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国都玉梁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必是被后人评说。柱国公四子侯问天,骄横无比竟逼婚当朝公主,宫门前更是大打出手重伤权贵之子近三十几人许,昏迷者不知几人。引得满朝文武百官,面圣状告柱国公教子无方,告其四子藐视皇家天威,当制大不敬之罪。但具体所知细节是众说纷纭,不为外人所知,但正是如此才更是引人遐想,沦为百姓们茶余饭后无事谈资。
大梁朝朝堂之上此时是一片肃静,但谁又知道背后是何等的凶险,所有家族势力此时参差穿插,各自的阴谋阳谋你家唱罢我登场,彼此的利益链条谁又甘心屈居人后?搬倒侯家谁又不想分上一杯羹?虽说侯破军为练气中期绝世修为,但又怎么敌得过千军万马?要是真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也照样是有死无生,顺带的墙倒众人推侯家又怎么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但是险中求胜也正是这乱局之中唯一的机会,侯家的危机已经暗伏了何止十年?如若是爆发那必是九死一生的凶险,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侯家唯一的出路。这个道理侯破军知道,侯军峰侯军雨都知道,但苦于实在无解决之法。侯问天也是由于自己的记忆,本身就是心存疑惑。也请教过侯破军,侯家如此声望,不应该能荣华近二十年之久啊?没有任何约束?如此才得知,荣华富贵背后的生死危机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境地,这才让侯问天感觉理所应当。
侯家如此多的恩宠,只是表面的昙花,虽是美丽但注定不可长久。侯家的威望也是人为的结果,二十年前大梁朝时时刻刻都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兵乱不断外敌入侵可随心所欲直达国都。时势造英雄,当时侯破军还只是一个炼体后期的偏将,但由于一次机会救得先皇性命,遂委以重任。
经过一年年的生死拼杀,侯破军亦是在军中的声望呼声越来越高,又在先皇的默许下独立出来,扶植成为可以抵挡所有权贵势力的又一派系。但谁又能想到,侯破军的潜能如此之大,人格魅力更胜所有,在军队之中几乎一呼百应万应。所有军人都只认侯柱国侯破军的旗号,所有权贵家族在军中的职位竟形同空设,似只要侯破军的一声令下,整个大梁的百万精兵都可成为侯破军他一府之兵。
所有人都知道侯破军不可能造反,但人心的阴暗险恶亦是如此,谁又能忍受的了脑袋上时时刻刻悬挂着一柄钢刀?即使知道这柄刀不会落下,但哪个王权富贵甘愿如此受制于人?处处小心?甚至就连大梁朝的皇帝李君文,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夜晚被梦中的战鼓惊醒,从一初谁又能想到,这个在各种人为与巧合中爬起的平民,短短几年便是让满朝文武都要仰视的存在?如此心头之患何人不是愿除之而后快。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契机,一个绝杀。在这安静中,李君文亦是不动声色,安坐于龙椅之上。望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尽都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望着高高在上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大梁朝皇帝李君文,整个殿堂之中只有躺在地上的,被侯问天暴打的贵族公子们压抑的痛哼声,此时却没有任何人提及也没有人在意。
侯问天笑了,他突然感觉自己不用演戏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又开始在全身蔓延。仿佛那种久违的仿佛腐烂一般的尸臭味,又一次充满自己的鼻腔,侯问天不由的怒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侯问天大笑着,一边指着满朝文武。又指向高高在上的李君文“哈哈哈.....”侯问天依然只是大笑,似是无尽的嘲讽与厌恶,就好像满朝的文武大臣,甚至是君王都是如此的滑稽可笑。见侯问天指向李君文,李君文身边的一个太监娘声娘气的尖叫起来“大胆无知小儿,竟敢如此无礼,惊扰圣驾,来人左右将其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在拖回来问话。”
“是”只见大殿左右四位甲胄鲜明的禁军一声应和,便是如狼似虎的冲向侯问天。侯问天此时却仿佛癫狂一般,仍然望着所有人大笑不止“哈哈哈哈......”
“天儿,不得无礼,还不跪下认罪。”随即侯破军赶紧跪下求到“陛下赎罪,我儿刚刚受伤苏醒,神志有点不是很清醒,才闹得如今这般失礼。”
遂又抬头怒道“你这逆子,还不给我跪下,要疯癫到几时?”这是真的怒了。本来的计划中,只是侯问天惹怒众臣,借势,侯家将手中的权利转移到朝廷手中,让侯家顺理成章的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绊脚石,可以脱身泥泞,还可以借此机会拨开迷雾看清局势,侯家才能得以全身而退。哪成想侯问天竟是犹如疯魔一般,朝堂之上竟是当文武百官嘲笑当今圣上,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虽自己力保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侯家以后的路就会更加坎坷凶险,此次的布局也会事倍而功半,反而陷整个家族于更危险的处境之中。侯问天竟在此时如此失了分寸,实为不智,侯破军怎能不怒。
听得侯破军一声怒喝,两旁冲过的禁军亦是停下脚步,在李君文的示意下退回左右,但是李君文还是一语未言。满朝文武亦是如此,就只是这么看着侯问天。侯问天一一扫过每个人的眼睛,有的嘲弄,有的疑惑,有的鄙夷不屑,有的幸灾乐祸......
见此,侯问天就更是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侯破军见此,失落中带着无奈,就连那永远直挺的脊梁也是略显弯曲起来,他知道如此一而再的大不敬,皇上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皇上”侯破军五体投地的拜下恳求道“求皇上饶过小儿一命,小儿年幼无知,又是刚刚大病初愈,求皇上饶过小儿吧,老臣愿意以死谢罪。”就这么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侯问天就这么望着,跪在地上的侯破军,这是他的父亲,那个始终遵循天地君亲师的父亲,那个忠心李氏大梁的柱国公的父亲,那个古板守旧甚至迂腐的父亲,更是可以为自己付出生命的父亲。
侯问天深呼一口气,止住大笑视线离开众人,看向跪在地上的侯破军。似自言自语道“我给你们的理由充分么?大不敬之罪,君前失礼之罪,惊扰圣驾之罪,藐视皇族之罪。在经过你们的妙笔累累总总我估计就会有一百条一千条足以灭族的罪过。”侯问天语气平静,可是视线还是没有离开侯破军。但是他说话的意思谁又不知道呢?这也是众人心知肚明,更有甚者早已是喜形于色,侯家此次是必死无疑了。
侯问天慢慢抬起头,漫无目的的望着每一个人,就这么转着圈的望着一个个平时掌万人十万人生杀大权的王公贵族。望着他们的嘴脸。“父亲,你抬头看看,看看你抛洒热血豁出性命保护的人,看看这里哪一个不是恨不得从你身上啃下一块肉?哪一个不想看到我侯家满门抄斩断子绝孙?这就是你要保护的大梁朝?这就是你忠心的大梁朝?”
侯破军似是也被说到了痛处,抬起头满脸的痛苦无奈“逆子,闭嘴,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是我等为军为将者的本分,皇权至上,天子当朝才使社稷有序。这才是大梁之福,当着圣上休要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