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羲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开口对幻珥说道:“漂亮姐姐,魂断灵谷可是阴气十分强烈之地,此次前去,没有主人的陪同,想必一定会遇到一些阴魂不散的鬼魂之类的东西,到时免不了会发生一些烦心的琐碎怪事,不过姐姐放心,玉羲一定会好生地保护姐姐的。”
对于魂断灵谷,幻珥早已是从鬼宠那儿了解到它的基本情况:魂断灵谷位于魂断山岭的最深处,也是魂断山岭的最低谷,那里几乎已经成为了幽灵城的禁地,幽灵城的城民对于魂断灵谷的恐惧几乎已经到了淡其色变的程度,这主要是因为凡是进入魂断灵谷之人都是有去无回的,而且即便是相距魂断灵谷有几百里的距离,也时常能听到从魂断灵谷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那个声音总会让人浑身不由自主地泛起鸡皮疙瘩。
“啊……啊……”
悲鸣而愤怒的嘶吼声从下方的灰色迷雾中传出来,传进玉羲的耳朵里,小家伙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紧了紧抱着幻珥脖子的手。
两人和净告别之后,没有片刻停留,便起身赶往魂断灵谷,由于重明等人都被鬼宠在一个月前带到魂断灵谷专心修炼,所以幻珥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坐骑,便只好自己“驮”着玉羲飞了过来。
幻珥飞身停在半空中,然后低头看向下方浓烈得几乎已经看不清任何景象的迷雾,开口问玉羲:“下方就是魂断灵谷吗?”
玉羲唯唯诺诺地探出小脑袋瓜,快速地瞄了一眼下方的迷雾,就立马将目光收了回去,然后继续紧紧地抱着幻珥的脖子,并将自己的小脸蛋藏在幻珥的颈窝处,点头道:“嗯,这里就是魂断灵谷了,不过这次的魂断灵谷为何变得这般吓人?以前小羲也有陪主人来过这里呀,小羲明明记得这里并不是想传闻中那般恐怖至极,可是今天……难道是因为主人的缘故吗?”
幻珥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猜测道:定然是因为鬼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所致,这个世上怕是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拥有让鬼魂安静的能力了吧,要不然他也不能让玉羲琴成为他的契约愿器,弹奏出这世间最美妙绝伦的音乐。
“漂亮姐姐,你当初为何如此放心将自己的契约愿兽交给主人,让他将他们带到魂断灵谷来修炼?”玉羲满脸好奇地问道,因为据她所知,在外人的传言中,魂断灵谷早已成为了“吃人不吐骨头”的代名词,不管是人类,还是愿兽,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旦进入魂断灵谷,那就是死路一条。而她的漂亮姐姐却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契约愿兽进入灵谷修炼,对于这一点,小家伙实在是有点想不通。
幻珥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玉羲的小脑袋,然后回应道:“我相信鬼宠,他既然冒死收留我,就不会用这个方法加害于我,况且我也相信我的同伴,他们想要变强的心情就像我一样,他们只会愈发地强大,而不是被强大所抹杀。”
听幻珥这么一说,玉羲终于抬起脸看向下方的迷雾,此刻她也终于知道自家的主人为何会对幻珥“情有独钟”,因为有些人,她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王之气,不关于她的容颜,不关于她的实力,这就是人格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她折服。
“姐姐,今日天色已晚,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地儿,休息一下,等天明了,我们再进入魂断灵谷好不好?”玉羲看着下方被浓烈迷雾紧紧包裹的魂断灵谷,即便今夜的月光明亮透彻,却仍是丝毫不能照进迷雾,以致于她们根本就看不见迷雾里的光景,却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从迷雾里传出来的悲鸣声,此起彼伏,让人听了心里甚是发慌。
幻珥见玉羲的一张小脸蛋已经被吓得开始泛白,心中的柔软最终被触动,心想着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最多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天明了,让小家伙休息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的。可是就在幻珥准备找个山头让玉羲休息一下的时候,突然从迷雾中传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那个声音对于幻珥来说,是再也熟悉不过了,柔柔软软的,就像棉花糖的一样的声音,让她想起了经常在她耳畔响起的撒娇声:“宝宝最爱父亲了。”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是玖世宝?”幻珥一把抱紧玉羲,然后毫不犹豫地飞身钻进了被浓烈迷雾包裹的魂断灵谷,紧接着就是玉羲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鬼宠,”寒诺寂百无聊奈地坐在靠椅上,痞子气十足地翘着二郎腿,微眯着眼睛瞟了一眼站在窗前的鬼宠,然后抿了一口手中酒杯里的美酒,懒懒地继续说道:“你已经在那儿站了有两个时辰,你究竟在想什么?”
若不是因为幻珥留下书信让他在幽灵城保护鬼宠,他才不会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天天守在一座冰雕呢,以前在他的意识里,幻珥和空清吟已经是性情冰冷的极致了,但没想到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呀,这鬼宠的冰冷比幻珥和空清吟更甚,幻珥离开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来不管他怎么与鬼宠搭话,都是毫无收获,最后他也逐渐地习惯了自言自语的生活。
鬼宠站在窗前,他身着一袭雪白色的衣袍,静静地站在镂花的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雪中的梅花。雪光从窗外反射进房中,透过窗搁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色苍白得隐隐透出淡淡的蓝色。
窗外的梅花开了,一夜之间开在漫天的飞雪中,一树树如冰雕玉琢。幽灵城是极少见到这样的场景的,因为幽灵城本身就极少会下雪,十年之内能遇到一次就已经是万幸的了,而这场雪更是来得凶猛,一夜之间,幽灵城便是白雪皑皑,红梅也尽数盛开,如此盛况真不知道是象征着福还是祸,不过不管是什么,该来的始终会来,逃不掉,躲不过。
寒诺寂慵懒至极地坐在靠椅上,轻轻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可能是由于酒精的催化作用,寒诺寂的脸蛋开始泛出淡淡的红晕,而对于鬼宠赤裸裸的忽视,他也早已是习以为常,然后继续晃着手里的酒杯,开口说道:“鬼宠,要不你再弹一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