像你们四个长相平庸的女人,就算扒光了衣服,恐怕也没有男人要!”
“谁说我们没人要?我们只是不屑像你一样涂着厚得像墙的粉,四处招摇见人!”见钟景丽只是逞口舌之能,于是她们整声齐发。
“好!”嘴角扬开邪邪一笑,钟景丽由口袋里抽出四张照片来。
“别说我小气,就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内你们能让照片中的这四个男人,各自对你们服服贴贴的,那我就甘拜下风!”
照片里的这四个男人,可是T市社交圈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有名的女性杀手、情场浪子,别说她没把握,就连社交圈中的名媛淑女也一样。
犹豫了下,童賡晴上前接过照片,与三个友人互换了眼色。
“好,如果三个月后我们能如你所说,那你要接受怎样的惩罚?”人多好壮胆,于是她不假思索地开口道。
抬眸瞟了她们一眼,钟景丽掩嘴偷笑,“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想让那四个男人变得服服贴贴?可能得等下辈子吧!
“真的!我们说什么就什么?”穆艾苹上前,由笔记本撕下一张空白页,“白纸黑字,写了才算数。”
“写就写!”一脸不以为意,钟景丽真的提起笔来,“喂,如果你们赢了,想要我们做什么?”
“舔鞋子,就舔我们的鞋子好了!”甘雨露在一旁喊着。
“舔鞋子?”钟景丽一愣,想了想后,又随即一笑,“好,就舔鞋子吧!”她异常大方地将承诺写了下来,还自动画押签名。
“对了,如果我们输了,你又要我们做什么?”忽然想起了重要问题,蓝苡缡赶紧问。
“不用了,我大人有大量,才不会跟你们一般计较!”一反常态,钟景丽笑得不怀好意。
这事是绝不可能成功的!而没成功,自然就是失败喽;失败则表示,会**又失心;对于一个**又失心的女人,已是最残忍的惩罚了,所以又何必再要求什么呢?
“好,就这么说定了!”
虽觉得事有蹊跷,但居于输人不输阵的道理,很快地,五人击掌为誓,四段脍炙人口的恋情,就此开始……
1
看着手里抽中的照片,童賡晴心里先是震惊、错愕、愤怒,然后五味杂陈,最终是百感交集。
是他!居然是他!
是那个夜夜躺在自己身旁,让她以为她将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的男子!
曾经,她知道他是花心的,是许多女人的梦中情人,因为他的绯闻总是漫传,但她相信,相信自从两人相遇之后,她即是他的唯一,他会为她定下来。
不过今日看来,事实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若她真是他的唯一,为何这四张照片中依然会有他的存在?扪心自问,她没把握,他是否还是与五年前一样,不仅花心且多情?
而且已经五年了,两人在一起的这五年来,无论她如何明示或暗喻,他总迟迟没有求婚动作?还有,他从没说过爱她!
看着照片,想想这隐藏在背后的真正原因,如今已经够明显了,不需要再找任何的原因。
五年漫长的等待,早已将她的信心全给磨平,原本自认满满的耐性,随着年复一年岁月的过去,也渐渐被磨掉,她想,或许是到了她决择的时候了?
“晴晴,你怎么了?”刚上完厕所回来的蓝苡缡,一见到平日难得发呆的童賡晴,居然会想事情想得恍神,于是她靠了过来。
“没、没什么。”賡晴勉强地收回思绪。
如果决意与他分手,是不是就要断得干脆呢?虽然心里不舍,纵使心中再有不甘,但又能如何?
“苡缡,我跟你交换照片,可以吗?”看着蓝苡缡,她做出最后决定。
两人一旦分手,她决不可能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更别说是关于“约定”一事,她相信只要对象不是他,她就绝对有把握。
“换照片?”苡缡搔着一头短发,“为什么要换呀?”对她们四个人来说,这约定中的四个男人都是陌生人。
既是陌生人,换谁她倒是无所谓,可是……賡晴为什么要换人呢?
“我不喜欢一脸英气的男人。”她说着违心之论。五年前,就是这张脸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与神魂。
为了他,她甚至全心投入内衣市场,转而开始研发设计能与他作品相搭的Bra。为了收集信息,她甚至到百货公司里当一个内衣销售员,以求能设计出最适合女性穿戴的胸罩。
“不会呀,我觉得他长得很帅呀!”抽过童賡晴手中的照片,苡缡定睛一瞧。
以男人来说,这照片中男子的五官确实是俊秀了些,飞扬的眉、过分动人的大眼、高挺的鼻梁、和那看来薄厚适中的唇,这些组合虽没有男子该有的粗犷,不过反而还多了分让人折服的英气。
“你喜欢的话,我们就交换好了!”童賡晴表现出一副毫不在乎。
耸耸肩,她压抑下心头的苦涩。是的,五年前的她还是个小女孩,就因为是个双十年华的小女孩,才会无知地将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而他,也曾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她的生命只为他而活、而美丽。但如今看来,这只是个肥皂剧式的笑话,是她太天真、太傻。
“真的要换吗?”苡缡有些犹豫,其实她抽中的照片,是这四个男人中长得最粗犷的,正好与賡晴的对象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说换就换,除非你不舍得?”强压下心头的苦涩,她半开玩笑。
就对他的了解,她知道,若撇开有些霸道和花心一事不谈,其实他应该可算是一个好情人,一个懂得嘘寒问暖、体贴温柔的情人。
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来,她承认欢笑多于愁苦,心醉多于烦忧。但猜忌却占去了她大部分思考的时间。
因为她太细心,而他呢?他则是个不喜欢将心思表达出来的男人。
“舍不得?”由上衣的口袋里抽出自己抽中的照片,将两张照片往前一摆,定睛一瞧,然后苡缡侧头一笑。“怎么会不舍得?”
同样是陌生二字,是谁都一样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单眼瞥过苡缡手上拿着的照片,賡晴抑下心口的酸涩,故作镇定地抽走属于陌生的那张。
看了眼前单纯的苡缡一眼,“我知道,你在哪儿可能会遇上他。”她大方地提供情报。
或许眼前可爱、单纯的苡缡能改变那个男人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可以,或许她也能做到,哀心地祝福!
Arthur这个品牌,是时尚尖端的代称,更是近几年来,荣登全球年轻白领阶级,高消费族群最爱的一个服饰标志。
与每个成功出名的品牌一样,其幕后往往都有位被视为神灵般的设计师,而Arthur当然也不例外,甚至它幕后的设计师,是一位令流行时尚界业者大为惊赞的人物。
韩司,Arthur品牌的创立人、设计师,更是唯一独立出资的老板,近几年来全球时装业界给他一个“阿波罗”的称号,认为他很有可能如烈阳一样,持续引领流行时尚之风。
“韩先生,这是你要的最新一期Fashion World杂志。”女助理阿茵推开办公室的门,送进来一杯咖啡和一本最新的杂志。
“谢谢你,阿茵。”韩司抬起头来道谢。
放下杂志和咖啡,阿茵习惯性地收拾起设计桌,“韩先生,我方才在外头先翻过了这期的杂志,里头有一篇关于你的采访。”
跟在韩司身旁工作,已有五年左右的时间了。这五年来,阿茵知道有很多人羡慕她的工作、羡慕她可以贴近韩司,但她们一点都不懂,其实韩司对于办公室恋情是严格禁止的,对于员工是如此,而他自己更是克守纪律。
“喔?”端起一旁的咖啡,韩司扬眉来看她,“他们将我写得如何?”对于杂志里有关他的报道,他早已司空见惯。
但有一事,他则是格外地在意——他不喜欢杂志里探及有关他个人的隐私,不喜欢别人触及他私下的情感生活,因为这会令他得耗费许多心神,去对一个他所在意的女子做解释——一个他深爱的女子。
“免不了,就是那些老套啊。”阿茵笑了笑,弯下腰来拾起一本被抛在墙角的布料目录。
几年下来,随着老板的名气如日中天,这种杂志报道,她早已见怪不怪。
“没有提及一些有关我的隐私吧?”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韩司直接点出自己最在乎的重点,不喜欢他的情人因此而曝光。
当一个名人的困扰,就是没有隐私;所以他不希望他所深爱的女人,也陷入跟他相同的困扰中。
“没有,倒是奉承的话,比以前多了很多。”将目录放回堆积成山的书海,阿茵开始收拾起地上被揉皱的纸团。
“喔?”一边啜饮着咖啡,韩司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边翻开了杂志,“流行时尚的阿波罗?”看着报道中的这几个字,他唇瓣划开了满意的弧度。
阿波罗,他喜欢这个称谓,有如太阳般耀眼、且温暖的称谓。
他的视线往下瞄扫过所有的内文报道,直到阿茵已安静地收拾完地面的纸团,“今天下午有没有人打电话找我?”阖上杂志,韩司疲累地一叹。
阿茵抬起头来,“没有。韩先生等电话吗?”
老板很少会等人电话的,这让阿茵心里升了几分好奇。
她居然没拨电话进来?“没。”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韩司由座位上站起,“一会儿后,将这些图送去打版。”随手抽起了桌上完成的作品,卷好后,他将图递给了阿茵。
“喔。”接过图稿,阿茵不敢再多嘴。
因为韩司的脸色有点怪,嘴里虽说不是等人电话,但神情看来,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没事的话,你先下去了。”看了她一眼,韩司的眉结仍不见舒展,转过身,他走到窗边去抽烟。
看着老板的背影一眼,阿茵也只好耸肩一笑,转身朝外走,准备退出去。
“一会儿如果有我的电话,记得赶快转进来给我。”她还未伸手去拉门,身后即传来韩司的交代。
“是。”阿茵回过身来应话,然后恭谨地退了出去。
会是谁呢?老板在等谁的电话?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位流行时尚界的阿波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只为等一通电话?
说实在的,阿茵很好奇。
夜已深,天边独剩几颗星星伴随明月。
冲过了澡,洗去了一整天的疲惫,童賡晴双手抱胸,伫立在窗前,抬头仰望着天边的明月。
矛盾的心里挣扎犹豫着,一会儿后是否该将“分手”两字道出口?
如果真说了,他会有反应吗?会在乎吗?还是他早就期望分手,只是总以优良情人自许的他,不忍心开口?
望着天边一轮明月,童賡晴抬头,深深一叹。
“我今天等了你一下午的电话,不是说好晚上一同吃饭吗?”还没来得及抛去心头犹豫不决的矛盾,韩司的声音已在她身后响起。
童賡晴转过身来,正巧对上他微愠的眸光,和他快步走入卧房的身影。
“打了一晚,为什么手机老打不通?”没给应答的机会,他不改一惯地强势,很快来到她的身后,习惯性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腰。
心头一拧,她该开口执问他的花心是否如旧,也该提出分手的要求,但感情再度战胜了理智。
“我、我的手机没电了。”賡晴有些心虚地说谎。
根本不是手机没电,是她故意关掉手机,强迫自己刻意遗忘与他的晚餐约会。
“手机没电,你可以拨公共电话到公司来。”抱着她,他宽大的掌缓缓在她柔美的背脊上来回抚动。
“晚上突然来了很多买内衣的客人,所以我走不开。”匆忙找到另一个借口,对于他游移的手掌,她仍旧敏感。
“真有这么忙?”俊朗的神情中沁入了几分狐疑,停止抚触她背脊的动作,他转而伸手端起她的下颌。“你怎么补偿我一整天的空等?”随着话落,他低下头来欲吻她,但賡晴闪开了。
补偿?他竟开口跟她要求补偿?那她心里的痛呢,又该找谁来索偿?
“我没打电话到你的公司,是因为你说过不喜欢我们之间的关系曝光。”心头顿升的苦涩,为她带来了一股莫名的勇气。
下一秒钟,她伸手推开他,在室内走了两步。
五年了,这五年来她一刻也没忘记,他曾说过不希望两人之间关系曝光的这句话。
而不希望曝光,就是见不得光!
至于为什么见不得光呢?他既未婚、她也未嫁,男女各自单身,交往是件很自然的事,又何必怕曝光?
如今想想,唯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不打算与她有永恒的关系!
既是没有未来的交往,又何必让关系曝光呢?曝了光,还得费唇舌去解释,不过是件多此一举的行为。
她突兀的举动,令韩司拧起了眉,“我记得你说过不在乎的!”他以为她耍脾气,全因他迟迟不肯对外公开两人的关系。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在保护她,他是个名人,一旦公开两人关系,她也会与他一样失去该有的自由,得时时担心媒体的跟监偷拍。
“不在乎?”賡晴摇头笑了笑,笑意中有几分的落寞。“那一年,我只有二十一岁。”是啊,二十一岁时的自己好傻呀。
相信刹那,不要永恒?在乎曾经拥有,无所谓会不会天长地久?
如今想来,她觉得好笑。因为她忘了自己有朝一日会长大,而人随着年龄渐长,也会变得务实、变得贪心、变得除了要刹那更要永恒。
“二十一?”思考着她的话,韩司的眼前闪过了这几年来两人相处的总总,“你没说,我都快忘了,我们在一起也有五年了。”
五年换成日子算一算,已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而对于她,他仍旧不感到厌倦,甚至每次的牵手、相拥、接吻、**,都令他感到惊叹且满足。
或许,就如她所说,是到了该向外公开两人关系的时候了,只要他对外公开,他即将迎娶她为妻,那情感生活已尘埃落定的他,就再也不是镁光灯聚集的焦点。
“是五年了。”细碎的声音,只萦绕于賡晴的喉际,她没再多说话,转身走向几步外的床铺,坐上床沿,她褪去了脚上设计特别的拖鞋,和着衣服仰躺上床。
拉回思绪,韩司的视线落在床上的她,那柔媚的模样,仍能勾动他心里最深层的渴望。
叹了声,他走回床边,扯下了颈子上的领带,“如果你真的希望公开的话,在这一次的服装发表会上,我会对着所有媒体公开我们两人的关系。”
躺上床,他覆上了她的身子,撑着双臂与她对视。
“这样好吗?毫不避讳?”賡晴又笑了,笑意里的苦涩,唯有她自己知晓。
他真的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吗?恐怕只是一时安抚她的话罢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他的话很直接,却不知已伤了她。
他认为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应该了解他的,彼此既然相爱,又何必说些拐弯抹角的话。
“是啊,是我喜欢。”今夜躺在她身旁的依然是他,抱着她的也是他,但为何她会感到心冷呢?
将那抹落寞硬是压了下来,她伸出手,攀上了他的颈项。在刹那间,她有了最后的决定,她决定放纵自己去爱他,在这最后一夜。
宽大的掌轻轻地抚上她的颊靥,他以为她已懂得他的意思,“接下来我得准备新装发表会,可能会比较忙,没什么时间陪你,有时候还得夜宿公司。”
“嗯。”她随口应了声,双手拉下他的颈子,主动献上热吻。
是她熟悉的肌肤、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唇触,但过了今夜之后,他将不再属于她。她决定松手离开,解放自己的心,救赎沉沦的灵魂。
“今晚不戴套子可以吗?”五年来亲密却不张扬的生活在一起,让他了解属于她的一切,包括关于如何计算女性的安全期和危险期。
“嗯。”賡晴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她命令自己将心头的不安苦涩,全抛出脑海。
不算熟稔的葱白十指,转被动为主动,轻轻抚过他的颌线,向下游移,抚过他令人心跳的宽阔胸膛,顽皮的画圈嬉戏。
“你这迷人的小妖女。”韩司嘴里低咒着,却忍不住体内早已被撩起的高涨欲念。
他低着头,猛地吻住她的唇,有些迫不及待地蹂躏着她软如红樱的唇瓣,急躁地启开她的唇片,滑溜的舌长驱直入,急切寻到令他疯狂的丁香小舌,紧紧地纠缠。
“嗯……”賡晴拱起身子,本能地摩蹭着压伏于身上的壮硕身躯。
他总是能轻易地挑起她的欲念,五年前是如此,现在亦然。
“这么迫不及待?”仰起头来,韩司笑了,亮如星星的黑眸中有胜利的光彩,“那你得有心里准备,明早有可能会下不了床。”他喜欢她热情的回应,这能让他傲然的男性尊严升华到最高点。
看着她绯红娇媚的脸蛋,他像是个彻底的实践家,宽大的掌轻抚过她的颊靥、诱人的红唇、细致的颈子、直接落于她大小适中的柔软双峰。
“阿司……”賡晴低唤,体内狂烧的火苗,使她的意识已陷入迷乱。
也罢,过了今夜之后,她决定放手,那又何必在乎这短暂的沉沦呢?就让自己放纵这最后一次,好将他的影像永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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