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八仙一发话,其他几个壮年汉子也都点头,开始刨土。许十三掂起竹篮来到我身边,把竹篮放地上对着我笑道:“昌儿,看着点儿!”
我点了点头,许十三站在我身边往坟墓方向看着。太阳晒的皮肤有些火辣的灼痛,我下意识的凑到有麦子的地方,蹲在地上,躲在麦田的阴影里,感觉稍微凉快点儿。
前面在挖掘的地方,传来一阵格拉的声音。领头的八仙一摆手,其他几人连忙停了下来。他回头犹豫的看许十三一眼道:“您要不来看看,挖到了石头棺材!”
许十三定了定神就往前走去,我仰着脖子去看,才发现他们挖的坑算很大了。大约是三米方圆,我趋拉几下脚下的泥土。往四周看了看,也连忙凑过去。
几个八仙都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我伸脑袋挤着看过去。三米方圆的大坑,坑沿是新鲜的泥土,还带着一股特有的泥腥气,我不由的抽动几下鼻子。坑沿的土很湿润,这块地算是好地了,没有什么碎石子,小砖头之类的。
坑里显现一块石头板模样的东西,石头板周围还都被泥土掩盖着,只算是漏出一部门。漏出的部门篆刻着几道花纹,花纹看起来很厚重。刀刻极深,倒像是被现代机械作假雕刻的一样。
许十三摸了摸下巴道:“往下挖,先整出来再说!”
我好奇的看着周围,吴三早已站起来,躲在一角抽着烟。愁容满面似乎想开口问什么又猛抽了口烟,呛了一嗓子作罢。领头的八仙,意思了一会儿,叹了一句:“拿钱干活,天经地义的事儿!”
我跟着许十三往后退了几步,过了七八分钟,几人停下手中的铁锹。领头的汉子转身对许十三道:“要不您现在过来看看!”
许十三牵着我的手再次凑到坑边,吴三也凑了过来。坑呈南北朝向,上面篆刻着不知名的花纹,不过看起来年代很新的样子。吴三开口问道:“十三叔,这是古董?”
许十三哼哼一句道:“古董,这棺材超不过三十年。上面刻着的是鸱吻(螭吻)吞剑纹,鸱吻传说是龙之第二子。水性,镇邪辟火。哼,这是有人故意篆刻的纹饰。”许十三说着话停顿一下,眼睛眯起来,看了眼吴三又道:“近三十年的棺材能有什么好玩意。把棺椁拉拉出来,也不用合葬了,给这个棺椁换个地方就行了!”
几个八仙都看向吴三,询问他的意思,吴三皱着眉头问道:“十三叔,能成吗?”
许十三撇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能成,先拉出来再说!”
棺材这东西本身就重,更何况是石头棺材。八人费不不少劲儿也没弄上来,不得已去又去找了许多家伙什。等棺材被拉出地面我才真正看清它的样子,棺材头朝北脚朝南放着,离着挺远我都能感觉多,从地里刨出来石头的寒气。
鸱吻雕刻呈龙首鱼尾状,嘴巴张的很大,口中插着一把剑。鸱吻说起来一般都是在老式建筑的正屋檐牙四角,主要是为了辟邪驱火。嘴里的剑传说是为了固定住神兽,说起来和赑屃背碑差不多。说起来我们向来崇拜龙,但对他的儿子却没什么好脾气。不是用石碑压住就是用剑插上,还有用链子锁的。
许十三的手抚上棺椁,眯着眼睛围着棺椁转了一圈。几个八仙离得挺远都闷头抽烟不说话,吴三张了好几次嘴,终于问出来:“十三叔,您说的鸱吻不就是咱们平时院子角上挂那东西吗?”
许十三点了点头不回话,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些累,索性就蹲坐在地上,喇叭开腿打着哈欠。许十三寻摸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桃木扳指,分别带在食指还有中指上。他眼神冷冰冰的,身上虽然穿着一般的粗布褂子,可在我眼中居然有种很高大的感觉。
在几人注视中,许十三抬起右手,中指食指弯曲猛地抬起来,敲在石头棺椁上。石头传来一声闷响,我心猛的提起来。眯起眼睛细看向许十三,桃木扳指在我注视中突然裂成几半,往外溅射很远。
许十三往后一撤,转身对着几个八仙道:“开棺!”
领头八仙惊呼一声,有些慌张的问道:“您说开棺?”
许十三头也不回道:“开棺,我保证没事儿!”
几个八仙商量了一会儿,走到棺椁前。先是双手合十拜了几拜,许十三看着他们,不屑的笑着。几人凑到棺椁,在棺椁右边靠头的地方使劲儿,棺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几人都憋着力气,喊起号子。在八人共同努力下,石棺头部猛地向左一偏,我的心也猛然提起。
见许十三凑过去,我也凑了过去。石头棺材里面套着不知是什么木头制造的小棺材,棺材通体如墨,却一点儿腐朽的气味都没有。按道理说该有的殉葬品也没有,只有小小的长长的木质棺材。棺材很小,长不过半米。看着外棺很大,一是石头棺壁宽厚,二是内棺外棺的空隙很大。
许十三示意几人一眼,几人把石头棺盖弄到地上。我来回的掂着脚去看,木头棺材静静躺在地上。我感觉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不由的对着许十三道:“干爹,我感觉里头好像有东西!”
“啥东西!”许十三连忙转头看向我。
“不知道!”我也想不出里头究竟是什么。
许十三咬咬牙又道:“把里头也打开!”
几个八仙听许十三的话,把内棺从里头弄出来,放在地上。我看着内棺,棺材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黑光。棺材上坠着七根棺材钉,几个八仙都是老手了。几下便把棺材钉子启开,那些棺材钉子有些发黑,许十三从几人手里把棺材钉要了过来就放到了竹篮子里,
棺材被打开,一股子寒意从棺材里瞟出来。几个八仙连退几步,我站许十三背后睁开捂着的眼睛。棺材里也刷着黑漆,里面没有葬人,说衣冠冢也不完全。棺里只有一顶电视上皇帝带的帽子,外面呈乌黑色,上顶有一块长方板,板前方后圆也呈乌黑色。
后高前低,略向前倾,前端缀有数串小圆玉,像是门前的珠帘子。中间横插着玉簪子,两端飘着朱红色丝带,带下垂璎珞。带子中间各有丝绳挂着黄色锦布,布中包玉。前后珠玉帘子有九道,在前后晃动着。
许十三吞咽了口吐沫道:“乖乖,天子冕带十二旒,诸侯为九,这玩意厉害了!”我实在不明白许十三为啥会知道这么多,他把手探进棺材,脱下外套,双手捧着外套从棺材里把冕托起来。
这方冕很小,像是给十来岁的孩子戴的。许十三看着冕好一会儿,突然把冕又放了进去。“奶奶的,“棺”冕堂皇?”
许十三惊慌的看着棺中的冕,浑身打着颤。我盯着那顶冕,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我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向那顶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