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会典强压住自己的火气,恢复成正常的声音:“周群力你快一点,先带着桌面上的东西到后面去,剩下的下课再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本以为杨会典会大发脾气,正为新来的美女同学担心的男生们面面相觑、却又觉得理所应当的,把视线转回到自己的书本上面,认真或者假装认真的开始听课。
没有课本,又懒得听老师讲课,唐柔百无聊赖的坐在座位上,不知该做什么。虽然急切的想知道前面白色连衣裙女生的名字,但这是上课时间,并且这个女生听课很认真的样子,还是不要打扰了,毕竟时间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再者既然自己选择了到学校读书,就尽量遵守学校里的规定,没有特殊的情况,还是不要做出违背学生身份的事情来。
深深的吸了口从前面飘来的淡淡香气,给自己提了提神,唐柔又把注意力转到同桌身上。相貌很普通的男生,脸上有几粒雀斑,眼睛紧盯着手上的课本却早已神游物外。唐柔对这种状态很熟悉,当初他在私塾中听先生授课时便经常处于这种状态,为此倒也没少挨先生的板子。
唐柔用手指点了点同桌的胳膊,小声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同学依然是一脸淡然,酷酷的指了指自己桌面上的一个作业本,封皮上面的姓名一栏赫然填着“徐生”二字。
唐柔对这位徐生同学的淡定是十分佩服的,不管是欲擒故纵来吸引他的注意,还是本身就是超然物外的生活态度,都足够引起他结交的兴趣了。这爱交朋友的性格,还是在遇到老大萧秋水后,受他的潜移默化而改变的。
想到萧秋水,脑海中的某处记忆似乎有些松动,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只给唐柔脑袋中留下“文瑞安”三个字。唐柔晃晃脑袋,不纠结,反正这些记忆都在自己脑子里,早晚都能记起来的,不着急。
唐柔再次悄声问道:“徐生同学,下课后能不能帮我个忙,带我去教材科?”
徐生终于露出奇怪的表情,转头看了看他,低声回答:“好。”
看到唐柔又要同徐生说话,杨会典忍不住了。他敲了敲黑板,用比较平和的声音说道:“唐柔同学,作为刚入学的新生你有很多疑问我能理解,但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听课。”自己不听课没关系,不能影响别的同学听课,这是杨会典维持课堂纪律的底线。不过,由于声音并不大,本应该是责备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劝告。
听到杨会典的话,唐柔有些愕然,这话的内容和语气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的,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他快速的酝酿了一下,站起用看起来很诚恳的表情说道:“对不起老师,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课本,刚才只是向旁边的同学询问课本中的内容。很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唐柔的回应让杨会典很满意,看起来这名女生的性格和脾气也没预想中的那么差嘛。“坐下吧,这节课的内容你可以课后借同学的笔记看,再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说完,继续讲刚才中断的内容。
唐柔坐下后还没等想接下来做什么时,前面的白色连衣裙女生向后伸手把一本书放到他的课桌上面,又迅速的把手缩了回去,过程中并没有回头。唐柔低头一看,正是现代华语教科书,再看前面,两名女生都靠近中间,似乎在看同一本书。
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呢,有一种小小幸福感的唐柔不由自主的露出甜美的笑容,让几名偶尔偷偷看他的男生瞬间呆滞,接下来便被颇为无奈的杨会典点名叫起来罚站。
其他学生的遭遇唐柔懒得理会,他正当宝贝一样捧着这本教材。教材很新,不过还是能看出有使用过的痕迹。打开教材,第二页右上角三个隽秀的字锁住了唐柔的视线,萧、雪、燕,这三个字让唐柔一阵头晕目眩。
是缘分,还是巧合?为什么恰好也姓萧?为什么偏偏一个是在水里游,而另一个是在天上飞呢?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吗?唐柔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如此的不真实。
萧雪鱼是他的初恋。
初次遇到老大萧秋水,萧雪鱼正跟着她的三哥萧秋水在街道上闲逛。第一眼看到她,唐柔就喜欢上这个美丽开朗,温婉如画的女孩子。在萧秋水打抱不平的时候,萧雪鱼看向三哥的眼神是崇拜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从不多管闲事的唐柔破天荒的出手帮了萧秋水,由此结识了萧秋水和她。
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唐柔有事没事的都去浣花剑派找萧秋水,只为能多看她一眼。萧秋水发现他的心思后,更是经常带着他和妹妹出门游玩。三个人一起游山,一起玩水,一起惩恶扬善,一起惹了不该惹的人……然后萧秋水挨罚。他喜欢她,她知道;她也喜欢他,他也知道。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又或者是因为害羞,两人只是保持着默契,却从未捅破那张纸。
直至碰到了邓玉涵。与邓玉涵的相识跟唐柔与萧秋水的相识如出一辙,唐柔三人在打抱不平的时候惹到一个强敌,正束手无策时邓玉涵和他哥哥邓玉平加入战斗,轻松打败对方。在互相介绍时,唐柔看到了邓玉平看见萧雪鱼后眼中一闪而过的狂热和贪欲,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没过过久,他就后悔了。
三天后。
唐柔在浣花溪畔找到萧秋水和萧雪鱼。
萧雪鱼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萧秋水面色沉重。
唐柔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萧雪鱼阻止。
“三哥,你先回去,我自己告诉他。”从她语气中唐柔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萧秋水担心的看了看妹妹,又重重的拍了拍唐柔的肩,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唐柔更加不安,事到如今他反而不想问了,感觉告诉他,如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将永远的失去某些东西。